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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袅袅绿湖浸过往 ...


  •   绿湖涟漪微泛,日午的太阳朝气的悬挂在高空之上,安尘的情绪已经大好,樱唇一张一合的还在索索的述说着不知道什么,安静的脸庞就像是在回忆童年,回忆学院里的一切。
      蓝锦月几乎要以为殿中发生的事情、皇家园林路上诡异的妖奴花都是一种错觉,那人……果然是不会再这里。
      两个人默契的回头,默契的同时激动大叫:“浮兮——你怎么在这里?!”
      浮兮浮兮……她没听错,她们叫的是……浮兮。
      她垂头就看见自己的头发,变成了原来的颜色。
      就像是灰姑娘身上的魔法消失了一样,留下来玻璃鞋是……银蚀一只绣有银色神族文字的暗红袖子。
      虽然,她自恋的认为原来的自己更好看,可是,她还是很好奇——施魔法的那人什么时候才会再出现。
      “我担心你们出事,所以就来了。”
      她的脸上挂上担忧,那担忧是确有其事,向前走了一步,安尘却像受惊的鸟儿一样向后坠落。
      她来不及抓住她的一片衣物,她一身天蓝色的连衣裙子,就像折翼的天使一样掉进绿波盈盈,看似极深的绿湖里去。
      无嗔还没有反应过来,蓝锦月着急的唤了声:“我是狼外婆吗?!”就脱掉鞋子,像一尾美人鱼一样姿势美丽的跳进绿湖。
      事实上,姿势美丽不代表她就很擅长游泳,尽管她的姿势那么到位、那么顺畅、那么一气呵成……“有姿势,没实际”说的就是跳进绿湖后的蓝锦月
      岸上的无嗔当然不会知道跳进水里后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蓝锦月不识水性,她的目光落在她跃起跳进水里时落在岸上的一片暗红色的袖子,若不是祭司大人今日衣袂多了往日没有的银色符文,她是决不相信那块暗红色的袖子是来自祭司大人的衣服。
      她的双眸暗沉,快速闪过的不知什么想法。
      水里被蓝锦月死死拽住裙带的安尘几乎要晕厥——她识水性,她能自救!!
      不顾后果落水救人的蓝锦月薄唇微启,任由绿湖澄澈的湖水四面八方的侵入她的胸腔,那双比海还要深幽的眼睛死死地闭着。
      安尘认命的抓住她的手,单手向上划动,水里她长长的头发掠过她的脸,轻轻柔柔的像羽毛。
      蓝锦月倏的在水里睁开了眼睛,在莹莹韵致的绿湖向她游去,流美的动作就像一尾生活在大海的神秘美人鱼。
      在安尘诧异的一瞬,温软的薄唇毫无预兆的落在她白皙的脸上,暗蓝的眸子如月光般柔和,她的白裙在水中如白莲般层层绽放,饶是同样身为女子的安尘也忍不住差点被诱惑。
      眼看蓝锦月移动薄唇,似要一步步的轻吻到她的唇上。
      “……”
      安尘终于回神见鬼似的推开她,她又闭上眼睛,不断的下沉。
      安尘欲哭无泪的再次抓住她,快速的划动手臂,将又一次陷入昏迷的蓝锦月拖上了被妖奴花铺垫的岸上。
      躺在盛开的妖奴花之中的蓝锦月紧闭双眼,水里发生难以启齿的事情就像是一个梦境一样,安尘低骂一声,“靠,见鬼了。”
      从宴会上寻来的宿流看到的恰好就是这样的一幕。
      浑身湿漉漉的锦月公主柔弱的躺在绿湖岸上的妖奴花丛,面容柔和苍白的就像沉睡多时的睡美人——而他的青梅竹马,安尘蹲坐在她的身侧,不耐的拍打她白嫩的双颊。
      她的小脸泛红,却依旧“睡”得安稳。
      他仓惶的跑了过去,暗蓝的长发有力的证实了眼前的人就是他方才一直在找的人。
      他绷紧了俊脸,一把推开毫无察觉他的到来的安尘,伸手想要拂去她脸上的水珠,又颤抖的不敢靠近——这个脸色苍白,神情却怡然的少女。
      被宿流出其不意的推倒在地的安尘被一直像风景一样无声的无嗔拉起,她瞪眼的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有毛病啊你?干嘛无端端的推我?!”
      宿流拉起地上昏迷不醒的蓝锦月,只给了安尘一个陌生冷然的斜眼。
      安尘顿时炸毛的抢过他手里的“佳人”,“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还不信我,我不喜欢你我干嘛去害她?!”
      宿流冷冷道:“你以为她和祭司大人的关系不简单不是吗?”
