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心》飞道飘渺

7、七、赠书

　　一干弟子气势汹汹而来，又垂头丧气匆匆而去。
　　此等情景，并未在百里屠苏心中引起半分感觉。他抬首定定地看着紫胤，不知他听到那些弟子的话如何作想。
　　紫胤只如往日一般，神情不动，“你并未将为师之言置于耳后，为师甚是欣慰。”
　　百里屠苏松了口气。
　　同时，有种愉悦的情绪从心底冒出尖来。
　　师尊这是……夸奖他了。
　　随后，紫胤叫百里屠苏练剑。
　　孩童虽然尚幼，使起木剑来，却也剑势生风。
　　待得一套剑法演练完毕，紫胤点点头道，“不错，想来这些日未曾偷懒。再过些时日，待你气力大些，便可将木剑换了铁剑。”
　　孩童抱剑而立，心中越发的愉悦。
　　紫胤又指点了他一些细微之处，而后道，“用过晚膳后，来为师住处一趟。”
　　百里屠苏一愣，乌黑的瞳孔显得更圆了。
　　还未等他说话，便听紫胤道，“自行修炼，莫要懈怠。”
　　等用晚膳时，百里屠苏取了自己的饭食囫囵吞下，至于遭到今日在后山见过的几个弟子愤怒的瞪视他也埋头不顾。随便打理了一番便离开膳堂往紫胤的居处走去。
　　在门外敲了两声，百里屠苏唤道，“师尊。”
　　“进来。”
　　百里屠苏推开门走入。
　　却见紫胤长身而立，手中似是捧着什么。
　　“屠苏，自你来天墉城，已过一载。”
　　百里屠苏不解他的意思，压着疑惑开口道，“是。”
　　紫胤点点头，道：“且近前来。”
　　百里屠苏向前走去，于紫胤一步之遥堪堪停下。
　　好像再凑近些，就可以伸手揽住师尊的腰了。他心底想着。
　　突然，眼前却出现了一物，正是刚才见到的，师尊手中拿着的东西。百里屠苏下意识地伸手过去，将它接下。
　　拿在手中方才看清，这是一本书。它看起来极厚，远远看见，倒像是个盒子。而封面上是用金墨描出的三个大字，《山海志》。
　　“此书赠你，闲来无事，你可阅之。”对上他惊讶的神情，紫胤解释道，“为师不知，你生辰几时。而一载前，为师于你家乡发现你，将你带回天墉城。”
　　紫胤垂眸道，“是以，为师擅自做主，将这日定为你的生辰。你若不愿，那便罢了。待你想起从前之事，再行——”
　　“弟子愿意。”百里屠苏面露惊喜之色，急忙道，“多谢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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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尊送了我生辰礼。
　　孩童躺在床上，反复地想着。
　　即便四周黑沉，他那双乌黑的瞳依旧流动着一抹光亮。每过片刻，他便要时不时地往桌上摆着书籍的位置看上一会儿。
　　这样辗转许久，直到困意涌上头来，他才停下动作，渐渐睡去。
　　暗色之中，蓦地闪过一片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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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河志》一书，记述各地川河地理、奇山秀景、药石矿物之类，甚至各地风土人情也略有提及。
　　百里屠苏甚是喜欢此书，时常翻阅。他也没有因为看书而忘了修行，多数时，都在后山练剑，只在闲暇时翻看一二。
　　紫胤见到他如此作为，不禁暗自点头。
　　转眼，又是数年过去。
　　然而数年对于紫胤来说，不过一瞬罢了。几载过去，也未使他的容貌有分毫改变。
　　倒是百里屠苏，逐渐张开的面容越显得精致俊秀，只是那种冷峻木讷之气也在不知不觉中缓慢沉淀。
　　这日，百里屠苏如往常一般在后山习剑。
　　忽觉一阵枯枝踩动声，自远处渐渐走近。百里屠苏转头看了一眼，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紫衣翩翩，容貌……确是极为熟悉。
　　他停下剑招，开口对来人称道，“师兄。”
　　“数日不见，屠苏师弟的剑术越发精湛。”陵越站定身形，道，“说起来，师弟习剑亦有五年之久了吧。”
　　百里屠苏闻言眉头微蹙，“师兄所言何意？”
　　陵越看着他的眼中透出战意，“我欲与师弟一战，不知师弟可愿否。”
　　未如陵越期望的应下，百里屠苏收起剑拧眉道，“师尊吩咐，不许师弟与他人比剑，恐怕要叫师兄失望了。”
　　听他提到师尊，陵越的眼神一沉，旋即道，“师弟当真不肯拔剑？”
　　百里屠苏面无表情摇头。
　　“若是师弟连我也无法胜过，我劝师弟……”陵越并不放弃，话音一转道，“还是早早歇了心思罢。”
　　百里屠苏神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