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嫡女》风行天涯

7、第七章 催姨娘

　　二人说的这一切，元瑾自然不知晓，现在的元瑾，整个人都呆呆的望着顾氏。三个月不见，母亲似乎已经苍老了很多了。
　　还记得以前自己在府中的时候，顾氏永远都是稳如泰山的样子，似乎从来没有看到过母亲鬓角处有白发，就是自己嫁入亲王府之后，母亲每次去看望自己，看起来也很精神。可是现在呢，自己居然能够看到白色的发丝从顾氏的耳后泄露出来。
　　而且看今天心瑾和她那个娘的行事就知道了，母亲在府中的日子应该日夜弥坚吧。不然以前崔姨娘虽然也仗着自己受宠，经常在父亲面前给母亲上眼药，却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敢大吵大闹的到主母主院。
　　还有这府中的二小姐柳心瑾，一想到这个名字，元瑾心里就一阵阵抽痛。这个贱人，自己还在府中的时候，她表现得可规矩了，在自己面前也一向是老实本分。
　　即使偶尔能说会道，那都是在大家许可的范围之内，而且大部分时候都不敢掠自己的锋芒，说话什么的都是补充着自己的意思，在人多的地方，从来都不敢有自己的主意。
　　自己好歹是嫡长女，在府中的时候确实能压她一大头，尽管老太太和父亲都宠爱她。不过自己嫡长女和她是庶出次女的身份，是永远无法磨灭的，礼法上自己是要占许多优势呢。而且父亲也只不过是宠爱她而已，在教养上对自己也不差。
　　那时候她表现得可本分了，偶尔露出来的聪明也多是在文采诗意上。自己经常想着她作为一个庶女，日后日子未必过得轻松肆意，比起自己来，天生就有些弱势，所以从来没有用自己那嫡长女的身份打压她或者欺侮她。
　　谁能想到她今天居然敢在母亲面前动此心机，或者说是耀武扬威的炫耀还妥当些，早知道，自己以前在府中的时候，就不应该可怜她，让她永远做一个没有出头之日的庶女才对。现在悔不当初了，想来在柳心瑾心里，自己才是那个可怜的愚蠢的，什么都不懂的弱势女子吧。
　　她这是仗了谁的势呢？到底是他那个姘夫？还是她那个庶出的哥哥呢？不过不管是谁，自己都是恨到极点的。恨呐，这些卑鄙无耻的小人，这些伪君子，这些不要脸面的贱人，不仅害了自己，还害的母亲也心惊胆颤的。
　　可惜了，自己现在是一个魂魄，还是一个提心吊胆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抓走的魂魄，不然一定要让这些人一一付出代价才对。
　　就在顾氏发呆，元瑾暗中思索的这一会儿，立春和小满已经回来了，立春看着顾氏痛苦思索的样子，急忙上前扶住顾：“太太可是头疼了，要不去床上歇一歇吧。”
　　顾氏摆摆手说道：“不必了，我在这里坐会儿就成了。”看了看桌上已经摆放好的饭食，愣愣的说道：“我实在是没胃口，你们几个自用吧，不必管我。”
　　说完就往窗户边的贵妃椅走去，眼神看起来呆呆的。元瑾顺着顾氏的目光看过去，窗户外面的小院子里，全是海棠花，这会儿开得正艳丽。
　　这些海棠还是自己当初在府中的时候，无聊时种下的，记得种子还是去看望外祖母的时候，舅妈送给自己的。自己已经离开府中两年了，现在看着这些海棠，却长得很好，想来是经常有人打理的缘故吧。
　　元瑾听到顾氏低吟着：“可惜现在还不知道，柳启文到底犯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既然柳崇行无法填补，而是要与亲王府妥协，想来不是小事情。”
　　顿了顿之后，顾氏接着说道：“难不成柳崇行就是为了让柳心瑾嫁过去，才故意不管元儿的吗？不会，柳心瑾不过是一个庶女，以柳崇行的行事性子，不会这么选择，想来还是柳启文的原因在作祟。哼？”
　　若不是元瑾离得近，也不可能听的如此清楚。
　　“想来这不可能，他不是一向注重府中的声望吗？不是注重别人对侯府的看法吗？既然如此，他就不可能为了柳心瑾的不守妇道而不管自己的嫡女，想来柳心瑾那个最多是附加条件而已。”
