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安似水流年》丿唯美I丶紫陌

4、第 4 章

　　「这是一种酷刑吗？」茱比亚忍不住自嘲，为爱而扭曲的自虐，苦了谁。

　　对茱比亚来说，不也只是带给她痛苦吗？格雷扪心自问。

　　「那麼，放下我。」

　　「你解脱了……」

　　「我不也轻松了？」既然茱比亚提到『残忍』的份上，格雷自认自己所吃的苦也不比她要来得少，难不成他得接受茱比亚的质问？只因为『喜欢』二字。他不觉得这是在谈感情。

　　「格雷讨厌茱比亚吗？」她想让自己心死的清楚痛快，省得夜长梦多。

　　「我不讨厌你……」

　　「但我没有把握，自己是爱你。」他把自己心中最大的顾忌说了出来，当自己陷入名为爱情的漩涡，你分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该往何处？其实，你爱她，但你的感觉却蒙蔽了你。

　　「看来，只有茱比亚深爱著你，远远不够。」从她双颊滑下斗大泪珠，她再也受不了，她想放声大哭一场，捶打著格雷，问著为什不可以爱我？难道自己没有资格得到你的爱吗？但她心底明白，一切都没有办法勉强一个人去爱谁。

　　「我很抱歉……」看著啜泣的茱比亚，他没有权力施舍她一丁点怜悯，那对茱比亚而言，只是更深沉的痛楚。

　　「茱比亚从来没有……奢望…过你的……道歉。」她努力地想要连串碎裂的字句，但是没办法克制自己哽咽，弄得狼狈、不堪入目。

　　「要你记著……」

　　「茱比亚说过，会保护你。」

　　「是真心的……」她掩面，拼命把自己对格雷的情感给掏空，这样她才能呼吸到空气，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哭到瘫软跌坐在地。

　　此刻，格雷觉得自己的生命，再也不会完整了。

　　他把她伤得太重，他明白总有一天他得正面迎击，只是不曾想过会如此惨烈……他几乎不敢直视眼前的茱比亚，虽然难受，但总有一天会过去。

　　结束在南口公园的夜晚，曲终人散。

　　没有了热切的视线、也没有温热的关心、更没有充满爱意的便当盒。他感觉自己只是回到了没有认识她以前的生活。如今，全部都已经变了调，时光无情流逝，却没能将这份缺憾带走。

　　直至格雷没办法给予任何人承诺。

　　茱比亚最终实现了她的诺言，保护格雷。她扎实替格雷挨了一击魔法，那是一种未知的古代魔法，没有人知道魔法会对茱比亚带来怎麼样的影响，刚开始，她先是魔力渐渐不受控制，紧接著偶发头晕，日益严重的情形下，最终剧痛袭上她纤弱的身子。

　　她宛如坏掉的钟摆，停下。

　　医术高超的波琉西卡束手无策，她对马卡洛夫直摇头。她直言，没有看过这样的魔法，更要马卡洛夫寻求医治的可能；阅读渊博的蕾比，每晚在案牍前尽力翻找，也苦无寻觅相似的案例。

　　当众人再见到茱比亚的身影时，已是在马格诺利亚的病房。不敢置信，她的身体竟倒退回十四岁的模样，并且失去关於自一切的记忆，她不认得任何人，也包括了自己。她怯生地不发一语，卡娜和露西曾来看过她好几次，而眼前这稚嫩的孩子一句话也不肯松口。

　　经医生精密检查，确认这个女孩就是茱比亚洛克沙本人。没有了记忆和减缩了年龄外，没有任何异状。唯一关切的是，她现在的身体没有办法承受自己原有的魔力……

　　当格雷瞧见茱比亚的模样，顿时，他的脑筋一片空白。双腿不受控制地跪倒在茱比亚的床前，崩溃。

　　心中呐喊道：『我把茱比亚洛克沙的一生给毁了。』

　　然而，欲弥补的罪恶，没有尽头。
　　他茫然，不禁要问，「爱」一个人，当真要做到如此？

　　却没有任何人，可以告诉格雷弗尔帕斯塔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