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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迷雾重 江南疑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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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州州衙，书房
包拯于书房中来回踱步，一会儿眉头深锁，一会儿抚须长叹，看得一旁的公孙策也坐立难安，只得放下手中卷宗，出声劝道：
“大人已为此案烦心多日，如今案情已有进展，大人又何必如此焦虑难安？还是先用晚膳吧！”
“公孙先生，”包大人叹道：“此案如此离奇，而涉案的又都是朝廷命官，你让本府如何安心？”
听到此话，公孙策也沉默了，此案，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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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前，开封府
“威武！”
“啪！”包拯惊堂木一拍：“堂下所跪何人？有何冤情？据实说来。”
只见堂上跪着一名妇人，年约三十，身着粗衣布裙，一看便是农家妇人，身旁的男孩约莫十岁，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公堂的肃杀之气，一双水灵的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
“民…民妇陈巧儿…叩…叩见青天包大人，”那妇人没见过世面，此时说起话来有些颤抖。
“陈巧儿，妳莫要惊慌，有何冤情，尽管说来。”
“是。民妇陈巧儿，常州武进人氏。民妇的丈夫王全在三个月前去农地干活后，就、就失踪了，从此再无消息。”
“哦？竟有此事！”包大人与公孙先生互看一眼，心中俱是惊疑，因为这已是这个月第八起越级上告的失踪案了，苦主又都来自江南一带。
包大人心中波澜四起，面上却不动声色，沉声问道：
“陈巧儿，妳既是武进人士，为何不前往县衙鸣冤，却千里迢迢来到开封？”
“民妇去过了！”妇人的神情忽然激动起来，男孩见到娘亲如此，也吓得低下头安分下来。
“民妇在全哥失踪的第三天便去了武进县衙，只是那林大人在听完民妇之言，非但没有详加询问，还百般推托，将民妇赶出县衙，从此民妇便求助无门，即使在衙门门口大喊大闹，也只落了个挨板子的下场。”陈巧儿越说越激愤，终究声泪俱下：
“其实这已不是第一起了，村内有许多男人也像全哥这般一去不回，衙门的说词都是受匪贼劫财害命，可大人啊！像咱么这般贫苦的农家，哪里有什么财让人劫了！再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么大一个人怎能就这样没了？”
“县衙不受理，妳为何不往常州州衙上告？”包大人追问。
“常州州衙？我…我不知道，我只听人家说开封府的青天包大人是好官，一定能为百姓申冤”陈巧儿先是一脸茫然，随后又坚定说道：“大人，村里的姊妹都畏惧官府淫威而不敢上告，但巧儿不怕，只要能为巧儿找回丈夫，为明儿找回爹爹，再大的难关，巧儿也不怕！”
听了此话，堂上之人莫不为之动容，常州至开封何止千里，看那母子二人衣衫尽是尘土，甚是狼狈，想必是历经险阻，长途跋涉，才得以上到这开封府大堂。
“好！这案子本府受理了，你们母子暂且在开封府住下。”包大人偏过头：“公孙先生，有劳你安排。”
“学生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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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花厅
“公孙先生，不知你对此案有何看法？”包拯沉吟片刻，问道。
“启禀大人，本月以来，苏州、扬州、江宁，再加上今日的常州，已有不下十多名百姓，八起案子，全都是青壮男子失踪案，若再加上那些不敢来京提告的……”公孙策忧虑地说：“这些案子，怕是非同小可啊！”
“本府亦是如此认为。虽说失踪在地方本是小案，照理不该越级受理，只是这样不小的数目，又在相近的时间发生，却不得不令人起疑。”
“然而学生也十分不解，前几件案子大人都将苦主遣回，以亲笔文书命他们向州衙提告，却为何独独留下这王家母子？”
“公孙先生，”包大人笑道，故意卖了个关子，毕竟让他这开封府的首席智囊向他请教，可不是常有的事：“你可知今日早朝之时，圣上对本府下了什么旨意？”
“学生不知，还请大人赐教。”公孙策无奈地回答。
“咳咳，圣上命本府持尚方宝剑代天巡狩，一方面是视察长江沿岸治水堤防地修筑情况，一方面也以钦差之名沿途检视各地官府的施政情形。”
“这样一来，大人便可借此调查这些失踪案了！”
“不错！只是本府离乡数十年，对这江南一带已不甚熟悉。”
“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公孙策挑眉笑道：“开封府中，不就有一位江南子弟吗？”
“……展护卫！”“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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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州州衙，书房
三日前，展昭于武进县令林文信的书房搜出一纸密函，信上详载了江南各地失踪之人的名姓，左下方则有苏州、扬州、江宁等辖下县令的亲笔署名，开封府众人与常州知州黄致远看了皆是惊怒不已，这样一封信函代表了什么，他们不敢想像。黄知州乃王丞相门生，为政颇有清名，如今辖下出现这样的案件，他赶紧联络各地州衙，就地拘捕涉案县令。
然而几日里各地官府派出无数衙役在境内搜寻失踪的男丁，却未有一丝消息传出，那些人仿佛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而林文信也三缄其口，导致案情又停滞不前。
公孙策心里也焦急得很，只是嘴上还是得劝道：“大人明日还须视察堤防，不该如此伤神，此案胶着已久，并非一时半刻便能有所进展，或许可以转由城郊乡里着手，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先生的提议甚好，”包大人眼睛一亮，随即转向公孙策：“快请展护卫！”
“咳咳，”公孙策忍俊不禁：“大人，展护卫今日告假返乡祭祖，尚未归来。”
包大人愣了一下，笑道：“是本府疏忽了。”
缓步踱向窗前，外边天色已晚，华灯初上，远处的天边生起了袅袅炊烟，想是乡村里的人家已开始埋锅造饭，一弯上弦月高挂天空，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包拯不由得想起那个总是笑如春风的孩子。自从包勉获罪流放，包拯便将庐州的嫂娘和侄媳接往开封就近照料，他无须返乡探亲，却因此让展昭自跟随他以来也未曾返家探视。
不是没有劝过他，也曾直接批了他三个月假条，只是别看展昭平时温文儒雅，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要真倔起来，即使是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也拿他没辙。只能无奈地看着那个身着便衣的蓝影不知从何处飞出，一脚踢翻了刺客。
“公孙先生，你说本府当年是不是错了？”
公孙策不语，他自然知道包大人的心结所在。
“本府忘不了当初第一眼见到他，那样的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一时冲动，便延揽他入朝，却忘了他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若非是后来白少侠……”包拯停顿下来。
是啊！他们总以为展昭顶多只是不适应这官场的繁文缛节，若不是那时白玉堂进宫盗宝一案闹得太大，包拯和公孙策怎么也没想到在那张云淡风清的面容下，背负着这样沉重的包袱。
“若是本府当年不曾将他留在身边，如今的他该还是江湖上那逍遥自适、受人景仰的南侠。”
“大人这话错了。”公孙策正色地说：“展护卫之所以愿意放弃闲云野鹤之身，不仅仅是为了大人，更是因为他比一般少年更加沉稳睿智，明白唯有如此，才能真正为百姓付出，才是真正的为侠之道，这也是他的坚持，再说……”
公孙策似是想起了什么，笑道：“如今有白少侠三天两头来开封府弄房揭瓦，展护卫也开朗了许多。”
“是啊！”包大人也释然地笑了。
此时，王朝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启禀大人，展大人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