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七章：三辈恩仇8 ...
-
刚入山庄，冯鸣就看到小厮站在门口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庄主！你终于回来了！恐怕老庄主不太好……”
冯鸣立刻意识到，或许是中计了！立马向静慈轩飞奔。
冯鸣快步推开冯镰屋子的门，冯羿和冯宇两人紧随其后进入。
“爹，您这是？”看到床上的老父并未受伤，冯鸣松了一口气。但老庄主的神色确实不算好，向冯鸣招了招手，让他坐在自己身旁。冯鸣立马抓住了老父的手，眼圈红了一圈。
“那个孩子呢？”冯镰轻声问道。
“放走了。”冯鸣答道。
“那就好……”冯镰嘴角翘起一抹微笑，眉宇间也松了几分，“爹今天给你讲讲以前的事情。”
“爹，今天您也劳累了，不如早点休息。”冯鸣紧紧握着老父的手，就怕下一刻这只手无力的垂下去。
“爹老了，总是会想到以前。”冯镰看向立在冯鸣身后的冯宇和冯羿眼里亮了几分，“还好白齐山庄后继有人啊！”
“爹还壮着呢，山庄里的大事还需要爹来定夺。”冯鸣颤着声说道。
“不不不！山庄有你们就够了！”冯镰摆了摆手，眼神里充盈着回忆，“爹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情便是娶了你娘。只可惜她走得早啊……而我做得最错的事情，就是当年血洗了金虎帮。”说到这，他的手略微颤抖，被冯鸣紧紧握住才平息了下来。
“爹从来没给你说过，我其实姓彦。”冯镰回握住冯鸣，轻声说出藏了几十年的秘密。
“当年金虎帮和彦豹帮的帮主是江湖上交好的两个兄弟，后来为了争名夺利反目成仇。而我，是彦豹帮设在金虎帮的一枚棋子。”冯镰老了，说话说一会就要顿一会，像是在回忆，也像是在休息，“金虎帮当年的管家是彦豹帮的一名死士，他带着我进入金虎帮，为的就是将我培养长大后，故意让我听得金虎帮杀了我冯家上下一百七十二口人的谣言！”
“金虎帮是灭了冯家满门，可和我无关。因为我姓彦，是彦豹帮老帮主彦蒙力的儿子，彦成的同父异母兄弟。当年他们之所以选我执行这个计划，就是怕我知道真相后和彦豹帮反目成仇，希望我顾忌这一点血亲不与他们刀戈相向。”说到这里，冯镰看向冯鸣和冯宇两兄弟，“你们的武功都是雪芬（大家还记得这个人吗？冯镰的老婆……）教的，我从未教过你们任何功夫，知道为什么吗？”
三人一起摇头，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又无从抓住，只得听冯镰继续讲。
“因为我练的是毒功！”冯镰脸上的神情比哭还难看，“他们为了让我有灭了金虎帮的能力，自幼便教我毒功。在我功夫大成的时候，故意放出金虎帮杀了我满门的消息，与我里应外合灭了金虎帮。”说到这里，冯镰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仿佛不愿想起那段日子。
“后来，你娘看出了我的功夫，与我一同查明真相。我果然顾忌血亲没有灭了彦豹帮，却一怒下提剑错杀了彦蒙力的小老婆，也就是彦成的娘。而这一幕，正好让当时彦豹帮的少帮主彦成看到……”冯镰苦笑着说道，“一报还一报啊！彦蒙力心狠手辣从未把我当做他的子嗣，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工具！可我却杀了他最爱的小老婆……哈哈哈！多年来彦成屡次培养人才刺杀我，也是有情可原的！哈哈哈……”
“爹……”冯鸣第一次得知事情的真相，一时忘了言语。
“可他！却还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和他爹一模一样的不知廉耻！竟将一个十几岁的孩童隐藏身份送入白齐山庄，是多么的无情无义心狠手辣！咳咳咳……”说到此处，冯镰激动的咳嗽了起来，两颊泛起病态的红。
冯鸣忙上前扶起冯镰，拍着他的背：“爹，我们明天再说吧。”
“无妨。”冯镰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当年山庄内你娘陪嫁的玲珑柳叶簪被盗，或许就是他们的阴谋，只可惜当时我心心念着你娘，没能立刻识破。才导致后来彦成借助抓飞贼之名引诱冯宇和冯羿到彦豹帮与林梓潼相识。”
