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一夜春风来(主金枝欲孽)》碎石心

5、第 5 章

　　第五章
　　张勇带着尔淳去了其他秀女们暂时歇脚的地方，刚推开土地庙的大门，就看见秀女们群聚在土地庙浅激烈的讨论着，原来是经过一番休息之后，富察云嫣与侯佳玉莹又起了口舌之争。
　　“侯佳玉莹，你害人精，我们之所以今时今日会落到这个地步，不得不得寄居这个山神庙，完全就是因为你不听参领大人的话，非要下轿买什么胭脂水粉”富察云嫣对着玉莹将她心中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
　　“对呀，如果不是当日不是她在市集里抛头露面的话，怎么会引起那些山贼的注意呢”瓜尔佳文琪在一旁附和道。
　　“喂，一路上在轿子里说无聊的人不止我一个，你既然当初那么有先见之明的话，可以不要下轿，现在出了事情就全部怪到我的头上”玉莹不甘示弱的对着富察云嫣说道。
　　正当云嫣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旁沉默已久的佟佳婉宁看见尔淳，不由得惊喜地说道“尔淳”
　　众秀女的视线顺着婉宁的声音向门口望去，“现在不是相互埋怨的时候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快点赶赴京城，如果这次赶不上，三年又三年，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尔淳走进来对着她们说道。玉莹看着尔淳为她解了围，不由得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我早就不想等下去了，真是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在这又破又脏的地方就等你一个人”富察云嫣在一旁不耐烦的说着。
　　尔淳对于富察云嫣这一番言语刻薄饱含牢骚的话只是一笑置之，对着其他秀女问道“雅琴姐姐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她得救了吗？”
　　“我们也不知道，原本那些山贼马上就要抓到我们了，在紧要关头有一群侍卫救了我们，之后便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了”一旁的佟佳婉宁回答道。
　　“我看八成是被那些山贼给抓去了，我看当时你们两个不是一起跑的吗？怎么？莫不是你在路上丢下她了？”富察云嫣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道。
　　尔淳听完富察云嫣的话，便对门口喊了一声“张大哥”，原来张勇说不便与众多秀女相处，便在门口候着，等尔淳有需要了再吩咐他。
　　门外的张勇听见尔淳的声音，便推开门，对着秀女们双手抱拳微微行了个礼，说道“尔淳姑娘，有何时吩咐”
　　“张大哥，吩咐不敢当，只是我们之间有一个秀女现在行踪不明不知道是否安全，可否劳烦张大哥代为打听一下。”
　　“尔淳姑娘说的可是马佳雅琴姑娘？她已经被当地的县衙的官差护送上京，不出2日应该便能抵达京城。”
　　“哦。多谢张大哥了”尔淳似乎没料到是这个回答，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回答道。
　　“哎呦，原来是你的好姐姐把你给抛弃了”瓜尔佳文琪在一旁落井下石地说道，也算是附和了刚刚富察云嫣揶揄尔淳的一番话。
　　“什么抛弃不抛弃，雅琴姐姐路上得遇贵人相助，是雅琴姐姐的福气，莫不是你心中希望雅琴姐姐出事不成”话毕，尔淳没等瓜尔佳文琪回话，就对张大哥说道“事不宜迟，张大哥那我们还是尽早赶路吧”
　　“还要赶路，这一路上发生那么多事，现在连参领都死了，我现在很想念我的爹娘，我好想回家乡啊”此时，纳拉毓灵拉着尔淳的衣袖，微微带着哭腔说道。有几个胆子较小的秀女一听纳拉毓灵的话也练练点头。
　　“大家不要意气用事了，而且我们也快要到京城了，怎么能够说放弃就放弃呢”
　　尔淳对着纳拉毓灵温柔地开解道。
　　“但是这次在路上发生的事情真的是太惊险了，何况选秀女三年就有一次，三年之后再参选也行啊”毓灵说道。
