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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恍恍惚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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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
秋天的阳光总是亮而柔,一大把的阳光只是把地表映照得雪白,空洞洞的突兀在人的眼前,让人避无可避。
而她的房子光线也很好,一个人的套间。
是在七楼,在这个城市差不多是最高的一层了。
“就你一个人住吗?”
“是啊。”
进了门,这么说。
“你跟我来。”
她放下背包,神秘地对他笑笑。
出门,再上一层楼。
“也许也会是很好的风景吧,在高处。”
他这么想。
走楼梯,转身,到了。
他惊在那儿,只是睁大了眼。
“是真的吗?”
“当然。”
是花圃,他才说过想要的花圃!足足有一个标准房间那么大!
那些花儿,鲜嫩的,在随风摇曳。
他看着她,不自觉地摇摇头。
她嗤嗤地笑,然后点头。
“我自己设计,让工人造的,反正这里空着也是空着,我经常上来,看这里冷清清,就想弄点什么。”
“好。”
他笑着,看她,看花。
他走过去,看那些花儿,很多很多,玫瑰,百合,郁金香,牡丹,紫薇,兰花,紫罗兰,风信子。。。。。。花圃下面铺着砌物,整个儿的比楼面高,他就站在那儿,在花从中望着下面的世界。
她看着他,站在花圃的中间,围着的是花从,比这个世界高,望着下面的世界,表情自然,有淡淡的笑意。
她也笑起来。
这是一个干净的小区,整齐和散发着平和的味道。
“真好。”
他说着,似呓语,喃喃的。
她突然觉得他像一个孩子,流离在这个世界,怀念那些不能忘记的爱恨,伤痛着。需要一些陶醉,一些幻梦来淡忘这一切。
那她呢,自己又是什么,真的就大了吗?二十三岁,一个年轻的经理吗?很多时候,想着那个人,记得他说的那三个字,对不起。然后就走了。就这么的走了,只是一个转身,轻轻的,却从此离开了她的世界。可是,她却没有办法让他也随着那个转身离开,她永远记得他离开的那个背影,他走得那么急,像逃一样。为什么?最后的一面你也要这样的不留情,不让我好好的看你,那怕是一个背影,你也只是给我一个瞬间,用一个瞬间来让我记住或忘记我们之间的一切。可是,我依然记得,就那么一瞬,你的背影,耸着肩,低着头,消失在遥远的地平线。为什么?你是否也很痛,可是为什么你却选择离开,让我们彼此离开各自的世界,一生一世。
“你怎么了?”
他在她眼前,看着她眼神暗下来,到最后,无光。像是暴雨来时乌云的狂卷,一点一点的让整个世界无光。
“啊?。。。。。。没什么。”
“唉,其实我们都一样。”
“什么?”
“你知道的,我们两个,一会儿是我发呆,一会儿是你出神。”
“嗯?哦!”
她恍然大悟似的笑起来。
“是哦,我们两个是不是很傻,或者是什么。”
“呵呵,好像是有一点不正常。”
“没有吧,至于那么严重吗?”
“也许吧,只是有一个魔鬼,它在掌控这一切。”
“那你觉得无能为力吗?”
他沉默,然后说,
“这儿真美。”
“是嘛,可要是触景生情了,你还会这么觉得吗?”
