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莲娘子》大鱼鱼

2、地主家的细腰大腚小脚媳妇

　　乡下媳妇会过日子，李秋岭的媳妇薛氏更甚是。这不，她正跪在家里菜园子里数着葱数呢。左数右数，怎么就是和昨天数的不一样呢。

　　她对身后的二闺女说“二兰，来帮娘数数，怎么觉得少了一棵呢？”

　　李二兰心里憋着笑，嘴里答应着哎。低头妆模作样的数着。

　　“娘，真的少了一棵呢。”李二兰一本正经的说。

　　薛氏一脸恼怒样，显得更是刻薄，可是却不骂街，对她说“你去井里拔水浇园，我回家和你爹说道说道，可定是被人偷了。”说完就提着小脚一路疾奔回家和相公说少了一根葱的大事。

　　薛氏的身影不见了，李二兰随手拔了一颗大葱，乐滋滋的吃了起来。成天的吃些野菜蛋子，嘴里都没有味道，就是这辛辣的大葱她都吃的香甜。

　　至于那个数着葱过日子的老娘，真让人无语。天生一个过日子高手，一文钱真的掰成十八掰花。李二兰在菜园子里摇着辘轳汲水浇菜园子。

　　薛氏回家对正在和面的相公说道“他爹，少了一棵葱呢。可是别人偷了去，不知道那个王八干的？”

　　李秋岭使劲的揉着面，没好气的对她说“没得你昨晚数差了。二兰呢？让她回来给我生炉子。让三兰打水去！”

　　“二兰大脚，那等活计让她干。三兰刚裹了脚，这会刚睡着，我给你烧火吧。”薛氏叨念着。

　　“你去浇园，让二兰回来。你干也不成，一会急一会缓的。”李秋岭嫌弃娘子。

　　明天镇子上赶集，李家切边火烧可是有名的很，更是筋道好吃。那火烧做的，硬的能磕掉牙，可是耐放，出个远门，走个亲戚最是拿出手。黄焦焦的，圆圆的撒着芝麻粒儿，刚出炉那会儿，香气能跑两条街呢。

　　李二兰手脚快，浇完菜园正好给李秋岭生炉子。

　　薛氏准备好了柴火，看了一眼二兰的一掌大的脚片子，嫌恶的挑了西屋的门帘跟大女绣花去了。

　　“娘，二妹生炉子了？”李大兰开口对薛氏说，虽然说这话儿，手里活计倒是不曾落下。

　　薛氏也搓了搓手，让手柔和了一些，拿起他们冬天的夹袄缝补起来。

　　“看着她那大脚，我就碍眼。这会儿说什么都晚了，我是看了难受，不看又心疼她。哎！”薛氏心里矛盾的很。

　　李大兰的芊芊小脚是六岁那年裹得，她疼的死去活来，流的眼泪真有两大缸。幸亏裹脚的妈妈说，她的脚本来就小，细，不算遭罪的。可是她现在都不想回忆起那几年的日子。现在三妹又裹了脚，昨晚上嚎叫了一宿呢。

　　她有些羡慕二妹，没遭那罪，可是，又替她担心没有好姻缘。女儿苦，怎么就没托生个男儿身？

　　“刚才，前街的徐婆子过来说地主家的大儿子后日里娶媳妇呢，让二兰过去帮天工，给二十个钱。等二兰挣了这二十个钱，我去老陈家布点给你和三妮扯二尺好布做鞋穿。”薛氏说道。

　　“娘，你给二妹攒着吧，要不也给她做双。”

　　薛氏最终还是心疼二女，再怎么嫌恶也是自己生的，就她没裹脚也是当时自己拿不出钱来请裹脚妈妈，怎么能怪她呢？

　　“好，你给她做双鞋吧。多费半尺布！”

　　“娘，我瞅着二妹的脚两年都没长呢。虽然大了些，算是银莲吧？”

　　“别人都笑她是铁莲呢。她还乐呵呵的傻笑，真是气死我了。当年要不是你爹病的把家里的钱都花光了，我又连生你两个弟弟，怎么也能挪出钱给她裹脚！”

　　娘俩个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儿，忙着手里活计。

　　当第一炉火烧出炉的时候，李三兰闻着香气醒来了，这是爹爹做的切边火烧！可是两只脚的钻心疼，让她哪里还有心思闻火烧的香气？哇哇的哭闹起来，她现在都不敢下地走路。

　　全家人都听到了她的哭叫声，可是谁都没有说什么，就连在炉子跟前细细烧火的李二兰脸上都没有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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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十六日那日，天儿蒙蒙亮，李二兰就挎着一个竹篮子跑到镇上冯大地主后门，与那里等着徐婆子一起进去帮工。

　　厨房里剁肉声嘣嘣的响，油锅里滋滋的炸着豆腐丸子，还有大厨子挥舞着手里大勺子，吆喝着“酱油！”小学徒赶紧递上。来来往往穿梭的丫头，端着菜盘子，扭着腰肢，穿梭在厨房和宴席间。只见那小小金莲淹没在裙子里，忽隐忽现，煞是好看。