　　“我们可不可以中选是天意，但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就是一天不落选，我们就一天不能定下婚约，这样三年有三年，试问我们有几个三年可以虚耗呢？”
　　尔淳的话一出，毓灵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也渐渐同意了尔淳的话。
　　一行人上了高显扬一早就派人准备好的马车，准备直奔京城。
　　但往往天不遂人愿，似乎上帝想要考验一下这一批秀女。就在他们上路的第二天，天居然下起了暴雨，“哎呀，这个雨要下到什么时候，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啊。”玉莹的声音突然打破了马车中的宁静，略显疲倦的脸上带着些许的不耐烦。
　　“天要下雨，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要不找个地方躲躲雨吧。”婉宁撩起马车的帘子，探了探头，心想这雨应该暂时不会停。
　　“是啊，是啊。”同一车的秀女连声附和道。
　　“张大哥，张大哥麻烦你停车。”玉莹忍不住探出头去叫道，她的声音与雨声格格不入。
　　“姑娘，有什么事吗？”张大哥下了马，赶到玉莹面前，冒着雨问道。
　　“我们打算歇一歇，你找个落脚处给我们歇歇脚，避避雨。”一副高高在上姿态的玉莹，完全没有顾忌这是在山上，而张勇听后也只能奉命行事。
　　待张勇再次骑上马之时，只听见“轰隆隆”的一声巨响，附近的山由于暴雨冲刷猛烈，不少出现了山体滑坡的现象。一块巨石从山头滚下，一路滚一路颠簸，不仅伴随泥泞的道路，甚至还一发不可收拾。
　　在张勇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他已经被石头冲击摔下马车，重重地倒在地上。而马匹也被砸伤，在雨中呜咽着。这块巨石的滚动连带山上的碎石，阻塞了去往京城的大路。
　　听到这一声巨响的秀女们，以尔淳为首的都悄悄探出头观望，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结果看到张勇倒在地上的场景，花容失色的秀女都不知所措起来，在一阵忙乱之际，马匹也被砸伤，在雨中呜咽着，原本在磅礴大雨中一行人显得十分狼狈。
　　此时，不远处听见马车行驶的声音，由远及近，向着尔淳一行人驶来，机灵的玉莹眼见有人过来，连忙冲至那辆马车前双手展开准备以身拦住“停下，我们是进京选秀的秀女，现在出了一点意外，如果你们能把马车借给我们的话，我们会有重谢”玉莹在雨中对着那个驾车的人大喊道。马车渐渐赶至玉莹身前，放慢了速度，但仍是没有停下来。
　　“什么重谢不重谢，我们是押送贡品的官差，如果贡品出了事，你们能负的了这个责任吗”
　　"贡品算什么，我们都一个个精挑细选送上进城，让皇上选入宫的，贡品是死的我们是活的，哪一样重要啊"
　　“你再不让开，可别怪我不客气了”车上的人语气坚硬的说道。
　　“差大哥，我们几位只是想要借助你们的马车把我们送至京城，更何况现在前方的道路被堵，你们的马车也过不去，只有我们齐心协力把大石搬开才能够通行”尔淳走至玉莹身边言辞恳切而又坚定地说道。
　　马车另一旁的人，看见这番情景不是是否被激起了同情心对一旁心硬如石的男子说道“大哥，看她们那么可怜我们帮帮她们吧”
　　“帮什么帮，我们现在也自身难保，不知道香芒遇到水会不会腐烂”那名男子说完之后便停下马车，赶紧去看看贡品是否安然无恙。
　　男子走到马车后面，打开放置贡品的箱子，果真用来冰镇香芒的冰块已经融化，如果不能及时赶至下一个城镇换冰的话，香芒就会腐化，但是山体滑坡把必经之路给堵住了，根本不可能按时赶往下一个城镇。那位男子正在思索的时候玉莹再次开口说道“你还在想什么，我阿玛可是湖广总督，我们在座的秀女哪一个不是家世背景优渥，到时你想要得个一官半职只怕也是易事”
　　“二位差大哥，你们所护送的贡品可是香芒，如今香芒没有冰块恐怕就算是运到京城也会腐烂，到时候你们的任务没有完成，回京也只怕是难逃责难，不如一路护送我们回京，也算是将功折罪”尔淳听见那名男子说道什么香芒……，便想到也许他们所要护送的贡品便是香芒，便顺着玉莹的话加一把火说道。
　　“大哥，这个姑娘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今贡品没了，我们……”