他凝起了脸,看着她,然后叹气,摇着头。
“花儿虽美,却敌不过心中的梦魇:时光虽好,却只是落寞地一个人。徒增伤感罢了。”
“有人说,孤独是可耻的。”
“可孤独却是生活必需的,喧嚣过后的那份冷清,是谁也逃避不了。你看着满地的狼籍,映现那一个个出现的身影,怀念散落到天南地北的朋友。你知道,这是谁也抗拒不了的。”
“是啊,是天南地北的了。”
说着,像是释怀又像是念念不忘。
很多事情,都是欲舍难舍,欲忘难忘。就算信誓旦旦地说NO,也许一个回头就会泪流满面,一切堤岸毁失殆尽。有些洪水,是难以抗拒的。
“很多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这一刻的分别,而下一次的相逢是在何时,也许今生今世不再。我们准备着,这会不会是永别,会不会是最后一次宿醉,对着谁说着些乱七八糟的真话;会不会是最后一次牵着谁的手,感受那份温馨和感动,也许彼此会错过一个转身的距离,从此不相往来,让曾经的回忆风干得尖利,刺得人血流满地。”
“你怎么也不像是十九岁的人。”
她继续说,
“可是,我想哭。”
“我知道,不为什么,只是想哭,哭这一切,曾爱过的,恨过的,曾得到的,失去的。或者什么也不是,哭哭就好。”
风无言,吹。
花无言,艳。
人无言,泪流满面。
而他没有。
他说的,哭哭也好。
他拍着她的肩膀,没有说话,搂着她的肩走回她的房间。
天底下,最美的那一刻,也只有有心的人才能看得到。
天地间,最美好的事物,也只有有心的人才能看得到。
他们走下去,留下那些鲜艳的花儿在阳光下多姿。
他们坐着,相对无言。
一个抽泣,一个递面纸。
安静,漫延在整个空间。
没有风暴,没有曾经,没有天使,没有梦魇,只有眼泪静静地流。
不代表过去,不代表失意,不代表伤痛,而只是泪水。
看着她哭,他平静下来,听得到心中流水的滴答声,回响在一片静谧的森林中。
不知道是多久了,不再像现在一样,自然地听着心跳的声音,没有负累地坐着,不再想什么,让眼睛看到什么就是什么。
她像是倦了,低着头,几咎头发垂下,贴着她白皙的脸庞。
他突然有种冲动,想轻轻地抚着她的脸,对她说,不要再哭泣,这一切都已经过去。
他看着她,手理着她垂下的发丝,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脸,看着她哭得红了的眼睛,和那泪流的痕迹,轻轻地帮她擦拭,没有说话。
他心痛起来,手停顿着,她的脸很冷,他好想用一双手去捧,让她温暖。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神,那里有痛惜。还有手心里的暖意,一滴泪水夺眶而出,可是,她微笑着。
“好了,别哭了。”
他轻声地说。
“嗯。”
她点点头。相视而笑。
“你还是笑着好一点。”
她说。
“呵呵,要是能那当然要了。”
“那就多笑笑啊。”
她看着他像孩子般的笑脸,散发着淡淡的忧伤,一双眼睛里,满是疲累。也许一个人和过去作战,只是一个人怀念两个人的时光。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脸庞,不在白天黑夜出现;没有了彼此的呵护,没有了彼此的关心,受伤的时候像狼一样找个地方躲起来一个人黯然地舔着那一直在滴的血的伤口,两只眼睛幽幽地望着没有方向的地方,时不时发出一声声声嘶力竭嚎叫,当作是告别或许是忍不住的呼唤。它当然知道,这声音虽然能响彻山野,但却传不到对方的心上。也只是一个人的想念另一个人的忘记。记得过去是两个人,是我们;而到现在是孤单的落雁,甚至连我们也不愿意称呼。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吝啬,对一个陌生人可以的称呼,却再也用不到彼此身上,是不是曾经的好耗尽了一生一世的缘分,从今以后只能两不相见,两不相呼,却不能做到两不相欠。
他放下手,笑着说。
“好了。”
“好了。”
她拭干泪水,带他参观房子。
是一套三房二厅的房子。
淡雅的窗帘,配合着素净的家具,整洁的摆设,明亮的光线,一个洋溢着温和平淡的地方。
“设计得不错。”
他不禁脱口而出。
“呵呵,喜欢吗?”
