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乱同人黄泉篇》蒲上篱

3、第 3 章

　　又是一日。
　　奈何桥边依然过往人流不绝。
　　只有我闲的无事,到哪儿都被嫌碍事儿，便只好悻悻地回了桥边上。
　　那人身边倒是清静，来往鬼魂众多，竟也无人扰他。一个人站在那儿，手里仍拿着那柄万象镜，也不看，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凑过去瞧，他也不恼，只是转过身来对我道：“囡囡，你可否代我去上面走一遭？”囡囡是我的名字，其实也算不得名字，只是婆婆随口的称呼，说是她生前唤她女儿、孙女儿，皆是如此，也就如此唤我了。我生来无父无母，更别提名字，只是叫久了习惯了，也就当做是名字了。不过平日里公子多唤我一声“小囡儿”，今日听他语气有些不对，我也未多问，只是想了想道：“婆婆平日是不许的，不过公子有事，出去一趟也无妨的。”我本不是寻常鬼魂，听婆婆说是生于已死之人腹中，凡间称鬼婴的。只是那时战乱，遍地尸骨，我便被当做亡魂引了回来，之后察觉却也无用了，人间尸首早腐烂不成样子，便就这样养在地府。久了，竟也长大了些，只是阴气愈积愈重，倒和寻常鬼差无甚差别了。地府人间皆可去得，只因原是人间生人，对人间因果并无影响，不过多少也通晓了些天地秘事，总不能随便出去。
　　他点头道：“那就劳烦你了，人间寰宇帝重病，神医余日亦束手无策，你揭下皇榜说是肖某生前所收弟子，见过此症。”顿了顿，他又从袖中取出一把刻刀给我，我接过来，见刀柄上刻有小篆，是个“肖”字，又听他道：“持此物可通行皇城，别人不识得，无忧丞相定会信你。那病须以天山下云草入药，并薏苡丹服下，水要败酱草熬制的汁液和着三十年的老松根，连用七日，见好后就依余神医的方子诊治。”
　　我待他说完，将那小刀收起来，问道：“公子不亲自去瞧瞧么？”其余事我做不得主，偷偷将人带出地府一会儿还是能行的。
　　他摇摇头，道：“肖某是已死之人了。”语气中也不知夹杂了多少的凄凉无奈，又低低道：“若是可以，嘱咐他……勿以为念。”
　　我应了声，记着他的嘱咐，便出了地府大门。
　　这还是头一回到人间呢。
　　此时人间正值寒冬，仔细算来，公子入地府已有三年左右光景。
　　北风吹得人发颤，我还记得那年的大雪，遍地银白中一树盛开的桃花。
　　可惜再也见不着那样的景象了。
　　我估摸着此时我入人间该是在泰山地界，这里是为数不多的几处接通人界鬼蜮的地方。我忘了问公子皇城在哪儿，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这里荒无人烟，我朝远处看去，隐隐有房屋交错，那儿应该有人知道方向。
　　我是不会什么缩地为寸日行千里的，只会一点小小的技法，婆婆说我自小脑子不灵光，也不教我什么腾云驾雾分身寻人的大法术。
　　就只好一步步地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