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C的回忆录》细胞松弛素B

113、忆之（三）

　　“好了，CC，谢谢你，早点儿回去睡吧。”温银然平静地说道，然后转身走向听音阁，就好像刚刚在这儿哭得死去活来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我不禁撇撇嘴，回到了我的偏殿。唉，温银然哪哪都好，就是有个女儿，而现在原来的女儿死了，难不成她还要添个新女儿不成？不过那也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了，快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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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等等！”我使劲儿拦住温银然拉我的手，“温主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现在，我们正在一个像是反应室的圆筒形舱前，舱盖打开了一点，露出一台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机器。温银然抓着我的手就要往那机器的刀片上伸，而我的手对准刀片的地方就是动脉啊！她要干什么？杀了温忆之，然后再杀我？！

　　“我需要你，CC。”温银然严肃地说道，“我需要你给我动力，给我安全感，这也是合作的一部分。”

　　“等等，我为什么有点听不懂——你要用刀片剌我，和什么安全感和动力，有什么关系？！”我连忙抽回手，有点害怕地看着那金刚石的刀锋。

　　“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如果我能再有一个女儿会好受一点。”温银然一本正经地说道。

　　“什……什什什什么？！”我瞧了瞧那圆筒形的金属舱，这……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神域人用以繁殖后代的——温水室？！“这……不对啊，是你女儿，又不是我女儿，你找我——啊，温主席，你该不会……”你该不会想和我生女儿吧？！

　　温银然理所当然地说：“现在我可以相信的只有你，CC。”

　　“这可是后代啊！这么大的事儿，你说做就做了？！”你当是捏泥人啊！那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该不会温忆之也是你这么随随便便就造出来的吧？！

　　温银然拍了拍那金属的圆筒，发出了貌似里面装满了液体的闷响：“我需要动力，CC，我为了我自己的需要，拜托了。”

　　“那……那好吧，不过，”我不得不说明白，这毕竟是我的第一个女儿啊！“就算你可以忍受自己的女儿变得不像是自己的女儿，”就像温忆之那样，“我可不能忍受自己女儿的另一个母亲不像是自己女儿的母亲。”我还指望着她继承我的家业呢——虽说我也没什么家业吧……

　　温银然顿了一下，然后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我猜，和CC当伴侣其实也不错。”

　　哦，不要说得那么暧昧！我觉得我的脸红了。好吧，她需要安慰，反正这女儿也不是我花钱养（现在我完全是温银然出钱养的顾问），白捡的谁不要？！

　　我把手腕放在了那锋利的刀片上，轻轻地一划，鲜红的动脉血喷涌而出，进入了机器的管道里。疼啊，大失血啊，不过和我近几年受的伤相比还不算什么；而且我一想到温银然这样养尊处优的人都得忍受这样的疼痛，就觉得报了那强|奸之仇。终于，机器提示已经满了。我才把手收回来，拿过温银然递过来的涂有再生治疗术用的纳米机器人药膏的绷带，熟练地缠住了手腕，然后在一旁等待观摩温银然放血。

　　但是，出人意料地，温银然只是在手指上扎了一下，滴了一滴血到那机器的另一个管口，然后就关上了舱门。

　　“这……这为什么？！”有点失血过多的头晕感，我捂着可怜的手腕，怒视温银然，“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啊！”

　　“那些血是用作营养物质和废物交换的，并不是双方都要提供。”温银然淡定地告诉我了这个明德蓝的知识里不存在的事实，“既然你已经放满了，我只用提供DNA就好了。”然后，她又戏谑道，“当然，因为明德蓝没有生过女儿，所以并不知道温水室的使用方法。”

　　我算是听懂了：温银然，就算是在生女儿这么大的事儿上，还不忘坑坑我！

　　“走吧，我们明天再来。”温银然在手指上抹了一点儿药膏，那块破了的皮瞬间就完整了。看看我还在渗血的手腕，一边感叹自己命苦，一边跟上了这位我第一个女儿的另一个母亲……

　　“她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我问道，希望不是一年以后，因为我的时限只有一年。

　　“哦，明天的这个时候吧。”温银然拿出了自己的奇点刀，在空中划出了方方正正的虫洞门。

　　啥？！“明天？！一天就够了吗？！”

　　温银然一只脚已经跨进了虫洞，回头对我说：“很多人都是在大限将至才生育后代的，所以温水室的培育时间被尽量压缩了，以便她们有更多时间能教育后代。”

　　哦，原来是这样。“但是就算压缩了也只不过十个月啊，这有什么区别吗？”在我的印象里，就算是启蒙教育也要七八年呢。

　　“有很大区别。有时候剩下的只有一年时间，而在这一年里，”她莫名地竟然叹了口气，“这个孩子要记住很多东西，没有时间浪费在胎儿发育上面。”

　　我不敢想象，一个孩子，在只有一岁的时候就失去了双亲？而且在这出生第一年里竟然要记住很多东西？！这简直比根本没有双亲的孤儿还要惨。

　　“我就是这样的。”温银然平静地说道，然后一步跨进了虫洞。

　　我跟上，但是心里却有些怜悯她。这样的成长方式，她竟然还能成为一个如此伟大的人。

　　虫洞的那一头是中眼市的繁华大街，路旁就和其他任何人类行星一样，布满了各种商店。温银然把虫洞关上，向一家大概是超市的房子走去，头也不回地说：“我的两位母亲分别在我刚出生和八个月的时候就死了。临死前我也没学会她们的名字，只记得她对我说我长大了要学习材料科学。她对我说，一个种族虽然需要那些受人欢迎的遗传学或是分子生物学，但也不能缺少边缘科学；当种族发生危难时，任何科学技术都是急需的。”

　　“所以你才学了现在的专业？！”我有点诧异，既然都没有母亲照顾，还学习一门不利于自身发展的专业，就算是非常理智的人，在小时候也很难做到吧！

　　“对。”温银然说道，“母亲对女儿的影响就是这么大，我国人可以说基本没有什么自由意志，都是听从母亲的遗言生活，否则像材料科学和分类学这样的鸡肋学科早就绝迹了。怎么样？你做好准备当一个神域-联盟人了吗？”

　　神域-联盟人吗？“好像很有趣的样子，我会做好准备的。”

　　“好吧，你只有一天的准备时间。”温银然从超市的全息屏幕上点了点一包婴儿食物，屏幕显示确认加入购物车，“据说这个挺好吃的。”

　　哎，我怎么感觉自己的生活会变得非常诡异啊！有一个神域联盟混血女儿，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