“喜欢,一直以来都喜欢这样的色调和氛围,让自己的心慢慢地平静缓和,没有风浪。”
卧室。
是典型的女生居室,淡淡的香味和可爱的饰物。
他看着那些光滑的,毛绒绒的布娃娃,心里突的一下,不知道她的房间里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布置,有着可爱的小熊,一起床就能看得到早起的阳光,透进房间,淡得朦胧,融在这一片天地,只是那晃动的影子说明这里有阳光。
他不知道,他想过,很多事情他不知道。
他的瞳孔微微地收缩,但却努力不让它太明显。
他努力地不再去想,努力地不在她前露出伤痛,不希望她刚拭干的泪水又决堤而出浸润她那张已是憔悴不堪的脸庞。
他笑着。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这里哦。”
她看着他的笑脸说道。
“是,很好的房子,可惜不是我的,我只是一个很穷的学生,也许有一天我也会有这样的房子,但却不会是现在。”
他叹着。
“但你不必叹气,你能做得到的,我知道。。。”
她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终究没有说出口,但又转口道,
“但你可以时常来玩啊,这里对你没有禁忌。”
他怔了怔,显然是惊讶,“哦。”
她肯定地点头,“真的啦,真个小孩子,我又何必骗你这些呢。”
他释然,“也是。”
“呵呵,这倒像是一个孩子了。”
“铛,铛,铛。。。”
这屋里最古老的莫过于那挂钟,他想问却没问,这里的一切都是现代化的,只有那挂钟,才有岁月的年轮,像一个老人,窝在那里,时间到了,于是有气没力的敲几下,算是敷衍,算是没有忘记的习惯。而很多时候,习惯是没有解释的,因为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是很久以前,久得忘了哪年哪月哪天开始就这样,从前是,现在是,以后是,一直是。也许习惯也是一种命运,因为它是钟,它就得走下去,响下去,在它生命一开始就是如此,直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而这一切就因为它是钟,为了报时而生的钟。如果有一天,它不再走动,不再有响声,就再也没有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而这口钟是老了,太老了,有烧过的痕迹,有刮过的痕迹。
它的声音沉闷而空旷,像是一个佝偻的老人漫延在遥远的路途,望着长长的路在叹息,用他的岁月,用他的一生,长长的叹一口气。也许是满足,也许是遗憾,也许是无奈。只是这么一口气,叹出他一生的积累,一生的过往,往者已矣,就此一口气。
听到那钟声,她刚舒展的笑容慢慢地凝结。
很多时候,她想把它扔了。扔了吧,从此就再也没有什么来提醒那潜伏的梦魇;扔了吧,从此就可以跟自己说,没什么,你看真的没什么,没有谁能够证明,没有什么能够证明,连我也不能够证明有过什么。
总以为抹掉一切痕迹,就可以让自己忘掉一切事情,可是天知道,这是怎样的欲盖弥彰。
可是她没有,下不了决心把这一切扔了。
她仿佛看到那个人,作抗拒的姿态,戒备着,惶恐地张口欲说:“不要啊,你不记得。。。。。了吗?”看到他扭曲的的脸庞,那迷乱而又祈求的目光看得她泪眼盈盈。
“可是,可是,当初你既然选择离开,又为什么要拒绝我把你忘了。你既然选择了没有结局的结局,又为什么非要赖在这里不走,难道你想要的结局是我一辈子都想着你,一辈子都要为你为受苦吗?或者你有什么苦衷,你可以说出来啊,说清楚啊,一切的一切我都可以原谅你,但你却选择默默无言,放过我给你的机会,放弃我们之间的一切,为什么?”
真的能够说清楚吗?如果这世界上一切都只能选择YES OR NO,是归是,非归非,径渭分明,那样岂不是很好?可是,很多事情,剪不断,理还乱。是人嫌弃单调还是根本就说不清楚?
她不知道,越想越乱,越乱越痛,越痛越不能忘怀。
“这钟很老了。”
他说。
“是。”
她胡乱地点点头。
“它看上去伤痕累累,一定也伤过痛过,可是它却还转动着。”
他看上去颇有佩服的眼神。
她突然笑起来,“傻孩子,它是一部机器啦,怎么拿人的道理来套到它头上去。”
“哦,也是。”他才发现自己的神经质,也笑起来。
“中午了,你饿了吗?”
她问道。
“饿了,刚刚发现。”
他说。
“什么叫刚发现啊?似乎跟我在一起你老是挨饿的样子。”
她像是有点气愤地说。
“没有了,那吃什么填肚子啊?”
