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C的回忆录》细胞松弛素B

107、为了合作去神域（三）

　　“温银然，这……这是真的吗……”我已经找不到舌头的感觉了，看着温银然在灯光下愈加俊美的面容，却看到那苍白的脸和恐怖的金色眼睛，眼角长长的上翘，仿佛是取走人间生命的恶鬼。

　　她不是人类吗！怎么可能杀死自己的后代？！一个生物，怎么可能就这么杀死自己唯一的后代？！

　　她还是生物吗？不是开玩笑，不是发泄，我真的想问问这个问题：如果是，她到底是为什么才能做出这种反生物的行为？而如果不是，那么她到底是什么？她既然不是生物,就一定不是人类，那么她一定不能拥有领导人类的资格。我是真心地想问问，既然把自己的后代看的如同草芥，那么何必要管人类的存亡？反正只要自己高兴了不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让神域人留下存活的可能？

　　一句话，她颠覆了我的人生观。我一直以为，父母至少在不伤及自身性命的时候全力保护自己的孩子，从来没有正常的父母杀自己的孩子的事情出现——就连精神有问题的人，也大都不会伤害自己的儿女吧！但是温银然竟然就这么云淡风轻地、仿佛只是在说“明天下雨”一样，说她自己杀了自己的女儿？！

　　她为什么非要杀人？！为什么这么不顾那个人有自己的一半基因？！那可是她目前唯一的后代啊，而且温忆之也姓“温”！就算是为了什么人类更大的利益，那她这无所谓的态度又是什么情况？！难道杀了自己的女儿不觉得悲痛吗？！可是连我一个只见了一面的外人都为温忆之主席感到悲伤啊！温银然，她怎么能如此冷血！

　　“我杀了她。”温银然依旧平静地说，“明天我一定会得到主席的位置。”

　　她说的多轻巧啊！就仿佛只是普普通通的争权夺位而已！难道她感受不到吗？她杀的是自己的女儿啊，她的心不会痛吗？我无话可说：“您就是为了这个杀了她吗？”

　　“不，但是现在我因此得到了机会。”温银然看了看四周，没有一丝温忆之的痕迹，然后转身走出了阁门。

　　我这才意识到这个女人到底有多么冷血，感到全身上下都像是被冻在了冰窟，虽然神域无论何时都气候宜人，但我还是觉得从心里向外阵阵发冷。

　　我被带到了原先明德蓝的治疗室，里面没有一个人，那些一尘不染的仪器陪着我，让我想起了明德蓝。

　　温银然是怎么杀温忆之的？也是用和明德蓝一样的方法吗？她有没有在温忆之死后看过她的记忆？她是否知道，那个温婉柔和的女子，还是爱她敬她的？

　　这样毫无人性的温银然，我到底能不能与她合作？

　　我躺在一尘不染的地板上，感受到那玉石般的地面传来温凉的触感，天花板上是真的天空一般的模拟影像，却让我想起了拖鞋II的蓝天。我想到，如果没有战争没有什么死亡虫洞，我会不会就在这蓝天下快快乐乐地生活一辈子？

　　哦，这是我第二次想到“没有战争”了，但是H说得好：“人类不灭，战争不停”，如今又加上了爱菲尼人和伊克西翁人……就算神域和联盟和好，帝国被一下攻克，昆虫、海豚和章鱼也都与人类团结一心，我们还要面对这两个强盗一般的种族，而且死亡虫洞的阴影还威胁着我们。战争，看来就算是人类毁灭也停不下来了。

　　看来必须有个了断了，我不能退缩，而且也只能暂时相信温银然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门口有温银然的声音：“……竞选成功，去中眼市。”

　　我站起身，又是习惯性地去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手伸到一半突然想起来神域几乎是无尘的，愣是收了回来：我现在是神域主席的私人医生了，一举一动都不能搞砸。就算温银然是个没有人性的恶魔，我也是恶魔的盟友，但我是为了人类，就算是当恶魔的盟友又怎样？我只不过是想要人类活下去，所以必须尽力。

　　“是，主任。”我恭恭敬敬地说道。不是“温银然”，也不是“温主任”，从现在起我扮演的是一个没有自由的人，而温银然就是我唯一的长官。

　　温银然仿佛很满意，转身用奇点刀划出了一扇长方形的“门”，我跟随她穿过虫洞，这回是直接到了听音阁的里面。

　　“告诉我联盟的打算。”温银然没挥挥手，“变”出了舒适的沙发，自己坐下。

　　我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她对面，说道：“帝国有一个大型暗能量源，做包含的暗能量能把一个量子储存盘质量的东西发送出死亡黑洞的视界，□□将军打算用这个把人类的基因序列发送出去。”

　　“明智。”温银然简短地说道，“那么联盟已经开始侵略帝国了？”

　　“是的，主任。”我回答道，和这个女人没心思也没能力玩文字游戏。侵略，听着不太舒服，但我知道那些说得好听的军事用语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用暴力解决事情，永远是最有用的办法。

　　“爱菲尼人有什么情况？”温银然问道。

　　我简短介绍了一下昨天浏览的最新战况：“爱菲尼人的三个国家有内部争端，但是目前已经开始联合举行军事行为，根据发出的电磁信号来看应当是在试验某种超高能星系电磁能导弹。”

　　“多高的能量？”温银然抿了抿唇，这个动作竟然让她看上去有一种认真的美感，让人心里一颤，但又想到这个女人杀了自己的女儿，就什么好感都不剩了。

　　“一千柏克【画外音：柏克，神域黑洞能量单位；一千柏克可以直接摧毁十个相邻行星系】。”我说道，感觉自己的脸都扭曲了，我实在不想回忆自己看到资料里的这个数字时的心情，就感觉联盟马上就要毁灭了。

　　“很好，我们会立刻开始试验两千柏克的黑洞导弹，以威慑爱菲尼人。”温银然说道。

　　什么？！神域有两千柏克的星系黑洞导弹？！这不可能吧，这么说□□将军对神域大大地低估了！我突然感到，也许人类未来的命运，不仅仅是一个基因序列了……要是有两千柏克的所谓黑洞导弹（老实说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那么神域就有实力与爱菲尼人对抗，而爱菲尼人——不对啊，如果能把黑洞导弹推进到爱菲尼星系，那么难道就不能把一个人类推进到爱菲尼星系吗？！“您用什么推进黑洞导弹？”

　　“黑洞导弹只需一个加速度，是自己向前加速的。”温银然说道，“因为奇点扭曲空间，而移动造成了类似于暗能量的空间扭曲类型，可以起到推进作用，而产生熵。根据黑洞熵公式【画外音：S=(Akc^3)/(4hG)，其中A代表黑洞视界】，因为熵增大黑洞视界会加剧增大，所以黑洞导弹视界迅速增大，吞噬沿途所有物质，速度加快，到达爱菲尼星系几乎不可拦截。”

　　“这……这是真的吗？”为什么我感到有一分莫名的熟悉感？不过更多的还是惊异：神域人，到底是神还是人啊！这么逆天的东西，她们到底是怎么造出来的？！但是这的确不可能用于把人类送出去，因为这个黑洞会变得非常危险，人类只可能变成它熵减的一部分而已。啊，不过这样就好办了：“那么如果向帝国发射，帝国是不是就会完全毁灭？”

　　温银然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