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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西防二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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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炫舞雪花飞,素裹银装竞崔巍。
世间万物皆肃穆,唯有孤傲雪中梅。
身洁无暇心自芳,凌霜傲雪蕊含香。
历尽三九苦寒日,耻于群妍竟短长。
梅树的主干被折断,仅剩的几条枝桠顽强的顶着风雪,剩余的梅开得更加顽强艳丽了,在这片天地间尽显生机。折断的主枝花叶尽落,断口不齐。这离攻击者说话的地方相距三百多米,显然是被拳劲震断的。在这个距离震断手腕粗的梅树,此人必然功力不俗、不容轻视,更何况还有五个未显露实力的帮手和一个高深莫测的老人。
他们是哪方面的人?若是敌人的话,居然连一点消息和情报都没有。如果是上司想要杀我,完全可以一纸命令把我调离?在我不熟悉的环境里设伏杀,岂不好于如此劳师远征?一丝冷意掠入心头,或许其他哨卡甚至总部都遭遇不测。此地不宜久留,我要去查明真相,把这消息亲口报告给总营。
回到哨卡,带上干粮和我这些年的俸禄,惯用的飞索缠在腰间。飞索长约十丈,头有铁钩,是冰山攀援的利器,在这冰山的悬崖绝壁上,用处很大,我对它的熟悉跟对自己的双手差不多。顺遍看了一眼沙漏,已经流光了。这是用来记时一天的沙漏,早晨我刚装的沙,看来我在雪中躺的不止一天?
雪狐也不知什么时候溜了回来,拿起布筒挎在腰间,雪狐知机的跳到我怀里,钻进布筒。平时出门时,这就是雪狐的临时寓所。返回梅树旁,我小心的捡起那段折断的树干。相伴三年了,再陪伴我一程吧,做我在雪山中行进的拐杖。强压下碎裂般的心痛,投向了茫茫不知未来的黑暗中去。
黑夜赶路最大的困难是难辨方向,在这茫茫的崇山雪夜更凸显这个问题。好在我对这里是轻车熟路,但是也不敢走平时常走的路径。我先往北绕了一大圈,再转向往东,慢慢的往另外一个山顶的二哨摸过去。
风雪越来越大,在雪中行进我几乎睁不开眼睛,好在这也是我最好的掩护。我在风雪中疾行,以保证在午夜能摸到二哨附近。现在我感觉完全不受寒冷的影响了,体力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一次跃起往前急掠能跨越二三百步,中间都不用丝毫的停歇,连续疾行几个时辰也没有像以前那么累了,那条项链肯定对我的身体进行了不可思议的改变。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二哨所在的山崖附近,我先绕到东边放下雪狐,找了一个隐蔽处埋好包裹做下简易的标记,起身往二哨所在的位置慢慢摸去。未知的敌人或许正在这里等着我呢,我却不能不去探查究竟。小屋的轮廓已经在雪光的映衬下显露出来了,我改为匍匐以免发出踏雪的声音,同时收敛心神将灵觉提高到巅峰,能感受到有一个人正在床上熟睡。再匍继续匐百米的距离,我将速度放的更慢了。
突然一股异样的感觉袭上心头,我立刻往前窜出,凌空一个转身,手中木杖向刚刚俯身的位置全力捣去。黑暗中不知被什么猛击在木杖顶端,身体继续前冲的过程中看到一双火烛一样的眼睛紧随而来,速度虽不及我,却也相当惊人。
“哈哈哈哈,一号戍卫林海,你终于出现啦!”狂放粗犷的喝声从屋内暴起,正是我听过的那个声音。“嘣——”是弓弦的声响!