      安尘顿时无声,她紧紧地抓住倒在她肩上的蓝锦月,像是撒谎了的孩子一样,无处遁形。
      宿流看了眼全身湿透的蓝锦月,白色的裙子贴在她的身上显露出姣好的身材,他的脸一红,撇过头去没有半点当初情场浪子的模样,继续冷嘲热讽。
      “你从她到神殿的第一天就是有意的接近她,你想尽一切办法不让她见到祭司大人,除此之外你还对她做过什么,我不知道不代表你可以就此否认。”
      “宿流!枉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你的眼里我就这么不堪……”
      在两个人吵得不可分支之际,无嗔认命的做起了拯救“伤员”的工作,曾经她以为那两个人是有爱情的,安尘总为宿流无止境的女伴和他吵,宿流就像现在这样不冷不淡,吵得严重了宿流就会哄一哄安尘。
      现在在她看来,两个人还是像小情侣一样。
      低沉的古笛音此起彼伏,那人一身紫色华衣从绿湖中越起,竟未有滴水沾衣。
      在宴会上消失似的银蚀一身红袍凌驾在半空之中,睥睨着水中跃起的女人。
      紫衣女人笑得妩媚,“祭司大人想要救出芙纳尘装腔作调的这群贵族可没有这么简单。”
      银蚀不理会她语中暗含的讽意,“你知道我在找那个人。”
      “你不理会这里所有人的死活,你也不理会她的死活?”
      女人的手指指向绿湖岸上昏迷不醒的蓝锦月,她并不像因为吸入太多湖水而昏迷不醒,更像是受了某种不祥之气的侵蚀。
      “你不会伤害她。”他的语调淡然,似乎对岸上的人毫无感情。
      湖面上的紫衣女人像是被猜中心事一样,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
      “我并不相信祭司大人是传闻中的那样无情无欲……”
      那话在一半的时候就卡住,她憋红了脸蛋,像是被人掐住脖颈一样无法呼吸也无法说出一句话。
      与她交谈的银蚀却仍凌驾在半空,没有移动过半寸。
      唯有红袍妖娆飘舞,日光射在他的身上,就如神传里的创世神一样。
      是该用来崇拜敬仰,不可侵犯的神祗。
      “那一曲死亡之舞从一开始就不会有结束的时候。”他指尖夹着一颗淡粉色的珠子,“咚”的一声,那颗珠子就随着女人的身体沉入绿湖。
      女人的身体在沉入绿湖之际化作一阵紫雾飘散,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这里一样。
      距离此地极远的落之亚宫内,桃木杖上一颗与银蚀手里抛出的那物一样的淡粉色珠子“呯”的一声破裂成无数碎片,消失在空气之中。
      倚坐在雕花的木榻上的女人神情慵懒,紫色的华衣半披在她的身上,华衣下是单薄的白色丝裙,在粉红色珠子破裂那刹,她睁开了狐媚的大眼,紫色的瞳眸似乎能够洞识人心,她不高兴的嘟囔着,眸子却没有半分的丧气,“果然,失败了。”
      在蓝丝绒一样的天空下,祭司大人流瀑般的银发柔光四溢,玄色的金属面具泛着冷冷的光芒,连带那双黑白分明的凤眸也覆上了一层冷意。
      祭司大人在神殿里从未有过动怒,比起优雅天成的贵族更多了一分藐视众生的神一样的清冷,那样的目光,只消一眼,就足以令尘世的女子沉沦。
      无嗔哑然失笑,将躺在地上始终不愿清醒的蓝锦月交到他的手上。
      他搂住她纤细的腰身,手臂上提,直接横抱起在日午的太阳下,衣物已经半干的蓝锦月,至此至终没有看过卑微站在一旁的无嗔。
      不远处争执不停的两人已经安静下来,其实大半时间还是安尘自顾自的痛骂,宿流只用冷冷的目光秒她。
      安尘目不转睛的看着祭司大人抱着蓝锦月,两个人就像一对原本就是在一起的爱人,那么的般配,这画面在容不得一人的插入。若非抱着蓝锦月的人不是她心心念念的祭司大人,她一定会看傻。
      尽管身着华美的礼裙,无嗔还是和创世神下的每一个圣女一样,目光虔诚,毫无亵渎之意的看着祭司大人,心里却为他明显缺失一角的衣袖挣扎不已。
      “不曾想,无嗔圣女还有收藏他人衣物的癖好。”他的语气漫不经心,却像一把利剑,刺进她的心脏。
      其实她更想像安尘那样,什么也不知道。
      银蚀怀里的蓝锦月眼睛紧闭着,眼睫毛却轻轻的颤动,似乎想要睁开眼睛,又被什么力量压制一样,她伸出凝脂般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准确无误的抓住她颤抖的手腕。
      无嗔惊,一松开手,那块暗红色绣有符文的袖子就落到了她的手上。
      祭司大人衣袂上银色的符文是单字重复的,那字繁复优美,绣在暗红色的袍边华美诡丽。
      他的薄唇勾起从来没有出现过她们面前的笑容,伏在她的耳侧低语,“这么在乎这物,就留着吧。”
      昏迷中的蓝锦月指尖微微的颤动一下,又收紧了抓住袖角的那只手,他抱着她走在遍地的妖奴之上,被死亡之舞感染的妖奴花不见颓然,反而更加的生机勃勃,他的衣袍曳地,在漫漫的妖奴之中模糊了界线。
      那画面腥红如地狱,抬头就是蓝丝绒的天堂。
      安尘目光无法从画面上移开,怔怔的目送着两个人消失在这一片妖奴之中,呐呐的道:“我从来没有见过祭司大人这般笑过。”
      她本以为那笑是嘲笑的、讥讽的、还有目空一切的不屑,却不晓得那笑混含的是什么,都不是平日神殿中嘴角上扬的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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