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十八、争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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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时，入目的陌生景物叫紫胤怔了片刻，才反应自己是躺在百里屠苏的床榻之上。
而屋舍主人正埋头伏在床边，呼吸平稳。
紫胤没有打扰他，小心地坐起身来。
心念转动间，古钧便出现在他的面前，压低着声称道，“主人。”
紫胤道，“我睡了多久？”
“已过去两日。”古钧回禀道，“百里公子数个时辰前便已醒来，一直守着主人，方才睡下不久。”
“恩……我知晓了。”紫胤垂眸看了身侧的少年一眼，又问：“这两日间可有人来询？”
“涵素掌门与涵究长老前夜来过，知晓主人在此，便离去了。”
紫胤道，“可还曾惊动他人？”
“不曾。”古钧摇摇头，“不过那名叫芙蕖的女弟子曾来寻过百里公子。只是当时百里公子尚未苏醒，吾便将她拦住了。”
紫胤点头，刚想再开口，忽觉一阵翻涌煞气袭上心口，叫他不由感到一窒。
古钧发觉他的气息变化，忙抬起视线。
却见紫胤半垂着首，面无血色，一缕鲜血自他的唇角划落，红得刺目。
古钧差些忘记百里屠苏还在一旁睡着，抑住惊呼，低唤道，“主人！”
“只是不慎叫那魇魅煞气入了体，仙灵与凶煞相冲。”紫胤运起清气将这凶煞之气压下，缓了片刻，对古钧道，“……无甚大碍。古钧无须担忧。”
先前于那梦境之中，自己虽除去魇魅，却未能除去那凶煞。魇魅死的太不心甘，竟叫它留下的煞吞噬掉半分焚寂煞气，变得更加诡谲。不知何时，已悄然附于自己体内。
若是它一直潜伏不动，自己也不能察觉。
古钧听完紫胤之言，未能放下心来，反而更为担忧，“主人，还是吾去唤还虚长老来？”他也是关心则乱，全然忘记哪有丹药可治得凶煞侵体。
紫胤摇头道，“不必，等过段时日，这伤自会好了。”
古钧见他抬手揩去那抹殷红，移开视线不再言语。
百里屠苏睡了很久。
他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
只是这一次的梦，模模糊糊的，有很多都已看不清。
惟一清明的，是恨。满心的恨意。
只恨不得……毁尽世间一切来宣泄。
百里屠苏有些恍惚地醒来。
抬起头，便对上了一双熟悉的浅灰色眼眸，迷离似雾。
“……！师尊！”百里屠苏慌忙起身行礼。
紫胤正襟危坐，朝他微微颔首，“可还有不适？”
百里屠苏道，“多亏师尊相佑，弟子并无受伤。”
紫胤仍旧放心不下，又替他查过脉。发觉那焚寂煞气比起以往，却是平稳几分。或是……被那魇魅食去之故？
凶煞虽不可以外力强行消去，却能够吸煞？
若是如此，屠苏身中凶煞也非全然无解。
“师尊。”
紫胤收回心神，看向徒儿。
却见百里屠苏蹙起眉头，面色难看地望着自己，“师尊，可是受了伤？！”
默然片刻，紫胤点头道，“为师过几日便要闭关。”
紫胤回到居处时，却已有一鹤发白须的道人站在屋中。
见他行至，那道人出声道，“紫胤。”
“涵究。”紫胤道，“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正要与你说道。”涵究真人面色沉凝道，“我天墉城数百年来，居于昆仑之上，更有众多弟子把守门户，从未有过妖魔入侵之事。如今却怎会无端招至魇魅？偏偏又是出在百里屠苏之处。”
“涵究以为，魇魅是屠苏招来？”紫胤淡淡道。
涵究真人看着他，却无法从那素来冷然的面上看出什么来。
“未必是他招来。”涵素叹了口气道，“不过就算妖魔不是为他而来，也会为那煞气引去。况且此子身中凶煞日益深厚，如此下去，恐怕……”
紫胤依旧是面无表情，声音却带了些寒意，“涵究如何想来？”
“焚寂凶煞不知哪一日便会破封而出，令他神智泯灭，化成妖魔，做出伤人之举来。”涵究真人沉声，道，“以他如今之力，尚不能如何，不如趁着此时将他镇压起来。”
紫胤抬起眸来，不知何时于他眉睫上凝结的冰霜朔朔扑落，“……屠苏身中煞气，亦非为他所愿。何况他本性纯善，即便身负煞气，亦从未伤过一人性命。涵究岂可如此，妄做定论。”
“紫胤怎地还是如此顽固。”涵究真人一甩长袖，怒然道，“难道陵越一事，还不足以令你警醒。他既然能伤的陵越，他日定也会伤到他人——”
“还请涵究慎言。”紫胤打断他，“屠苏是我的弟子。”
“他之性情如何，我再清楚不过。”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十八、争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