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莲娘子》大鱼鱼

3、嫡女满地是，白菜价

　　刘青山傍晚从陈氏的肚皮上爬起来，想着家里老娘今日的晚饭还没有着落，就系上了裤腰，对炕上还在意乱情迷的陈氏说道“有白面馒头没有？”

　　陈氏哼哼了两声，扯过被子盖着白花花的身子，蒙头睡去了。

　　刘青山到了陈氏厨房拔拉了一会儿，才找两个馒头。一个还被老鼠啃了一块，他没要，把那个完好的揣进怀里，转身到陈氏的卧房，捏了陈氏的小金莲两下才转身走了。这个娘们还真是把自己当大户人家的小姐，睡个觉也穿着绣花小睡鞋。

　　陈氏哼哼两声，听见他出门后，才忍着疼抽过脚，细细的揉着。嘴里骂着“天杀的混蛋，老娘的脚是你糟蹋的？要不是老娘------哎呦，疼死老娘了。”

　　陈氏疼的哪里还有心思睡觉？赶紧的忍着疼，烧水洗脚。

　　刘青山怀里揣着一个馒头，慢悠悠的往家里走去。走到半路闻着一阵阵切边火烧香味。他老娘也喜欢吃那焦香的火烧，摸了摸褡裢里还有几个大钱，顺着香味走去。

　　李二兰也快步往家里走去，她今天帮工时，还顺了两只鸡蛋，打算给大姐和三妹每人一个，至于两个流着鼻涕的弟弟不在她关怀的范围。都说养儿防老，可是也不能养成好吃懒做的鼻涕。薛氏对两个儿子很是溺爱。

　　当她走到家门口时，只见那二流子正从褡裢里掏钱买火烧呢。李秋岭乐呵呵的捡了三个火烧给他。

　　刘青山拿着三个温乎乎的火烧转身往家走，迎面碰上回家的李二兰，心里咯噔想起了那天陈氏说的话，他老娘好像相看着这个大脚婆娘。

　　二人迎面走过，一个有心打量，一个无心无所谓。

　　只见她一身青衣，细腰款款而来，脸色红润，一头青丝紧紧地挽着发髻，别着一支木簪子，双目清澈，双眉弯弯，小嘴殷红，小脸如瓷，身量有些矮了，没有看到那双大脚，还算清秀好看。错身而过，他回头又看了看那屁股，挺圆的。

　　李二兰没正眼看他，自以为他反正不稀罕她的大脚，也不怕他惦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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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家的房子窄小，姐妹三个住一间屋，那兄弟两个还和父母一起住着，晚上吃过饭，姐妹三个躺在炕上说着话儿。

　　“大姐，我脚疼得慌，你给我解开吧，明早再给我裹上。大姐，你帮帮我吧。”李三兰眼泪吧嗒吧嗒的掉着。

　　李大兰那里敢？安慰她说“别怕，姐姐那会也是这样，熬几年就好了。等你长成了一双小脚儿，那娶亲的人能从家门口排到镇外面。”

　　虽然这样的话儿，是个好女子不能说，但是，这就是当年母亲安慰她说的话。也正因为她的小金莲，十岁上就说了婆家，镇西一户农家的长子，今年五月二十二的婚期。再看看二妹，都十四了，还没有人上门提亲，估摸着就是嫌弃她那双大脚。

　　李三兰见大姐不帮，就扯了扯二姐的衣襟哀求道“二姐，帮帮我，太疼了。”

　　李二兰一下起身，没吱声，小心的下炕翻腾着。吓得李大兰以为她找剪刀，出声劝阻着“二兰，你可不能犯傻！娘花了一两银子给小妹裹脚呢。”

　　找了好一会儿，才把鸡蛋拿出来，递给了那姊妹两个。

　　看着她们有些愣，她出声说道“今天东家给的，你们吃吧。”

　　李大兰笑了笑，又把鸡蛋塞进她的手里说“你和三妹吃吧，我不饿。”

　　“我更是不饿呢，今天东家席面可是肉多，油多，我吃了个大饱。姐，你吃吧。”李二兰又塞给大姐。

　　她跳上炕，又给小妹把鸡蛋剥了皮，让她就着眼泪吃了。

　　她能怎么样？不裹脚，千般压力她能顶的住，可是她们能么？

　　冯太太躺在大炕上，歇息着。今个是她亲儿大婚，自然忙乱的很。身边的一个王老妈子轻轻的给她捶着腿，又给她换上软底绣花睡鞋。

　　“今日里大奶奶下轿时可有什么话儿？”

　　听到主子问话，那王老妈子赶紧回话儿“我的好太太，您听老奴说道说道。”

　　手里的活儿不落下，口里翻飞着今日里见闻“今日里咱们大奶奶的小脚可是叫了好！谁不说那是金莲中的金莲？别看脚儿小小，可步子走得那个稳当！一眼就看出了大家子出身的好教养。”

　　冯太太脸色露出了几丝笑容，“不枉我百般求来。看着那身形也是好生养的，等将来生了孙儿，我也就把家里的事儿一一交给她管起来！”