　　“可惜了，不过也没什么关系，等赵嬷嬷传回消息之后，自己一定会让这些人付出代价的，元儿，你放心，娘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愈是到了后面，声音愈加低沉，情绪愈是愤怒，元瑾看着自己母亲深沉的脸色，听着母亲的疑惑，突然想到，自己现在不就是最好探听消息的“人物”吗，想来自己若是去催姨娘的院子，或者是柳心瑾那个贱人的院子，都不会被人发现吧。
　　等探听清楚侯府中的一切之后，自己再回一趟亲王府，看看能不能有收获，既然当初自己是因为一封信而被害的，那今晚就去把亲王府的所有书信都看光。
　　只可惜愤怒的元瑾也忘记了，自己现在不过是魂魄而已，说话别人听不见，走路别人也看不见。而且根本触摸不到任何东西，又谈何看信呢？再说了，即使是知道了这一切，又能告诉谁呢？又有什么用呢？
　　元瑾直接往催姨娘的院子里飘去，才到院子门口，就发现整个院子都是静悄悄的，催姨娘屋子门口也没有个丫头伺候。以催姨娘平日里行事那张狂的样子，恨不得去请安都带着几个丫头一起，现在给人的感觉可怪异了。
　　元瑾光明正大的往崔姨娘的屋子飘去，反正现在也没有看得见自己，还没进屋子就听到催姨娘和柳心瑾的声音，只听得催侧妃狠狠的说道：“顾氏这个贱人，居然敢这么不留情面的打我的脸，我会让她后悔的。”
　　“娘，你到底还要念几次啊，我给你说了多少回了，让你没事儿不要去惹太太，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现在就暂且让她风光几天呗，父亲要看永乐公的脸面行事，怎么会帮你对付她呢？”
　　“再说了，以爹爹的性子，不可能明着帮你的，他也不愿意明着帮你。最多是你对付人家的时候，爹爹给你收拾收拾残局，偏袒着你不让你受气罢了。”
　　“不过你放心，只要等到日后哥哥继承了爵位，你的好日子就来了。那时候哥哥可用不着看永乐公的脸面了，她是柳元瑾的舅舅，可不是我和哥哥的舅舅，你现在暂且忍忍，好日子在后头呢？”
　　这还是元瑾第一次听到心瑾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而且还说的头头是道。以前即使是在老太太屋子里请安的时候，或者是在母亲院子里请安的时候，别说听她发表这么多意见了，就是母亲亲自开口询问她对某事的意见，她也最多是一句：“瑾儿尚且年幼，不懂得这些呢？还需要母亲教导才是。”
　　若不是自己今天到了他们母女的院子，都不知道柳心瑾是一个如此有成算的人。也对啊，以前毕竟要收敛些呢，现在搭上亲王府的线了，又觉得自己哥哥能够继承爵位了，自然就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忍气吞声了。
　　只是让元瑾好奇的是，她们到底从哪里来的自信，让她们能够那么坚定的认为，柳启文能够继承爵位。难道仅仅是因为父亲只有柳启文一个儿子吗？
　　可就算是这样，那也要母亲答应记在自己名下才行啊，这么看来，她们还有有求于母亲的地方，怎么不顺着母亲，反而明着和母亲作对呢？
　　“忍，忍，忍，你就知道让我忍，我已经忍了多少年了，现在你和你哥哥都已经长大了，老太太又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你还和我说这些，你到底是不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
　　“你上次不是说王府世子已经答应你了，只要你哥哥听话，到时候肯定会娶你过门让你做世子妃，肯定能够让你哥哥继承爵位的吗？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还要忍下去呢？”崔姨娘不忿的说道。
　　“嘘，噤声，小心隔墙有耳。”柳心瑾听了崔氏的话，急忙着急上前压住崔氏的嘴巴说道。同时还眯着眼睛往四周看了看。