“那你说吃什么?”
“不知道,我觉得有时候吃东西也挺让人头痛的,想吃就是不知道要吃什么。”
“是是是,挑食的小孩子。”
“你也大不了我多少的,一天到晚叫我小孩子。”
“比你大就是了。”
“好了,好了,你厉害,吃什么啊?”
她却是不说话,贼贼地看着他。
“咦,干嘛,看得我一阵发悚的。”
“嘿嘿,你会做饭吗?”
“哦。。。”
他拉长了声音,恍然大悟似的。
“你哦什么?”
“嘿,没什么。”
“哼,不跟你计较,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会做不会做?”
“会,而且一定比你做的好吃。”
“好小子,来这里夸口,我今天一定让你死得很惨。”
“那可不一定,就算是你的地盘那我当一回强龙又何妨,我就不信强龙真的不过压地头蛇。”
“小孩子,我会让你知道的。”
“好啊,我从来不相信别人说的所谓什么传统真理啊。”
“那要是你输了怎么样?”
“我输,不可能。”
“有的,小孩子,说话不要说得太满。”
“那你说输了要怎么样?”
“一人说一个故事。”
“好啊,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任你挑。古往今来,随你选。”
“这么狠,真是一个狂小子,不过要说一个让你我触动最深的故事。”
“哦,这个。。。”
他看了看她,看到她一脸的诚挚,也就点点头。说说也好。为什么不呢?
“好,就这么说定了,做一个自己认为最拿手的菜。”
“那是当然。”
这么久以来,是没有机会还是不想说,他不知道,只是他没有跟别人说他的故事。很多时候,一个人郁闷,于是拿着笔信手由缰地乱画,看不清楚,也想不清楚,也不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只是像梦游一样。梦醒了,发现写的只有重复的两个字,小薇小薇小薇。。。。,都是小薇。他苦笑,白天想你,梦里念你,就因为那曾经的回忆,就因为你给过的温馨和感动,就因为你陪我走过的风风雨雨。如果有一天失忆了,不再想起这一切,刻骨铭心的,天真浪漫的,风雨与共的,欢声笑语的。一切如风而来随风而去,一点一滴散落在天下四方,那现在的怀念是否还有意义,她是否还记得起,而自己一厢情愿。
他不知道,不确定,他们中间横亘着千里的距离,极尽眼睛的极限也是茫茫一片,望不到那一头,那人儿在做什么,或起或坐,或唱歌或跳舞,还是凝神深思?
他不知道,不确定,他们中间充塞着亿万的人类,挖空心思的搜寻也是人山人海,找不到那个人,那人儿在做什么,或是举目四寻,或是满心等待,还是早已放弃?
他依然想不出头绪,只是看着那一张张写满小薇的纸出神。
宿舍的人都很奇怪,他为什么总是不说话,很多时候望着一张张纸发呆,总是郁郁的眼神,没有笑容,甚至于没有生机,不像一个十九岁的大学生,难道来这里,这个大学对他来说就那么不得志吗?或是其它的什么?
他们不知道,也许他也不知道。
炒菜的时候,天空不知不觉地阴了起来。随即,雨淅沥地下着。
他挥动着锅铲,又是下雨,又是炒菜。
那次小薇说,我第一次看到男生炒菜。
在厨房,她是这么说的。
“呵呵”
看着她那天真的表情,看他炒菜的姿势,忍不住地捏了她一下。
“就是嘛,这可是跟你说实话。”
她嘟着嘴,眼睛从他身上转到锅里,再从锅里转到他身上。
“好吧,我会让你难忘的,专门煎一个蛋给你,好吗?”
“不要了吧,留一点想象的空间给我。以后我想象着你每天做鸡蛋给我当早餐。”
“怎么,不相信我啊?”
“不是啦,不过你真的要做啊?”
