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心》飞道飘渺

32、廿九、天墉

　　行至天墉城外，便见紫袍白衣的青年站在山门处，素来严谨的举止竟是失了常态，不时频频翘首向长空张望。
　　紫胤撤去御剑术，带着陵端等人落下，开口唤道，“陵越。”
　　“师尊！”陵越快步走到紫胤近前，急声道，“弟子听闻芙蕖师妹擅自闯入闭关之地，师尊……”
　　紫胤摇了摇头道，“无碍，无须担心为师。”
　　看见紫胤苍白容色，陵越抿了抿唇，沉声道，“师尊……”
　　“修行之时，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
　　“何况师尊还有伤在身。”
　　“如此大事，师尊岂能说是无碍。”
　　陵越这般少见的强硬口气，教紫胤听得一怔，半晌才道，“陵越，为师当真无事。”
　　他这徒儿……
　　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
　　紫胤知晓他的心意，便解释道，“为师自有分寸。”
　　听紫胤如此说来，陵越心中稍安，这时也意识到自己方才言行失礼，忙告罪道，“弟子无心冒犯，还请师尊见谅。”
　　“自是不会怪你。”紫胤颔首，又将前事交代了一番，便让陵越与几名天墉弟子将陵端等人送去邢律堂。
　　陵越点头应下。
　　师尊是为屠苏师弟而去，而如今，竟只是将陵端等人带回。以师尊对屠苏师弟的关心，定然不会让他一人留在天墉城外，莫非出了什么事？
　　陵越到了刑律堂，吩咐其他弟子看管几人，便匆匆向紫胤居处走去。行至门外，又有些踌躇。
　　正要离去，忽然闻得身前一声轻响。
　　古钧开了门，让开身道，“主人请陵越公子入内。”
　　陵越一怔便已反应过来。
　　倒是忘记了，以师尊神通，自不会觉察不到他在屋外。
　　走到内室，便看见白发仙人抬眼看来，陵越连忙上前几步，垂首作辑，称道，“师尊。”
　　紫胤道，“可是有事？”
　　陵越因着先前那般僭越之举，一时也不知该不该开口问出。
　　紫胤见他模样，便道，“但说无妨。”
　　陵越得允，便也不再犹疑，“弟子想问屠苏师弟之事。”
　　紫胤缄默片刻，方才答道，“百里屠苏已被为师逐出师门。”
　　陵越一惊，“师尊？！”
　　紫胤将先前于紫榕林中之事说来。
　　“屠苏师弟他——”
　　陵越说到此处，蓦地没了言辞。
　　屠苏师弟对师尊的心意，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可究竟发生何事，屠苏师弟竟不愿再回昆仑？
　　陵越看着紫胤，心中有些担忧。
　　师尊虽是素来冷淡，却是极为重情之人。
　　若是屠苏师弟就这般……
　　陵越想了想，道，“师尊，弟子去将屠苏师弟带回。”
　　“胡闹。”紫胤闻言一怔，摇头道，“既然屠苏心意如此，便由得他去。心若不在，强求也是无用。”
　　陵越迟疑道，“可师尊……”
　　“为师无妨。”紫胤平静道，“如我等修行之人，本就该明白，生死之事，不可勉力为之。”他顿了顿，又叹道，“为师清修这数百多年，反而不如屠苏看的明白。”
　　陵越默然，心中隐有不安。
　　“陵越，如今门中事务繁忙，你尚且自顾不暇，莫要再为此事分神。”紫胤也只是一时感慨，并不在此多做纠结，“掌门曾对为师言，三年之后，将传位与你。你性格谨慎，处事稳重。有你在天墉城，为师也可放心离去。”
　　陵越猛地看向紫胤，惊道：“师尊！！！”
　　强自按捺下心间波澜，他肃容一礼，皱起眉道，“师尊要离开天墉城？”
　　紫胤与他对视，答道，“不错。”
　　“当年为师应天墉城第六代掌门之邀，入天墉城，袭执剑长老之位，授众弟子剑术。到如今，已是三百多年过去。”
　　紫胤缓缓道：“如今天墉城弟子众多，较之当年，更为繁盛，已无需为师担当执剑长老一职。若非涵素挽留，早在多年以前，为师便该离去。”
　　“那为何如今——”
　　陵越一顿，猜测道，“难道是因为屠苏师弟？”
　　“并非全是屠苏之故。”紫胤摇摇头，说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弟子不解。”陵越急声道，“师尊行事，弟子本不应过问，但……弟子仍是想问一句，师尊，当真不能留在天墉？”
　　紫胤却是沉默不答。
　　陵越知晓自己左右不了师尊之意，抿了抿唇，问道，“那师尊离开天墉，要去何处？”
　　紫胤略作思索，道，“许是云游四海……若寻到一处适意之地，便会留下。”
　　“弟子……”
　　陵越袖中的手慢慢握成拳，终是没能将心中生疼的倾慕道出。
　　“师尊可还会回到天墉？”
　　“若到那时，弟子可否去寻师尊？”

作者有话说

　　我也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QAQ
修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