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安似水流年》丿唯美I丶紫陌

5、第 5 章

　　我是稚嫩、成熟、理智、脆弱的集合体。
　　怎麼样也都不是一个小孩子了。

　　Chapter3-十四岁

　　自茱比亚和格雷离开马格诺利亚医院，她有太多疑问，想要问眼前这名叫格雷的男人。但是却不知道自己该怎麼开口，他握住她发寒的小手，她却发现他的手要比自己冻得多，且有些颤抖。

　　站在医院门口，望著「哗啦——哗啦——」的大雨，冲刷著玻璃大门，一颗颗斗大的雨珠相互撞击，遂连成一线，滑落。她倒觉得这般情景，有点似彼此现在的情况。只见格雷拿著一把和他极为不相称的洋伞，伞面缀著许多淡蓝色小花，伞的周围被细长的蕾丝环绕。

　　「走吧。」格雷一手撑著伞，不忘腾出一手可以握住她。茱比亚怯生生地将手交付给他，但总觉得担心，你不忍心他身上扛著大小包的行李，想分担点，於是伸出了手……

　　格雷飞快地喝声阻挡：「不用了，我可以。」茱比亚失落手回那只鼓起勇气的手，只能让它一路上腾空。

　　「哗啦……刷啦……」雨势正大，两人撑的这把伞，已不够挡。格雷的身子湿透大半边，他说什麼也不想让茱比亚溅到一丁点雨。雨声充斥在两人的缝隙间，他们只听见啪搭的脚步声和哗啦的雨声。什麼也就听不到了。

　　这座名为马格诺利亚的城镇，茱比亚对它既是熟悉又是陌生。随著格雷的步伐，凝视伞外一片模糊的世界，她感叹自己的直觉，彷佛是预知能力。眼瞧卖鱼摊贩，便马上知道下一处是花店。见大教堂的转角，可略知后头左拐是间咖啡厅，接下来，屡试不爽。

　　当格雷停下脚步，小声说著：「到了。」两个字，钻进她耳里，随之，映入眼帘的是一栋两层楼的小小平房，外头斑斓的砖瓦，几处还有散乱杂生的小草，看著玄关前两、三层矮阶梯的角落处，长满苔痕。

　　茱比亚知道格雷有好段时间，没回到这个地方。

　　他从口袋掏出一串钥匙，扭开门把后，窜入茱比亚鼻腔的是一股悠悠的霉味，房里头的湿气比外面重些，格雷先是将伞用力甩乾几回，紧接著把身上的几个包袱随地一放，他意会她还在门口踌躇，而茱比亚正试著要踏自己的第一个小步，格雷却显得心烦意乱。

　　「唉，算了。」

　　「小心滑脚。」他一把将茱比亚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起，也省得走了那几阶楼梯。但茱比亚还是无法习惯，他突如其然的一个力道，自己就会落入他的怀里。她发现，自己在格雷面前，就像是个易碎物品……。

　　所以茱比亚打算夺回自己的自主权，嘟嚷著道：「不用了，我可以。」在他的怀中拚命挣扎，他却不作声，执意要把她抱到家门口后放下。他托住她的脚踝，拆解鞋带，褪下那双沾上污泥的鞋。

　　茱比亚蹙起轻巧细致的眉，好似埋怨，生气地不想说跟他说谢谢。

　　格雷忽视茱比亚所做的一切，他领著你到卧房。你们经过客厅、厨房、卫浴间……爬上积灰的木质阶梯到二楼，茱比亚估量著这个家，竟发现只有一间小小的卧室，再怎麼看，也都知道那是格雷自己的房间，内部的摆设，充斥著男人的物品。

　　「从今天起，你睡这。」格雷就如同从他们见面起的每一刻，用著相同的命令口吻。

　　「可是……你呢？」茱比亚忍不住问道。

　　「反正在这个家，我哪里都可以睡。」

　　「还轮不到你担心我。」耳闻格雷的语气，茱比亚真觉得自己像个累赘。

　　茱比亚试著跟格雷几番斟酌商量，却都徒劳无功。格雷毫不在意地褪去自己身上的衣裳，袒露著上身，方才外头的大雨，那身衣服早已湿透。茱比亚盯著格雷的身体，却越发觉得眼前的男人，只觉自己是个小孩子，毫不避讳。

　　「我说，格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