“嗯。”
“嘻嘻,那好吧。”
“你先出去看电视吧。”
“嗯。”
她飞快地点头,蹦跳地出客厅看电视。
看着她的一蹦一跳,他笑起来。
“健,放《金粉世家》哦,好像是最后一集。”
“是吗?”
他弄好蛋,跑到客厅,两个近视眼就蹲在电视机前看起《金粉世家》来。蹲得累了,才发觉。顿了她一下,指着她又指着自己,笑起来。她一个巴掌拍着他,看电视!
“唉,他们干嘛要分开呢,明明只是误会。”
她有点动情地说。
“他们的误会太多了,解释不清楚了。”
“可误会终归是误会。”
“这叫积弊难返,浮霜掩日以后彼此再也看不清楚对方了,分了也好。”
“好可惜啊。”
“是可惜,不过这首《暗香》不错。”
“嗯,残留的暗香,残存的余情,香消在风起雨后,再也无人来嗅。有点悲哀。”
“我知道,在一起的时候千好万好,分开了就不闻不问,甚至一无是处。”
“健,你以后会对我怎样?”
“傻啊你,这还用问。”
“是吗?”
她笑着,用手轻抚他的脸。
“好了,电视是电视,我们是我们,别想那么多,蛋弄好了,我去给你端来。”
“好啊,耶,可以吃健给我做的鸡蛋喽。”
他回头看着她,“你啊,傻傻的。”
“哪有嘛。”
“呵呵。”
她的天真,可爱,烂漫,总让他忍不住地想去捏她,捏她那嘟起嘴的下巴。
“你以后会对我怎样?”
“我现在这样对你,你可曾知道?如果当初我问你,‘你以后又会怎样对我?’,你又会怎么回答?是给我一个承诺,还是会一阵沉默。可是这一切没有如果,现在最真实,没有假设,没有挑剔,没有选择,只有接受。”
习惯了发呆,可是手并没停下。
他看了看在一旁观看的她,她也只是在看,没有说话。他却笑了起来,笑自己好傻,怎么可以去期待,心里是不是也还想听到有一个人说,“我第一次看到男生炒菜。”是触景生情还是习惯了有她在一起的生活?
“你在发呆,不认真炒菜,小心你会输哦。”
她突然发话,他回过神来,抱歉似的笑笑。
“咦,你怎么知道我在发呆,我明明在炒菜嘛,你不见我的手一直在动吗?”
“嘿嘿,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怎么说我也是过来人,比你大一两年。”
“得了,知道你老了,又来这里卖老。”
“臭小子,死过没有你。”
是纯属巧合还是谁人安排,一样的口头蝉,“死过没有你?”以前听了,只是笑笑,然后开死玩笑的说“我死了你嫁给谁啊?”可是现在,他真的想说,我,死过了。在一场变故之后,我已非我,从前的我,死在了不公平的暗箱里,死在了错误和离开的悔恨与思念之中,死在了某一年的七月二十七号的又一个失去,而那一年他的高考分数是七百二十七分。是纯属巧合还是谁人安排,天知道。
而现在的他,是什么,又为什么?也许活下去只是为了家人,为了那个在他离家出走后用将哭的调子唤他回家的父亲,为了那个在他知道上不了心爱的大学一天到晚不吃下东西而求他的母亲,为了那个在他失意后而默默支持开导他的姐姐,为了那个在这场灾难中难过而事后用那被泪水湿过的信安慰他的妹妹。人生也许会失去一切,可他没有失去他的家人。他庆幸,他感恩。
想到家人,他心里渐渐暖起来,“很多时候,你是都是很重要的,最重要的。”
一切防线,他都可以失守,却不能让敌人攻破最后一个堡垒,不惜一切。
而听到她的话,他只是莞尔一笑,不作声。
“不过菜倒是挺香的。”
“呵呵。”
他把炒好的菜放进盘里,望着窗外下着的雨,断断续续一点一滴,雨风吹面,一阵冷意,直到心里。他还是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而那天没下雨,小薇第一次去他家。
她想象着他每天做一个鸡蛋给她,可是,今生今世,只有一个,只有一次。
小薇,小薇。。。。。。。
雨,还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