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乱同人黄泉篇》蒲上篱

13、第 13 章

　　天色昏昏。
　　怀里隐隐的有股寒气乱窜，我探手进去，是那株桃花，几日来没半点枯萎的迹象，此时愈发的艳了。
　　我心里奇怪，一转身，却惊得动弹不得。
　　白衣无垢，他转过脸来。
　　“公子……”
　　我真真切切看到了他，瞧着床上的人，满眼的酸楚。
　　“公子怎来了……”我不知说什么好，我任性妄为，倘一个不慎，方君乾此时必然魂魄离体从此与死人无异。
　　仍没人答我，他满眼都是床上那人，甚至是不知道我在的样子，就那样仔仔细细地看着，也不上前去，一点一点，像是要把人刻进心里。
　　那样子太过寂寞，像我以前在镜中所见的执念太重无家可归的无名游魂，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地府不收人间不留，只为了这样那样的理由，留在那里，看着世事变迁沧海桑田，最后连自己是什么都忘了，便就那样慢慢消散在时间里，什么都没有了。
　　他一个人呆在地府，与那些游魂，其实也没几分差别。只是还好，还有人给他念着，也还有人念着他。
　　我想着这些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他也只顾看着床上那人，一时间竟也没了说的。
　　只是地府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出来的？我走近了看他，越看越心惊，这根本不是公子本人！
　　不知是什么原因，竟引得他离了一魂出来，怪道他什么都听不见只看着方君乾，分明就是念极了才离了窍！怕是还是因着我先前引方君乾的那些个话，他那一口心头的血呕出来，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公子拿着万象镜，又日日地心挂在他身上，岂能不知晓！怕是心焦得狠了……才被激出一魂来上了人间……我当真是蠢极了！他这一魂离了体，不知又要受多少损伤，怕是今后地府都呆不得了，这样下去总有一日会魂飞魄散！
　　我越想越急，非得寻个更好的地儿引公子过去养着，他本是天上下来了，天上是回不去了，地府又呆不得，只得在人间找个人烟稀少仙灵之气浓郁的地方了。
　　如今看来，怕是得去西边儿了。
　　我刚放下思绪，便听见外头一声鸡鸣，一转脸，哪儿还有公子人影？却是床上那位醒了，一双眼睛灼灼地盯着我。
　　我看着眼前这位帝王，不知怎么解释，只得沉默。
　　“倾宇刚才来过？”他先开口了，虽这么问，语气却非常肯定，倒是没多少惊讶，仿佛已死之人再回来不是什么怪事。
　　我先愣了一下，定了定心神，道：“是。”这人的精明不输于公子，与其想法子隐瞒倒不如就如实相告，反正我也做了那么多不该做的事，多一件少一件没什么要紧。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冷冷道：“你对他施了什么法？”
　　我松了口气，这才记起这位陛下从不信鬼神，多半把我当成了施法驭人的妖女。实在不知道怎么编了谎来欺瞒，我便索性说：“怎么着我也不会害他，公子涉猎各派秘术，既然能预见你有此一劫命我前来，哪能不知道自己何时走，我受了公子的命来布局，哪里会施什么法！”
　　等了半晌，才听见他哼了一声，果然，一提及公子他的火便消了大半，不管信不信，总之是没什么再追问的了。
　　我正松了口气，便听见他问：“若是人身存的完好，可有法子起死回生？”
　　我一惊抬头，就见他目光灼灼，几乎藏不住的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