与此同时一人从屋内破门而出,巨大的身体映入眼帘。空中无处着力令我无法躲避,我勉力挥杖击歪劲箭,紧接着运气杖顶,捣在下劈的大斧锋刃处。巨大的力量排山倒海砸过来,震得我双臂发麻,虎口裂开。
身体刚要落地,我一拳砸在雪地上,借力把身体往另一边弹开,免去腹背受敌之苦。一接触之下,我了解到火眼在速度和力量上均落后于持斧人,唯一奇怪的地方是,我无法感受到他的生命波动和思想。立刻厘定战术,先对容易的敌人痛下杀手。
身体一触地,左脚立刻挑起一团雪粉,运力往两只火烛射去,同时全力抛出木杖射向速度更快的持斧人。显然这招出乎他们意料,持斧者一拳击落木杖,身体却自然的稍味停滞了一下。我哪敢错过时机,全力往火眼冲去,手指插向那对火眼,真正的杀招却是撞向小腹的左膝。
火眼并没对我的攻击做出应有的反应,手中的弯刀依旧拦腰砍来。这时雪团已撞上双眼,对方的头居然只是轻微一震,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无奈间我回手拍在弯刀刀侧,左膝狠狠得顶在对方小腹上,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我错身而过,止住前冲的势头拧身回头。
更奇怪的事发生了,火眼虽受此重击,却可以毫不费力的转身重整攻势,速度和敏捷丝毫没有减弱。眼看持斧人就要攻到,我回身欲撤,却被眼前的景象吓的心中一凉。只见十几双火眼人正从山下悄无声息的往这里逼近。
陷身绝境无路可逃,持斧人后发先至,我刚闪身屋前,大斧已斩到腰畔。生死全看此一击了,我运劲双掌全力拍在斧缘上,巨力透掌而入,犹如一把大锤砸在心头,眼前一黑,一口血雾喷向追击者。惯性把我带到屋内,后背破开另一面的墙壁投向山崖之下,伴着大雪往下坠落。
若是三年前的我,这一击足以让我立毙当场,三年的潜心修炼功效卓著,刚才的一口血雾已把侵入体内的力道带出去大半,在下坠的过程中我运气疗伤,用心体察身体状况,似乎气血并没有受到大的影响。气血行进处,一片温热的感觉,一些阻滞不畅之处迅速复原了,这是以前没有出现过的现象,我想应该跟那颗项链有关。
在黑暗中我不知道自己下坠了多久,取出飞索往岩壁射去,下坠的势头立刻停止,身体重重的撞在岩壁上。我冒险深夜赶来,绝不能无功而返,现在众人都以为我丧身山崖,正是我重返虎穴的最好时机。
艰难的向上攀援,紧攀崖壁然后往上射出飞索,再向上攀援,如此往复,没过多久已重返崖边。我展开精神力能感受到手持大斧的巨人正在我上方的悬崖上四处瞭望,我身处的崖壁位置向内凹陷,并不担心他会发现我。但是从开始的老人到刚才的火眼,我都无法用灵觉来感受,他们到底是如何做到没有生命波动的呢?我不敢大意,先是静听许久,只有风雪声充塞耳畔,空气中有一股轻微的腥臭味,是我刚才紧张的战斗中未曾注意的,再有就是我喷出那口血的血腥味,隐隐想到一种可能性,不禁心升寒意。
“他受重创了吗?”这是早前听过的那个冰冷的老人在说话。
“哈哈哈哈!纵然是硬接我一击能全身而退,我也不相信他坠下千丈高崖还能生还。不过此人比我想象中高明,特别是最后挡我一招时的气劲,仿佛烈火一样炎热无比,怪异非常。”持斧人的声音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若不能为我主所用,必须坚决除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驱遣灵奴下山寻找,只是受距离限制无法阻止他远逃,若他侥幸仍能逃走的话,就要看你手下的五虎了。”冰冷的声音说道。
“嗯,他们五人常年在大草原干得都是潜伏隐形、追踪寻迹、埋伏刺杀的工作,正式长于此道的最佳人选,我已发出信号指令,织田先生可以放心!
织田这个称呼,似乎是大陆南边一海相隔的海寇国度——海日国的姓氏。而大草原却是大陆北方游牧国度——塔拉国的特色。这两个人相距万里,怎么会同时出现在我们的国家呢?二哨始终未见其人,或许已遭不测。
接着是离开的声音,我又多等了一会确认无人回来,才小心翼翼的翻上去。现在我若逃离,弄不好正撞上搜寻的队伍,不如在这里稍事休息,等他们走远了我再离开。
房间里点燃了风灯,他们离开时没有将其熄灭,可能很快还会回来,灯光透过我撞破的墙壁投射出来,却受阻于厚厚的雪幕,百步之外难以看见。我带来的梅树木杖被拿到了屋里,横在茶几上。
屋内陈设简单,桌椅摆放整齐,除了我撞破的大洞和持斧人撞破的门外,没有显露出打斗的痕迹,门闩被利刃整齐的切断,想必敌人借助风雪趁夜摸来,在睡梦中发起的突袭迅速解决了战斗。这是一次计划周密的行动,他们要求每一步都不能出错,没有发现我的踪迹,就立刻实行下一套战术,算定我必然会来探查,就在此设下埋伏。单说悄无声息的斩断门闩这件事就大不简单。
我返回崖边,将自己埋在雪堆里,单等他们返回。我躺下的位置也经过仔细的斟酌,在崖边一个向下的斜坡处。这里积雪深厚不容易看出问题,而且倾斜的地势让人潜意识里不太愿意走,否则他们回来一脚踩在我身上,隐蔽岂非成了一个笑话?还有一个好处是万一被敌人发现,我只要一滚就可以坠下山崖,来自大草原和来自海岛的人,哪能比得过我对山的了解,如果是换做我们的人,就不会疏忽,必能想到我可以用飞索之类的工具重新爬上来这种可能。
躺在雪堆中,这次有着与前不同的感觉,寒冷依然能渗透进来,但是体内一阵阵澎湃的热流能阻止寒冷继续深入,凉津津的感觉特别舒服。躺在雪中运气行功,心灵立刻进入禅修的状态,脑海中不自觉闪现出戒指上的符文,思想进入了另一层精神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