《倾乱同人黄泉篇》蒲上篱

39、第 39 章

　　月明中天。
　　大倾营帐里灯火通明，一干大老爷们出了口恶气，善猎者出去猎了狍子黄羊和藏在洞里的肥兔子来，心情爽快，一连端了几个兔子窝，许久没见荤腥，一帮人围着吃得满嘴流油。
　　方君乾让上酒，饮了几杯就罢，只看着他们大口喝，他招呼几句就出了帐，看着远处的天色一笑，自言自语道：“也是时候了。”看起来心情颇好地回了他自己的帅帐，帐中沙盘撤了下去，堆了些日常吃用，倒有张木头粗制的桌子，像是随意拼的，却也牢固。
　　桌上放着笔墨纸砚，他推开那些纸，伸手撕了袖口的一块儿布下来，铺在桌上蘸墨落笔：“倾宇吾念，别后思卿卿……”我看了一句就浑身不舒服，叫公子看见肯定撕了扔火炉里去！方君乾什么都能写上去！又去看，那厮提腕蘸墨，脸上竟还洋洋得意，落笔道：“……愁肠日转，每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唯念安好……”洋洋洒洒不知写了多少这样的话上去，直到那块儿布写不下了才一脸不情愿地转过背面来陈述军情如何，只写到“生虎伤重”时脸上才有了忧色，看来李将军的病真是不好了。
　　写完往帐外一呼哨，有信鸽飞过来，方君乾把竹筒子系上去摸摸那鸽子的脑袋，温柔笑道：“去传信给你主人，说我很想他。”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听得懂，手一挥就把鸽子抛了出去，那鸽子晃了几下稳稳飞起来，临走还回身看了方君乾一眼，我不懂鸟语，猜到定是骂方君乾那无赖样，要不是给公子，谁愿替他送信！
　　这时候方君乾撩开帘子出去，看着天上月色愈发亮了，转头往北边看去。
　　北边隐隐有了红光，却不知是什么，这时候一阵风过来，呼呼一下子再看去，那红光竟涨了许多，再看，天边竟也被映出了火红，在这深夜里显出几分妖异来。
　　这时远远窜出个人来，黑衣黑裤在夜色里几乎看不出来，行动极为敏捷，豹子一样地低伏着身子疾跑过来，到了方君乾跟前躬身屈膝，低低道：“爷，成了。”
　　方君乾脸上笑意明显起来。
　　远处火光烘烘映了一夜。
　　翌日天明，军中纷传昨日景象，说是一夜之间匈野粮草给烧了个精光，只把那卧床养伤的匈野大帅气的更病重一层。
　　今早有一支轻装队回来，个个面上激动欢喜，见了方君乾就叩首：“陛下神算！昨日林谷一战吓的那帮人没了准心，夜里没重骑看守，攻入更易，这下一把火烧了个干净，那帮孙子拿什么跟咱们斗！”他虽这样说，可看他一脸烟灰袖子也断了半只,就知也不容易。粮草是行军作战最不可少的，没了粮草也就不用打仗了，饿都饿死了，看护必定严实。
　　方君乾扶他起来：“非方君乾神算，是倾宇神算。”又抬头四顾，笑道：“倾宇此前来信，与方君乾分析各种利弊，方君乾深以为然。恰昨夜云骑赶到，便领兵前去烧了匈野粮草。方君乾迎敌破战顺遂，全因倾宇之故，世人皆说得无双者得天下，可方君乾看来，这天下，又哪抵得上一个无双公子肖倾宇！”他声音洪亮响彻军营，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虽知多少年过去，随行出征八方军的老人已不多，他说这话多半是为在新军里立下公子的威信，却也被这话说的一阵心潮澎湃，方君乾天生有上位者的威势，说出的话最能激励人心，他一席话说出来，多少人听了只觉得为他当场死了也值。
　　呼啦一下千万人的刀出鞘向天，吼声震耳欲聋：“誓死追随陛下，誓死追随公子！”
　　一声一声，也不知喊了多久。
　　我看着这景象心里也激动，不过稍稍被感染就缓过来，心里只想着原来是云骑赶来了，不然必定不会这么简单。方君乾奸诈的很，几句话就把人给哄得昏昏悠悠为他卖命了。
　　匈野二次受创，粮草俱毁，方君乾预料他们不会久熬，不出后日，定会有一场苦战，故嘱咐底下能吃就吃，不必再做持久战的打算，吃好喝好好好揍他龟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