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乱同人黄泉篇》蒲上篱

14、第 14 章

　　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
　　此山万物尽有，有树，名不死，生人食其果延寿，亡人食其果返生；有禽，名鸾，食琅烙瘢挥杏瘢院陴洁钩び谖诠龋挥泄龋冢ㄈ思浣拥馗踩瞬坏萌搿
　　我沉默半晌，点头应道：“有。”
　　在我回到地府的时候，公子早在桥边，见了我也未开口，只是看他身影，却是愈发稀薄了。我心知是什么缘故，也未说清，反正总是要离开的，我多少得做点准备，多半连我也不回来了。
　　我记得地府也有藏书之地，多是一些术法引魂之说，但多半也有些移形换影掩人耳目的，总归这几天也无事，便去看看。
　　走过黄泉路是为亡魂，归地府。而后饮孟婆汤、过奈何桥、登望乡台、照三生石，忘尽前尘事，再轮回转世、为人为畜。
　　公子此番，不做遍全套是不得出了。
　　我将那些混转阴阳的法子记了个边，趁人不备偷偷瞧了禁法才作罢，便就去找公子。
　　我直到很久以后仍还记得那日奈何桥下奔腾的流水，水中多少参不透看不穿的魂魄，那日俱都伸出手来，声音嘶哑面容凄厉，公子拉着我目不斜视地向前，没有停顿一下，脚下稍有不慎就会落得那般境地，我却走的稳稳当当，一份胆颤也没有。
　　公子想了许久才道：“此法有违天和。”
　　我不知该怎么劝，只得说：“无碍的，就当是转世了，迟早都会有这么一遭。”
　　他未多说，只是把那面万象镜给了我，道：“肖某受你大恩，此生……都还不得了。”
　　我便知他同意了，收好了镜子就引他走。
　　“必得先喝过婆婆的汤这桥才能过。”我低声道：“常人这汤有一碗，公子两世记忆便就有了两碗，公子不必都喝，只喝一碗就得过了。婆婆未必知道，公子要想好喝哪一碗。”
　　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上前去饮了一碗，婆婆看着他饮下去，叹了一声道：“公子该喝的，万般忧虑，便都忘了。”
　　他放下碗颔首道谢：“承婆婆照料了，请囡囡随我走一段罢。”
　　见婆婆点了头，我便随了上去，我在地府多年，算是寻常鬼差，因生前无功无过，万物皆没领教过，便投不得胎，总算是这路还能陪着走一走的。
　　便就这样上了奈何桥，桥下俱都是未饮汤的鬼魂，过桥时不小心看了下面，一时间心头不安，前不敢进后不得退，无法，便被扯进了那忘川，经河水千年冲刷，往日记忆一点不留后才可上路，再行走过。确是得万般小心。公子先前饮过了汤，此时未转世，记忆仍在，多少走的应该会安稳一点，我被他牵着手，只能看到他腰间的佩剑，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还未反应过来，便过了桥。
　　后又有高台望乡。未多停留，便到了三生石畔，我也从未到过这儿，便停下来请公子看看，走上前去照，前世是个苦命的婴孩儿，还未来得及看一眼人间，便被勾到了地府，接着便是如今的模样，绾了双髻，倒也像个人间的孩童，再来便该是不知什么时候的转世了，我来了兴致，眼睛眨也不眨地去看，半晌，镜中还是雾蒙蒙黑沉沉，没半点其他景象。我有点失落，怕是因如今不是寻常亡魂，所以也没什么后世可照罢。
　　也不知公子看见了什么，再停留也无事了，便就此启程罢！
　　前头就是通人间的路了。我嘱咐了直走向西后，便就此住了脚。
　　我又不是转世的魂魄，哪能再陪他走下去……
　　他道：“囡囡，你若投胎转世，便来寻我罢。”
　　我点头，看着他走过那条路，再也见不着身影。
　　隐隐的听见谁在唱：“前世今生，前世今生，萍水相逢，萍水相逢，你匆匆他也匆匆，奈何是过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