　　今天李二兰的工作就是时刻保持大水缸里水儿满满的，可不能短了水，误了宴席。

　　都是镇上的帮工的，大家也相熟，就唠开了。

　　王铁蛋的老娘一边剥葱，鼻子猛吸了吸好闻的肉香，一边说道“听说这大奶奶是县老爷的闺女呢。那小腰细的就这么粗。”

　　她双手一拿，比量了一下。能有一尺二？

　　徐婆子也不干落后说“我更听说了，那大奶奶屁股大，圆滚滚的，像个粪斗子，说是能生养。”这，粪斗？

　　“还有那，据说她的脚比那三寸金莲还纤小！也就这么大吧？”说话的是临街卖卤肉的老婆子。她大拇指和食指指尖比量了一下，能有二寸？

　　“我也听说了，那大奶奶------”

　　众人的话语雷翻了往水缸里倒水的李二兰。想想，一个女人，一尺二的腰，三尺的大屁股，二寸的小脚，乖乖龙滴冬！

　　李二兰把手里水桶放下，坐在屋檐下歇息着。在这个审美观扭曲的世界，她的一双天足是那么的另类！

　　她是怎么来的这个二百五王朝的？好像是因为她在一个论坛里骂了宣扬三寸金莲好处的渣渣，被他叨念来的？

　　“老子让你回到那美好的年代，长一双大脚没人娶你，孤独老死。哈哈！”

　　他奶奶的！老娘需要别人要？就是一双天足，老娘照样活得自在！

　　“推轿门了，快看，那新娘子的脚儿。”

　　“乖乖，真是三寸啊，看看，走路还不摇摆。果然是官家女子，教养的就是好。”

　　“看样子也是身子好生养的，和新郎真是一对儿。”

　　听着大家的称赞声儿，新郎冯之朗牵着新娘子的手儿进门拜天地了。

　　今天可是他小登科，他也偷偷瞄了瞄那对小脚儿，可人啊。

　　冯家二少爷眼热的看着大哥娶亲了，等大礼过后，就趴在嫡母的身边叫嚷着“母亲，我也要新媳妇。”

　　冯太太和蔼的笑着，把手里的茶水下，高兴的说“好，好，母亲这不是等你哥哥成婚了就忙你的大事么？”其实她心里气的慌！这个庶子真是不分场合，让她下不了台。

　　今日来冯家观礼的都是亲眷，和大少爷同窗长辈，所以她也只能欢天喜地的应声呢。

　　冯二少爷不依不饶的说“母亲，给儿子说个嫡姑娘。”

　　冯太太眼中狠劲一闪，还是应声了。这个二货！还想找个嫡女压我儿一头？

　　冯二少爷见母亲答应了，高兴的领着小书童狗子颠颠的吃酒席去了。冯太太望着他的背影恨不能掐死他。可是这还有亲朋呢，她只能满面笑容的招呼大家。

　　“我那小子调皮，往日里在我怀里撒娇惯了。诸位不要见笑。”

　　谁家没有庶子？当然知道她捧杀庶子的法子，都上赶着说“您可真是疼幺子，大度啊。”

　　“冯夫人，贤惠啊。”

　　“大嫂子，果然女中楷模。”

　　谁也没接口说家中有嫡女，可谓良配。傻了？把个好女给那个吃喝嫖赌都占的二货？就是庶女也舍不得，都有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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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冯家的宴席一直忙活到日头落山，李二兰打了一天的水，累的胳膊都抬不起起来了。但是傍晚她领到二十文大钱，倒是开心不已。虽然，这钱到不了她手里，但是管够的有肉的菜底到让她吃的香甜。

　　也许真是让她来受苦的，这不，别人剩的菜底她都吃的这么欢腾，她从过来年就没吃过肉。吃饱了，她看看同来的徐婆子还在喝酒，就与她说了声早走了。徐婆子还没喝够，挥了挥手打发了她。

　　出了冯家后门，迎面吹来暖暖的春风，夹杂着一股桃花的香味，这世界是多么的美好。

　　她还没有感慨够，从身后后门跌跌撞撞的出来两个人。

　　十一二岁小狗子扶着自家少爷，嘴里说的“二少爷，今天就不去荡香院了吧？今个大少爷大喜呢。”

　　“嘿嘿，你那里知道，就是今日才去。大哥今天那里还有空安慰芬芳姐儿？哈哈，今天终于轮到二爷我了。”冯二少爷眼里八分醉，面相阴柔，肤如细瓷，身板子高挑，正是十五六好少年，嘴唇上长了小绒毛，一身好衣裳拉扯的有些皱了。

　　听到身后有声，李二兰拔腿就走。

　　小狗子见她疾走，喊了起来“喂，喂！没看少爷要出门么？怎么不来伺候？”

　　老娘管你少爷，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