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萌世

24、23

　　既然眼睛恢复的差不多，腿也渐渐可以稳健行走，就不能再将雾影组织的各种事项全部压在Martin和冰刃的肩上。
　　“小昇，猎豹组织二当家在楼下客厅等你。”
　　“猎豹组织？”煞是疑惑。“他们基本上在边境一带活动，我们跟他没有合作吧？”
　　“是的，他们以□□，杀人贩毒为生。涉及范围比较多。”冰刃也觉得很是奇怪，“不然送客？”
　　“不必了。再说有你在，我也没什么好怕的。难不成还是刺杀我吗？”

　　“抱歉，让您久等了。”对面的男人仿佛没有想到雾影组织的老大会行动不便，看向我的表情很惊讶。冰刃站在我的身后，这样的位置，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制止对方的偷袭。
　　“咳咳……是我不好意思才是。冒昧前来，打扰了。我是猎豹组织的二当家，海威。”看起来对面的男人还算彬彬有礼，穿着杏色的短款杰克，深蓝色的牛仔裤。一副眼镜架在鼻梁，看上去更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是这样的，雾影跟猎豹向来和平共处，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不想扰乱目前的和谐。我们刚刚接到一笔生意，目标人物在附近活动。我很清楚这里是你的地盘，所以想看看大家有没有合作的空间。”
　　“不如您直接了当一点。”
　　“好，舒少爷是个聪明人，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希望舒少爷可以帮我一起完成这笔生意，事成之后我将支付一百万的酬劳金。”
　　“一百万？看起来对方出手很大方，目标人物是谁？”
　　“梵日帮帮主林凡。”
　　“啊？”林凡不是已经死了吗？
　　“是的。”对面的男人还是有条不紊的继续说着。“一开始我也很吃惊，毕竟道上的人都传他已经死在国外了。但是没有想到，根据各方面调查回来的数据来看，当时不过是怕引人耳目所以伪造死亡罢了。”
　　“那商主是？”
　　“这个……”
　　“嗯，我知道了。”维持着笃定的神色，不能让对方抓住任何细节。“大家既然都出来混，何必那么客气。酬金我可以不要，组织内也会尽量配合。但你那边如果有消息我希望你会第一时间通知我。”
　　“哈哈哈……舒家少爷果然豪气冲天，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我礼貌的握住对面男人伸过来的手，微笑点头。

　　猎豹组织二当家走后，我还陷在沙发上没有动弹。
　　“送走了？”冰刃关上大门，走过来坐在我旁边。
　　“你有什么打算？”他侧过头来看着我，准备等待接下来的回答。
　　“他没死，我就知道他一定不会骗我的。你一定要帮我找到他，我不能再让他出事！”
　　“……”
　　“冰刃，作为一个男人，我也希望可以保护他！”冰刃到底能不能明白我的心情？
　　我真的想在重见天日以后再次看见林凡。
　　“好的，你等我消息。”冰刃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地开口说道。

　　等待的过程漫长而荒芜。猎豹组织的二当家也迟迟没再有任何信息向我反馈，我总是隐隐有种不安的错觉，难不成他们已经完成了任务？还是说，一直以来都是假消息，林凡如当初报纸上发布的消息那般，已经溺水身亡。
　　现在，我已经可以自己开车行动，视力也恢复的良好。我抱着一线希望，围着这座城市一圈又一圈的搜寻，最坏的结果已经在一年多前尝过，再如何让人绝望也不过如此罢了。