说到此处，冯宇和冯羿相互看了一眼，纷纷低下了头。
“林梓潼是个好孩子……”冯镰拨开冯鸣为自己拍背的手，带着几分叹息说道，“他心境单纯如同一张白纸。只可惜自小便被彦成那个老东西涂抹成冰冷的一把剑！那个老东西……那个老东西……咳咳咳……”冯镰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捂着胸膛急喘着。
“爹！别说了！休息吧！”冯鸣将冯镰放倒在床上，急忙对身后的冯宇说道，“快去请郎中！”
“不……不用！”冯镰叫住了冯宇，苦笑着摇了摇头，“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心里舒服多了。让我睡会吧……”
“好！我就在门外守着，有什么事你叫我一声便是！”冯鸣为冯镰压好被角，同冯宇两兄弟出去了。
“爹……”出门后，冯羿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冯镰打住了。
“你们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你们爷爷。”冯鸣一脸疲惫不愿多说，冯羿被冯宇拉着走了。
“爹不会再派人追查林梓潼的。”出来院子，冯宇在冯羿耳边说了一句，之后快步离开了。
徒留冯羿站在风中，皱了皱眉。抬头，天边的月亮圆如玉盘，晶亮可人。
不远处，白花花溜着墙根跑了出来，一双眼睛清澈透明，带着几分历经几世沉浮的沧桑……
（PS：这里天天又借用白花花的眼偷听墙角了~）
第二天，山庄内传出山庄老庄主冯镰去世的消息。或许冯镰一直都在等彦成来寻仇，等同过去有个了解，也等待将一切真相说出来的机会，如今都等来了，他就没有什么可以再等待的了，也就去另一边陪他的老婆了。
山庄内原本要用于冯宇和林梓潼结婚的红绸都被收了起来，不知何时才会有机会用上。山庄的门前和梁上，挂满了一丈丈二尺宽的白绸，堂内也挂上了大大的“奠”字，冯镰的黑色的棺木停放在殿堂中间与白绸映衬着，冯家人具在堂内，或跪或站满满聚了一室。
“爹！”迟来的冯凤挺着大肚子在夫君的搀扶下快步走入堂内，刚刚入堂就双脚一曲跪了下去，一步一步向前挪着，苍白的面容挂着几缕奔波中乱了的发，朱色的唇哆嗦着，直到缓缓移到冯镰棺前才用嘶哑的声音颤抖的说道：“女……女儿……不孝啊！”说道最后几个字，声音带着哭腔高了八度，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妹妹，父亲去的突然却十分平静，你要仔细自己的身子。”冯鸣铮铮铁汉现如今眼圈红的似要滴血，双目中没了冷峻，取而代之的是悲痛和绝望。
“不……不！我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又怎能原谅自己？！”冯凤推开冯鸣的手，在冯镰的棺材前恭恭敬敬磕起了头，很快，雪白的额头上就磕出一道血印。
冯凤的夫君唐明轩在冯凤的身旁小声安慰，见并无作用，一撩衣摆，也跟着冯凤跪了下去向冯镰磕头：“是我执意让阿凤随我到清逸居休养，是我不孝。”
原本就一直跪在棺材前的冯宇冯羿两兄弟，一言不发闭上眼睛也跟着一个连一个的磕头。在他们看来，冯镰的死和自己将林梓潼引入庄内有直接的关系。如果不是林梓潼进庄，或许冯镰依旧在静慈轩颐养天年，而不会因为想起过去总总从而费尽心神。只不过，同样并排磕头的两人，冯宇脸上是痛恨和自责，冯羿脸上却是迷茫。
另一边，天天和辛迪已经坐上了回家的马车。一早，冯鸣便派人将辛家两兄妹送回，并留话说“家事甚忙，就请二位先回吧”。
辛迪一路叹息，脑海里时不时的浮现出那个慈爱的老爷爷坐在饭桌中间看着自己笑的场景。而天天抱着白花花，仿佛在观赏沿路的风景，实际上心早已不在了此处。
那个人，不知此时又在何方？
此时的林梓潼，刚到彦豹帮门口，却听说彦成已于昨天深夜去世的消息，一时没有稳住一个趔趄向后退了几步……
人死如灯灭，那些恩恩怨怨自然相了，同父异母的两个兄弟，到另一个世界不知是否还会记得此生。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七章：三辈恩仇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