　　“好了，别说了”男子说完后，便对尔淳与玉莹说“还不快一起来把贡品搬下车”
　　“姐妹们，快来，他们答应送我们去京城了”玉莹对着其他秀女说道。
　　一行人将受了伤的张勇扶至马车上，秀女再逐个逐个地爬上马车。
　　“呕，我不行了，慢点，我要吐了”玉莹趴在马车的最边缘，抓着边缘的栏杆，好似要被这颠簸的马车将腹中的食物全部呕出来。
　　尔淳看着玉莹越来越往马车的外缘颠去，正想出言提醒，马车在快速的驾驶中似乎撞到了地面的碎石，重重地颠了一下，便听见玉莹大喊一声“救命啊”尔淳未经思考就伸手抓住玉莹的手臂，玉莹稳了稳身子后，受惊后的玉莹扑到尔淳身上，抱着她说“尔淳，尔淳幸好有你啊”
　　回神后的玉莹，不禁想起刚刚的惊险，快掉落马车的时候感觉腰间有一只手推了自己一把，便对刚刚与自己临近而坐的瓜尔佳文琪发难“瓜尔佳文琪，刚刚是不是你推我”
　　“你自己没坐稳就怪在我身上，说话可是要有凭据的”瓜尔佳文琪不以为意的说道。
　　“你……我刚刚明明腰间被人推了一下，才差点掉下去，当时身边只有你，不是你还有谁啊”玉莹大怒道。
　　“刚刚马车颠了一下，大家可都没坐稳，就算是撞到也是很正常的，你就算是掉下去了，也只怪自己没有倒霉，没有这个福气进宫”
　　"你"玉莹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恼羞成怒的砸了一下马车，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
　　“好了既然没事了，就别再说了，别伤了大家的和气”佟佳婉宁似是看不下她们两个这样充满怒火的对峙，便出言调解道。
　　“谁跟她有什么和气，仗着自己的阿玛是湖广总督，一路上任意妄为，我们这一路那么多磨难还不是因为这个惹祸精”文琪说道。
　　“好了，你们看，前面，马上就要到紫禁城了”尔淳看着她们任然唇枪舌剑，谁也不认输，便转移话题道。
　　大家看见前面紫禁城，辉煌壮丽的外观，磅礴的气势猛然闯入秀女们的眼中。一时间大家脸上的神色各异，有向往，有憧憬还有着难以掩藏住的欲望。
　　“两位差大哥，快点”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马车加速，直奔紫禁城，但是，那扇红色大门还是在她们的眼前缓缓关上。
　　“等等，她们是来选秀的，放他们进去吧”一群人跳下马车，陈爽也就是马车上的二位官差中的一个对着负责登记秀女的官员说道。
　　“放肆，朝廷选秀岂容你们这群刁民在此开玩笑，快点离开”官员只当他们是在开玩笑，开口驱逐道。
　　“大人，我们的确是地方秀女是奉旨入京的，我们有户籍和嫁帖做证明”尔淳解释道。
　　“大人你看”孔武从怀中掏出一份公文递给官员说“在路上收到袭击，但我们已经马不停蹄的赶来”
　　“就算是这样，这是九门提督的事情，而且选秀时辰已过，你们若要选秀，三年之后再等圣旨吧”官员说完，便想打发他们一群人离开。
　　“三年又要等三年，你当我们现在还很年轻啊？”玉莹从人群中冲至最前对着官员说道。
　　“怎么这么吵啊”那位官员还未来得及说话，远处传来一声问话。
　　“原来是徐公公啊，这么早出去，是去办差吗？”那名官员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语气中略带谄媚地说道。
　　“他们是什么人呢”徐万田并没有回答官员的话，看着秀女问道。
　　“我们是来选秀的，要知道我们入了宫之后，说不定不久后就是你们的主子”玉莹气焰嚣张地回答
　　“你倒是挺嚣张的”徐万田在一群秀女中踱步来回走着，走到尔淳面前停下，看着众人说道“资质虽然有点参差，但既然有文件证明，而且是因为意外而延误的，大人，你就看在老夫的份上，让他们进去”徐万田对着那名官员说道。
　　“是，你们挨个进来核对身份”官员说道。
　　“哦，谢谢大人，谢谢徐公公”秀女们说道。
　　“玉莹姑娘，等一下”孔武叫道
　　“什么事情？”玉莹问道
　　“我们在此预祝你早日中选”孔武说道
　　“行，我这个人恩怨分明，既然你帮我了我，我一定会帮你们，这是我的亲笔信，你去给我堂表叔侯佳看，一定可以有个一官半职”玉莹说道。
　　“谢谢玉莹姑娘，谢谢”孔武感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