　　又是毫无收获的一天。我动用雾派所有手下四处打探消息，结果让人心灰意冷。
　　“又是这么晚回来啊，你身体才刚刚好转起来，难道非要我们担心是不是！”Martin的口气不免有些生硬，如若不是因为关心我的话，也没有必要又是责备又是劝诫。
　　“嗯，我会注意的。”随手脱下臃肿的羊毛外套让沙发上一扔，整个人也径直的栽了下去。尽管一直都在车里，暖风也开的够足，但是在这样寒风刺骨的深冬里，长时间的驱车也不免让人感觉困乏。
　　腿又隐隐的开始作疼，无力应付的敲打了几下。“冰刃呢，都快半夜了还没回来？”
　　“是啊，嘿嘿……”Martin有些殷勤的坐在我身边，微微皱起眉头忍不住好奇的问：“冰刃的春天是不是到了？最近很少见他回来啊，就是组织里面的事务再忙也不会这样嘛。”
　　“咦？”听Martin这样一说我也好奇起来。是啊，最近组织里的各项事务井井有条，生意兴盛，如此看来实在是没有什么公事可以让冰刃忙的这么不可开交。
　　既然不是公事，那就一定是私事了……
　　“看，你一到这样的时候总是保持沉默，好了啦，等冰刃回来我一定要好好审问审问他！”Martin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闷哼，看起来好像是很不满意冰刃的神秘，毕竟Martin总是喜欢把“我们可是一家人”的话挂在嘴边。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开门的声音，当初我把别墅的钥匙配了三把，如今已经有两个别墅的“主人”坐在沙发上，那转动门锁的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你们……都没睡！？”冰刃刚刚脱了鞋抬起头之后就看见客厅中间的豪华沙发上歪歪扭扭坐着的两个人。
　　“你啊！你啊！是不是约会去了？男人女人？老人小孩？”Martin就像触电一般腾起身子，一个箭步冲到冰刃面前。
　　我也转过身体看向冰刃，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时眼中的冰刃脸上的表情竟是以往所不曾见到的，是难过还是愧疚？
　　“过来坐，冰刃。”微笑着拍了拍沙发，示意冰刃坐到身边。
　　冰刃缓缓地向我这里移动，作为杀手，体能和精力都是受过严格的训练，就连情绪表情也有明确的要求。而现在冰刃所呈现出的疲惫状态让我大为吃惊。Martin跟在冰刃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角，还佯装受了委屈似的抱怨冰刃这些日子神神秘秘。冰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回头隐忍的看着我，那眼神中流露出的无奈和悲伤让我有些心疼。
　　“出了什么事？大家是兄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看着冰刃，真切的说。
　　“是啊是啊，你看你这一阵子，我们很担心的呢！”Martin也及时的插口说道，三个大男人很少会像现在这样挤在一张沙发上。
　　“小昇，平凡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如果，给你一次机会选择，你希望自己是一个整天勤勤恳恳的上班族，为了三餐忙碌生活乐此不疲；还是希望跟现在这样，呼风唤雨，衣食无忧？”冰刃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一字一句说的压抑。他很少会像现在这样，一下子说出这么多话。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所谓“平凡人”的生活我几乎从来没有尝过是什么滋味。
　　“我不知道……”认真的想了想，淡淡开口。
　　冰刃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熟练地点燃，袅袅轻烟缓缓上升，氤氲中看着冰刃的眼里泛起一丝水雾。
　　“我想我真的很难回答这个问题，冰刃，其实我们都一样，很多东西没的选择。又或者说，我们基本上都没有为自己活过。小时候我懵懂无知被送到孤儿院，受尽欺凌。后来林凡出现，我以为所有的不幸即将结束，但是林凡的父亲接走了他。林凡说会回来找我，但他没有。再后来的事你也基本知道，父亲把你送来，让你保护我。我受舒炎威胁，进入绯色夜潮，同样身为男人却要陪他们上床。明明不想以这样的身份面对林凡，可控制不住。阴差阳错间接杀了舒炎，成为苍穹的傀儡，暗无天日般放弃所有自尊。最后我终于夺回了雾影组织，可是……”
　　那段如同废人一般的日子，那段失明暗无天日的日子……那些委屈、心酸、肮脏……所有的一切我都想赶紧忘记。一口气说了很多，回过头去看着Martin和冰刃都有些吃惊的看着我。
　　“我除了会杀人还会什么？我该怎么去面对他……”
　　“他？”我跟Martin异口同声的喊道。
　　“你该不会喜欢上哪个女人了吧？”Martin仿佛听到了什么非常震撼的消息。
　　冰刃无力地摇了摇头，嗤笑着说：“不，他是男人，但跟我们不一样。”
　　“啊！”Martin一瞬间表情有些木然，诧异的瞪大了眼睛。时间仿佛突然停止一般，整个客厅沉静的能清晰地听见各自的呼吸声。正在这时，Martin破涕大笑起来，一下子打破凝重的局面。一边说着一边往我跟冰刃这边挤来。“哈哈哈！太好了！我们三兄弟果然性质一样！”
　　顿时哑然，转眼间也颇为兴奋，伸手拍了拍冰刃的肩膀。“是啊！我已经没有了林凡，你要坚持住！想要的人一定要牢牢抓紧。”
　　冰刃努力地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
　　也许我们都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然而感情的事只有靠自己去争取，哪怕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