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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忆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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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杀她？！”我难以相信，想杀就杀了？！一个母亲，平白无故想杀自己的女儿？！
“是啊，我当时确实想杀她来着……”温银然看着自己的手，那苍白纤细的手指上占满了泪水，“于是我就杀了……很奇怪吧……我就这么杀了她……”
我无言以对。这样疯狂的行为，反正我是不能理解。
“哈哈，CC……联盟人理解不了吧？”温银然突然笑起来，“我就是这样的……想杀就杀了……”
看着她悲伤的样子，我却隐隐觉得她本应不是这样冷血。或许神域人有神域人的是非观，而她竟然会在意我的看法？这似乎是一种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温银然，这个曾经有机会站在人类的顶端的人，怎么会有这种表现？我不是不能接受神域人有不同的价值观，但是她现在纯属是自暴自弃的表现实在令人不能接受。如果在她的教育里，想杀自己的孩子就杀是正确的话，她为什么还会如此难过？！作为我CC·卡特的合作者，她面对自己当初的行为怎么能如此懦弱！
“你当时杀了她，现在后悔了？”我不禁放冷了声音。
“没有……我不后悔……”温银然苦笑着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却有更多的泪水涌出，“我不后悔……但是我的忆之啊……”
不后悔？但对于失去女儿表示异常心痛吗？！我有点明白了，作为竞争对手亦或者就是仇人【画外音：温忆之抢了她的位置，还把她贬到水华省，这在神域已经算是不共戴天了】，她杀了温忆之，这和她们是母女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作为温忆之的母亲，面对女儿的死她依旧非常悲痛——我可以称之为犯贱吗？！
操，她难道是双重人格？一重是温忆之的敌人，一重是温忆之的母亲？！你妹的，还能再有趣点儿吗！为什么老子就是碰不上正常人啊！！！
不过，既然我们是同盟，我还是要安慰安慰的：“你……你还会有女儿的，银然。”
“是吗……”温银然靠在我肩上，突然转过头，轻轻地问道：“如果人类完了呢？一百年的时间，连我自己的寿命都过不完……”
“你还会有女儿的！”我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那湿湿的泪水蹭到我手上，凉凉的。我感到这已经不是她个人的问题，虽然温忆之死了，但她应当对人类的未来充满信心，因为她是神域的领导，而现在神域是我唯一能依靠的势力。“相信我，银然，你还会有女儿的！人类，人类还会有未来！”
温银然的表情停滞了一下，渐渐地变得有些平静了。
“你还会有女儿，你会看着她长大，她还会有女儿，她的女儿还会有女儿……”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环绕着她的肩，这时候我才感觉到原来我印象中的“暴君”竟然如此瘦弱，“人类不会灭绝，对吗？你相信的，人类不会灭绝……”
“是吗？”温银然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我的眼睛说道：“你相信吗？你真的相信吗？”
我相信吗？我当然要说“相信”，但是她那锐利的金色眼睛却仿佛能看透我的内心：我真的相信吗？相信人类能逃过一劫？逃过爱菲尼人的机械手，还能逃过死亡黑洞的威胁？我真的相信人类能够做到吗？
这时候，我却突然想到了人类的历史：从一颗渺小的行星开始，人类柔弱得甚至挡不过太阳风暴影响带来的内部战争；那样弱小的政权竟然会分裂，恐怕当时的人类也已经恐惧得像是到了世界末日了吧？
后来，人类之中分裂出了帝国，又分裂出了神域，那时候的神域人没有丝毫优势，或许在每一次败仗之后，他们痛苦得无颜面对儿女亲人，有的自杀了，有的干脆直接死在敌人手里；但有的依旧没有放弃，他们活了下来，最终建立了人类之中最发达的国度——超越梦想者联盟。
再后来，帝国和神域之中的逃难者聚在一起成为了联盟的雏形，在一开始他们被追杀，没有丝毫反抗能力，多数都死了，少数活着的之中的大多数也丧失了自己的志气；但那些在偏远行星带苟延残喘的，却建立起了第三方人类平等联盟，成为了丝毫不输于帝国的人类势力。
没错啊，人类的历史就是如此，充满了坎坷。当初母星政权分裂，导致了原来母星本土的政权衰败；神域的崛起，直接压制了刚出生的联盟和越来越跟不上人类前进脚步的帝国；几天前，帝国因为我的一个主意而毁灭了。
这些都是人类坎坷前进路上不得不舍去的部分，但是就算人类舍去了这么多，人类还是存在的，不是吗？人类会一直存在，我相信，无论将要舍去什么——舍去帝国、联盟，甚至是凌驾于二者之上的神域，但是人类总会存在的，我无条件相信！
面对温银然审视的目光，我坦然：“当然相信。”
温银然低下了头，愣愣地没有回应。她是一个很好的合作者，但是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也许并不是任何人都有我这样的接受能力，面对人类的未来，她或许需要一个依靠——如果她真的需要另一个人，那么我可以接受我是那个人。
半晌温银然笑了，这回是单纯的笑，她带着呜咽的声音说道：“CC，你实在是太乐观了，但是我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不相信你吗？”
“你说得对，”温银然的重量从我肩上移走，她站了起来，蓝色的长发像水一般，在华丽的紫色长袍上流动着，反射出银白的月光，“或许我还会有女儿的。”
看着她恢复了那副“暴君”的模样，我就知道我成功了。这是心理战术，她需要相信人类还有未来，不管它到底有没有。不过，那个“还会有女儿”是什么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