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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如此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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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宅的夜晚很宁静,众人都宽衣准备就寝,穆宅的大小姐穆承静和姑爷杨越泽正依呢着对话。
“向荣和晨笑都睡了?”杨越泽关切地问道。
穆承静贤惠地为越泽宽衣,答道:“陶妈把他们带走了,应该是睡了。”
杨越泽点点头:“哦!”又若有所思地道:“承颜回来了?”
“是啊,一回来就给爹训斥了一顿,也不知道爹为什么对他那么严苛,好歹他也是三叔的孩子!”承静很生气的样子。
看着妻子甚为不平的眸,杨越泽又能说什么?“岳父这样做定是有他的道理,好了,睡觉。”忙了一天,杨越泽早已倦乏。
……
“老爷,大事不好了!”一家奴匆忙来寻穆振石。
……“哼,怎么会这样?”穆振石夹杂着满腔的怒气,狠狠拍向了桌子,责问着赶来的杨越泽和管家顾康池:“越泽,送丝绸的马车为什么会被劫?你知不知道,这次我们损失了多少银两?”
“岳父,我……”杨越泽不知如何解释。
顾康池答辩道:“如果当初姑爷听老爷的话选走大道,就不会被山中的土匪所劫了。”言中明了地透出对于杨越泽的不满和轻蔑。
“爹,怎么了?”承静听闻运丝绸的车队出事了,怕是越泽会挨父亲狠罚,急忙赶来。
穆振石还未答她,就听见了羽卉娘那尖媚的声音:“还不是你那无能的丈夫!”
“越泽,到底怎么了?”承静着急了。
“下去,两个女人在这里插什么嘴?!”穆振石本在气头,哪里还听得这火上浇油的措词,严厉地将羽卉娘和承静怒喝出了房外。
杨越泽自知这次岳父气得不轻,当时都怪自己不听岳父劝诫,认为走大道太过招摇,偏执着要走那条山道,殊不知会遇上山中的强盗,将那些货物席卷一空,还伤了护送丝绸的两名镖师。
穆振石的目光狠狠地砸在越泽肩头:“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不要让我失望!”
杨越泽暗暗松下一口气,自知岳父虽然一向待人严苛,却也从来不会将人逼向死角,总是留有余地。他低下眼,稍有深思,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岳父都可以再给机会,为什么承颜却不可以?
天黑了……
“袖荷,那小子呢?”穆振石似乎才想起一般。
覃袖荷笑着摇摇头,穆振石袖子一挥,气急道:“哼,这臭小子又出去鬼混去了,跟他爹一个样儿!”
“老爷,你对承颜也太过苛刻了吧!”覃袖荷为穆振石倒了一杯茶,望着窗外的黑夜茫茫,似乎想起了从前。“记得那个晚上,雨好大,当我从你弟弟手中接过还在襁褓中的承颜,第一眼,我就已经把这个孩子放进了心里,我是真地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一样,老爷,你不也曾说过要对他如亲儿子一样,为什么后来……”覃袖苛感慨发问。
穆振石思忖片刻,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怎么会呢?我之所以对他苛责,是因为恨铁不成钢啊!我怕我如果对他稍有放纵,便会像振桥一样胡来,落得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下场,希望有朝一日承颜能够明白我的苦心吧。”说着,深沉眸中却是藏着一阵迷雾,甚是模糊,任谁都不可能洞穿的夜雾。
夜色中,当年的一幕在穆振石脑海中重现……
穆宅外有一人抱着个孩子在雨中急促地敲门,门开后,那男子匆匆而入,一见到穆振石立即跪下:“大哥,你得帮我!”
穆振石疑问:“振桥,你又闯祸了,这孩子是谁的?”
“这……这是……是我的儿子!”穆振桥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大哥还不知道我吗,到处沾花惹草,好了,不说了,大哥你一定要帮我!”
“你又闯什么祸了?”穆振石盛怒。
“我,大哥,别问了,你帮我照顾这孩子,日后你会明白的,求求你了,大哥!”穆振桥焦急不已。
“来,给我吧!”是覃袖荷接过了孩子,细细端详。
穆振石叹气:“你呀……”无奈地摇了摇头。
穆振桥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渐渐地消失在了雨雾之中。
夜深了,覃袖荷为穆振石披上了一件长衫:“老爷,该休息了!”穆振石对着皓月当空,不禁眉头紧促:“都二十年了,振桥,你到底在哪里?大哥有好多事情都想亲自问你……我这样对承颜,到底是对,还是错呢?”难得地,他落下了一滴滚烫的泪。
月又圆了,在这片熟悉的林子里,穆承颜坐在树下静静地等候,突然一点轻微的声音震动着耳膜,他嘴角轻轻一扬,一抹灿烂的笑在黑夜中绽放,他迅速翻开双掌,一撑地面,直直地上升贴在了那棵树的高处,稍有俏皮地喊道:“师父,徒儿等你好久了!”
黑夜中一黑影如蝙蝠般穿梭而出:“好小子,警惕性越来越高了!”承颜落下地来:“师父,徒儿想请求您一件事!”
“说!“蒙面巾下一声苍老却有力的声音。
“我……徒儿,我想……”承颜突然结巴了。
“有话快说,别像个大姑娘似的吞吞吐吐!”师父自是没有见过承颜这般犹豫的模样。
承颜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敢说出口:“我想看看你好吗?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把你当成亲人,却从未真正见过你,师父……”
“痴徒,为师说过,时机到了你会见到我的真面目的!”师父执着不肯答应承颜,又责问起他来:“颜儿,这回又是偷跑出来的吧,都好几天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颜儿撅着嘴,一股子的拧劲儿:“偷跑出来还不是为了来找你吗?”虽然这般想着,却不敢大声地说出来。
师父见这承颜嘟着个嘴,就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般,不难看出,这家伙比他想象的还要倔。“听为师的话,以后别再偷跑,也不要惹你伯父生气,毕竟你姓穆。”
承颜倔强地扭过头来:“不,我又不是他的儿子,他也没把我当成穆家人,谁让我从小就被爹娘丢下不管。”
“你爹他……”师父欲宽慰承颜的心。
“别提他,我恨他,就算将来有朝一日他回来了,我也不会叫他爹!”承颜倔强的眼角闪闪的液体在月光下亮晶晶地发出微弱的光芒:“我没有爹!”
师父拍拍承颜的肩,点头道:“好吧!师父不逼你,但为师劝你,无论如何都得回去!”
听着师父语中的关切和威信,承颜只得点头答应。
“来,让为师看看你又进步了多少?”
“好啊!”语罢,师徒二人便在黑夜中挥开了拳脚,阵阵凌厉的风扫散得树叶呼呼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