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C的回忆录》细胞松弛素B

106、为了合作去神域（二）

　　这是命令？！我还没有听□□将军说过这句话：命令吗？虽然我的确是个新手，但是在我的印象里□□将军从来不会勉强别人，哪怕那个人是她手下。看得出来，她的确把温银然这件事儿看得很重。

　　我不明白□□将军为什么会在意这个：我没有危险，至少我这么认为；而且就算尤艾利斯跟去，她就一定也没有危险吗？虽然□□将军嘴里说着她相信我的忠诚，可是这个“命令”明摆着是不相信我。毕竟，我是半个神域人，受过了神域人的恩惠，叛国的几率似乎比较大。而尤艾利斯绝对是最忠于□□将军的人，又是对我没有什么敌意的，让她看着我的确是明智之举。

　　虽然这样想，但我心里照样不太好受：我可是纯纯正正的联盟人啊！我受的教育、内心的思想，哪个不是先把人类和联盟放在第一位的？！我至今为止的所有行为都是建立在不损害联盟的利益上的，就算是明德蓝为救我而死，我的思想也没有丝毫因此受到影响。而且，温银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妥协的人，我猜如果我跟她说要有尤艾利斯跟着，她一定会立马终止合作。神域人的思想与联盟人有些不太一样，而这种干涉私事的行为对双方都没有利处，温银然不喜欢联盟，换句话说她只是为了神域人的基因不会消亡，而如果联盟政府和军队都来干涉，她很可能会自己为神域采取行动。

　　“□□将军，”我咬咬牙，打算明说了，“温银然是以个人的名义和我个人合作，这件事儿不牵扯到第三个人，所以我本人不能同意尤艾利斯随行。”

　　□□将军面不改色，但是我能感受到她的目光一下子深沉下去，尤艾利斯的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敌意。她的嘴角微微翘起，仿佛在嘲笑我的自不量力，而眼中却射出阴暗的怒火，只是警告就足以让人心惊胆寒。我不得不说，除去那精神上的不正常，尤艾利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忠臣。

　　我心一凉，下意识地向往后退，躲开这两人的目光，但是如果我退缩，那就注定失败，只能咬牙坚持，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

　　“特工C，你是在违抗命令吗？”□□将军的声音变得高亢，就像是冰凌，仿佛能刺穿我的鼓膜。

　　“不敢，将军。”我感到异常压抑，连忙低下头，“我知道您并不相信我，而尤艾利斯只忠于您一个人，但是为了联盟的未来，我不能要求特工尤艾利斯随行，从而终止我与温银然的合作。请您放心，我以诺科大人的名义发誓，赛利亚图·李或者CC·卡特都只忠于联盟，虽不保证一定能救国于水火之中，却从不敢有二心。”

　　一秒过去了，没有声音，两秒、三秒过去了，依旧没有答复……这短短几秒简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我觉得头上的汗都冒了出来，不敢抬头去看，生怕尤艾利斯一个不顺眼就上来撕了我，然而心里却祈祷□□将军必须要相信我，因为这是我能与温银然合作的唯一机会，也是联盟摆在眼前的求生机会啊！

　　正当我以为□□将军永远不会回答，准备自己被带走审问的时候，她竟然开口了，声音庄严而没有感情色彩：“我可以相信你。”

　　我大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的魂儿又回来了，但还没来得及庆祝就听到□□将军又说：“但是你只有一年的时间，一年过后如果你不回来，那么你在联盟的身份和军籍都会被取消。”

　　我感到自己的嘴角抽搐了，这可真狠。一年时间，以我之力几乎干不了什么，就算真的投靠了神域，也免不了联盟人身份取消的命运。这样除了联盟失去一名特工之外什么都不会发生，而且神域并没有什么觊觎联盟的东西，这一切就还跟我没有参军一样。但是，我绝对会在一年内回来的，就算回不来我也永远不会忘记我的祖国是联盟。

　　“是，将军。”我恭敬地说道，心里为微微有点遗憾，我和尤艾利斯的友谊，就这么短暂地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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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二十八岁零一百七十六天当天下午，我跟随温银然，用明德蓝留下的飞船上的高能奇点刀第二次来到了超越梦想者联盟，用的是那个假名：李文。

　　第二次到神域，我学会了淡定地面对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明德蓝的知识让我了解了那不过是一些可以解释的科技，而我现在也能比较熟练地使用那些超高科技产品了。而温银然对我的态度依旧是不冷不热，看不出任何合作的诚意，但是却透露出了这个暴君一样的女人发自内心的着急——着急神域人的未来。