　　“您就放一个万心，那大奶奶是官家小姐自然什么都懂得。”王老妈子恭维着。

　　冯太太又想起那个庶子，不由得怒火生气，骂道“那个短命的，竟然让我给他挑个嫡女？他一个庶子怎么配嫡女？”

　　看着太太生气，王老妈子也没法子，只能不出声。

　　“平日里，你点子多，这会儿倒是给我想个法子，给他找个嫡女来！”冯太太对她说道。

　　王老妈子稍微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其实，太太，老奴倒是有个想法儿，就是不知道合不合您心意。”

　　“你着老货，还藏着掖着呢？”

　　“太太，其实嫡女多得是，满大街都有啊。那农户家里，个个都是嫡女！”

　　冯太太一听，挑了一挑眉头，细想了一下，呵呵的笑出声“是啊，满大街都是，几箱子聘礼就能聘到的。中，明后日倒出空儿来，咱们给二少爷挑个嫡女。”

　　“呵呵”“哈哈”

　　主仆两个笑的开心极了。

　　冯二少爷这会儿在县城里的荡香院里芬芳姐的闺房里，拿着小小尖尖的莲花鞋品酒呢。今日里，他可是花了十两银子包下她一夜，他打算好了，今晚不睡了，生龙活虎的好好风流一场。

　　小狗子站在房间门口，唉声叹气的，他好饿啊。服侍少爷来会那姐儿，他都没有吃晚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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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青山想着李二兰的身影，一路走回家。推开房门，只见他老子娘坐在炕上纺线呢。

　　“娘，儿子给你买了火烧，您别忙活了，赶紧吃吧。”

　　听着儿子的说话声，刘大娘脸色不愉，出口骂道“你这个畜生，还知道回来？”

　　刘青山嘿嘿的笑了两声，“儿子当然记得老娘。”

　　看着儿子那傻样，刘大娘的气儿跑了一半。儿子虽然不成器，把家里的五亩良田给败光了，可是他很孝顺，最起码任由她打骂不还嘴还手。

　　“又去陈寡妇那儿了？”刘大娘把线掐好头，起身下炕想给儿子做饭。

　　“呵呵，去吃了顿饭，吃了顿饭。”

　　刘大娘往灶台里添了些柴火，看着坐在门槛上啃烧饼的儿子，光长了个子，没心眼！

　　“儿啊，那陈寡妇可不能进咱们家门！满镇子的男人一半她都勾搭着呢，再说了，她还有两个小子要养活，你想当后爹啊？”刘大娘耐心的给儿子说道。

　　刘青山被烧饼噎了一下子，忙端起碗喝了一口凉水，对老子娘说道“没想那么远呢。”

　　话儿刚完，老子娘的烧火棍就飞来了。

　　“你都二十二了，还不想那么远？我可不想死了都抱不上孙子！”刘大娘窝火骂道。

　　刘青山解释道“娘啊，咱家就三间房子，两分小菜园，没地没牲口，也没有余粮，我也没有手艺，出不起聘礼，谁家姑娘愿意嫁给我？先等等吧，等儿子在跑几趟大城，挣几两银子再说媳妇的事儿。”

　　“不等了，后屋的梁家都抱上第二个孙子了，你与她家小儿同年，人家都媳妇儿女都全了，你呢？趁着老娘还能劳作，先忙活上媳妇。”刘大娘觉得自己都被儿子给愁死了。

　　“娘啊，谁家不要聘礼白来？别想美梦了。”刘青山不由得想起那个李铁莲，虽然大脚难看，至少是个雏儿。

　　刘大娘见儿子有门，笑嘻嘻的说“娘这几日就找人打听着来，前街的李火烧家的二女还没定亲呢，人长的水灵，更是能干，要是她进了门，帮你生娃伺候老娘我倒是合适。”

　　刘青山见老娘真是打的李铁莲的主意，不由笑着出声说道“算了吧，她那大脚！买牛买角，娶妻娶脚。老子还真不稀罕那大脚，要是一下轿子，露出那双马脚，我在镇子上都没脸做人了。”

　　“你个笨儿子，就是她大脚好拿捏呢。”刘大娘劝道。

　　“等等吧，儿子最近没空。”

　　吃过饭，刘大娘坐在炕上，听着隔壁儿子呼呼的鼾声，越是觉得应该给儿子找个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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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李二兰就打水扫院子，院子里的石榴长了花骨朵，那桃花开始凋落了。时间过得真快。等她做好早饭，一家人才起身。

　　吃过早饭，薛氏搬出钱匣子，数了好几遍，留出本钱，算了算一个集空（五日）赚了多少大钱，准备买些麸子面来做火烧自家吃。家里还有两亩薄田，要养活下面五个小的，上面两个老的，还有他们夫妻两个，那里够？幸亏丈夫有做火烧的手艺。

　　大女还有一个月多就出门子了，还差两床被子没做好呢。钱从哪里出？想了又想，还是从嘴上省吧，把买麸子面的钱又拿出十文，这样就省出一尺布了。

　　出门干活这等事儿，自然落到李二兰身上，李二兰握着大钱出门买麸子面的时候，家里来了媒人来说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