　　崔氏不屑的说道：“噤声，噤什么声，这周围附近都是我的人，谁敢多说半个字，再说了，即使真有人听到了，又能把我怎么样。这府中谁敢得罪我？”
　　过了半晌，看到柳心瑾不说话，崔氏接着说道：“这些年我在这府中的经营也不是白费的，而且现在府中的局势谁看不清楚啊，那对母女已经死了一个了，另一个也不过是迟早的事儿，我们干嘛还要委屈自己。”
　　柳心瑾恨恨的说道：“娘，你到底还要不要听我的话了，你若是真想过好日子，听我的安排就行了。我自然能让你做世子的岳母，自然能让我哥哥成为下一个东临侯，只是你若是再这么口无遮拦，到时候只会坏了大事的。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啊，再说了，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你就那么肯定太太没有后招吗？”
　　元瑾惊呆了，一直还以为心瑾是被自己哥哥所累，才会勾搭上诚亲王府的；或者说心瑾做的最过分的事情应该就是勾搭自己的姐夫，让自己的父亲眼睁睁的看着嫡女去死也不搭手，今日才从崔姨娘口中知道，原来心瑾才是那个“有所作为”的人啊。柳启文不过是她的附庸吧？
　　“娘，你那么多年都忍过来了，怎么现在就不能再忍忍呢？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有多危险，愈是到了这种紧要关头，愈是要夹紧尾巴做人才行，若是都像你这样沉不住气，不仅会坏了大事，还得连累我和哥哥呢？”看崔氏半天不搭腔，柳心瑾怒其不争的说道。
　　崔氏听了听了之后不言语，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旁，只是元瑾在这边看的很清楚，崔氏的眼里明明充满了不服气的神色，似乎不相信心瑾的话，只是不好反驳自己的女儿而已。
　　元瑾能够看得出来，就坐在崔氏对面的心瑾自然也看的出来，不得不皱着眉头耐着性子说道：“娘亲，你知道我是怎么搭上世子的线的吗？”
　　崔氏急忙说道：“你不是说你上次去福华寺进香的时候，在后院的桃花林里遇到世子，当时你脚滑了一下，眼看着就要落山了，是世子救了你，之后想着为了你的秦白，要对你负责的吗？难不成你骗了我？”
　　柳心瑾淡淡的笑道：“娘，你觉得我平白无故的，干嘛要去福华寺的后院呢？还有啊，那后院怎么别人都没有，偏偏就是世子在呢？再说了，当天还是我那素有贤名的姐姐跟着世子一起的，你就不好奇我怎么会单独遇到世子吗？”
　　崔氏皱了皱眉头，似乎也想不通个中缘由，最终只是高兴的说道：“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现在你能嫁进亲王府做世子妃就是了，以前的那些就不用多想了。”
　　柳心瑾愣了愣，之后却笑道：“娘，虽然你平时脑子总是不够用，不过这会儿倒是说对了。”
　　口中幽幽的说道：“就像你说的，管那么多做什么呢？我能嫁进亲王府做正妃就对了，虽然是个填房，不过也是正妃不是。”
　　“只是娘啊，你要知道，我今天之所以能到这一步，都要归功于我平时能忍，善忍，若不是我忍的厉害，你想想我怎么能从我那精明的姐姐手里，夺走这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太太不是压了你一辈子吗？柳元瑾也压了我多年了，你若是想像我一样咸鱼翻身，打败那个女人，那就得听我的，忍下去，接着忍，迟早有一天你能坐到她那个位置的。”
　　柳心瑾话音刚落，崔氏就无奈的说道：“坐上她那个位置我倒是没想过，我只要你们兄妹两日后有个好前程就行了。哎，我始终是个妾，要是我什么时候坐上顾氏那个位置，那你父亲就得被人弹劾了。”
　　“若是因为这个而影响到你们兄妹，或者因此而让你哥哥丧失了爵位，那我后悔莫及了。平日里你总是说我笨，那不过是因为在你面前，说话随意了些，你以为我是真的笨真的什么都不懂吗？那你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