　　飞船从虫洞来到了首都中眼市，这儿现在是夜晚，我们一降落就有人口调查局的飞船堵住了我们的去路，看到穿着联盟衣服的温银然，那位人口调查局的AI面露惊讶：“温主任！据说您失踪了，那么请您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明可以吗？”

　　“谁说我失踪了？”温银然冷冷地掏出了原本就属于她的那把奇点刀，“我的东西丢了，所以我去抓小偷。”

　　那AI看了看我低眉顺眼的模样，已经知道我是一个没有自由的人。恐怕所有为政府服务的机器人都知道了温银然丢了自己的奇点刀的事情，那么她们认为我就是偷走它的人也不奇怪，虽然那东西名义上是明德蓝偷的。

　　“这是我的新医生，李文。”温银然又说了一句，“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温主任。”那AI连忙识时务地登上飞船走了，温银然很顺手地给明德蓝的飞船下命令回到自己的省政府，然后走向了眼前宏伟的神域政府办公地：莅治宫。

　　那座极度宏伟的古建筑——没错，是真正的古建筑，而非仿古建筑——是在神域刚刚成立的时候就建成了的，全部骨架真的是都由木头制造。要不是明德蓝留下的知识不可能有错，我恐怕还不能相信那宫殿真的是用木头这种古老的建筑材料制造的，而且竟然能保持的如此完好。

　　此情此景，唤回了我第一次来到这时的记忆，那个紫色长袍的身影，仿佛要融入这绝美的建筑中，而她蓝色的发丝被风微微吹起，就像是厚重的历史长河中一点星辰。而现在的温银然，没有当初那种郑重的端庄，而是大步走向正对的宫殿，仿佛是这美景乱了她的心神。

　　没有通报，她径直走进了殿门，仿佛根本没有想起我的存在，直直地向着那个记忆中的方向走去。我小跑着跟上她，又生怕自己不庄重的行为会惊扰了在此办公的主席——说道主席，温忆之，那个温婉柔和的、古代女性般的女子，也许她就是能帮助人类逃过一劫的人了，但是温银然这次恐怕是请她让位的。我有点纠结，到底是温忆之领导人类对抗爱菲尼人比较好，还是温银然领导比较好？

　　我下意识地想到温银然恐怕有自己的心思：她想借此机会夺权？想要推翻自己女儿的统治？！不会吧，世界上哪儿有这么无情的母亲，哪儿有不希望自己女儿好的母亲呢！

　　想着，温银然已经来到了“听音阁”的门前，大门紧闭，而温银然站在门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不敢靠近，暗自猜测：是在想怎么面对自己的女儿吗？还是在计划着逼女儿让位？怎么看都不像是温银然的作风，要我看如果她有这样的想法，一定是计划周密行事果断，根本不会犹豫这么长时间。

　　过了一会儿，温银然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快速伸手推阁门，但是在触碰到那木门的一刹那却又放满了速度，轻轻地推开一个容一人穿过的小缝。门发出了“吱”的一声，温银然迈过门槛，走进了里面漆黑的房间。

　　难道主席不在里面？不敢跟进去的我看着里面没有开灯，暗自揣测道。

　　“进来，CC·卡特。”我听到了温银然冷冰冰的声音，连忙跟进去，里面漆黑一片，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我猜到，由于没有人控制，所以原本组成那些器具的“艾芙罗气体【画外音：在第44章提到过，是一种全息影像打在上面就会凝结成相应形状的特殊光感气体】”还都处在无色气体状态，所以室内的灯和家具都没有形成。

　　那么，温忆之去哪儿了呢？

　　温银然冲房间内部喊道：“开灯！”然后室内隐蔽处的全息投影仪在房顶上投影出了一排古代的日光灯，顿时照亮了整个房间。

　　“通知各省主任，温忆之主席暴毙，明日举行主席选举。”

　　什么？！我不敢相信：温忆之，那个温婉柔和的女子——竟然死了？！她是怎么死的？她难道不是主席吗，怎么可能轻易地就死了？！而她的母亲，怎么能这样平静地宣布这个消息？！

　　“温银然，告诉我！”我不能控制自己，“她……她死了？！”

　　“是的。”温银然平静地说，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酷，就像是在说着别人家孩子的事儿。

　　“她是怎么死的？！”那个全人类的主席，那个美好和蔼的女子，就这么死了？！上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面的经历还历历在目，我记得她说的每一句话，但是转眼间，她这个人就永远消失了？！堂堂超越梦想者联盟的主席，正值少年，过了才不到一年，就已经死了？！

　　温银然却风轻云淡地吐出了这句令我毛骨悚然的话：“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