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处》青屏

4、乍暖还寒

　　“这样子套进来，这样，手弄一下，这后面有可以钩住，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自己调整一下，这个带子是可以调长度的，这样子……”
　　明珠俏脸通红，原本的英气换成了一丝的娇羞，非常的不好意思：“那个，小雪，我自己弄就可以了。”
　　还好把所有的丫鬟包括婉青都支了出去，即使这样，只穿着内衣的明珠已经是全身僵硬，脸烧得可以煮鸡蛋了。
　　“怎么穿都会了吧？”薛婷松了口气。
　　“嗯！”明珠也松了口气，拿起衣服就要穿上。
　　“你穿一遍我瞧瞧！”这是薛婷在研究所时教师弟师妹做实验的习惯，要亲眼看着他们操作正确才放得下心，没办法，大师姐，操心啊……
　　“不…不用了！我真的会了！”明珠吓得抓着衣服手忙脚乱就往身上套。
　　“真的？”薛婷有些怀疑，毕竟是新潮衣服啊。
　　“真的！真的！”明珠可不想再脱一次。
　　“我把这几套都包起来了，明天你带着，过些日子做了好的我进城时会给你带过去。”
　　“不用麻烦了！我用不了那么多。”
　　“这个东西还是要常常换的，再说这些都太素了，我让她们做些漂亮可爱的。不能给人欣赏，自己可以欣赏嘛。”薛婷有些坏心地笑。
　　明珠刚褪色的脸蛋又罩上了一层红纱。
　　“小姐！可以吃饭了！”秋萍在屏风外道。
　　“知道了！来了！”
　　薛婷和明珠来到厢房，婉青已带着几个小丫头准备好了火锅，锅里的汤翻滚着冒着热气香气。小花猫在桌下喵喵急得乱叫，直想往桌上扑。
　　其实这个天气吃火锅有点热，不过要吃得开心自在就只有选它了。
　　薛婷招呼大家坐下，自己一把将小猫抱在怀里，丢了个肉片下去涮了涮捞出来放进桌下的小碟子，让小猫自己去吃，小猫急着下嘴，被烫得甩了下胡子。
　　顺便说一下，小花猫没有固定的名字，全随薛婷兴致去叫，例如：咪咪、小花、小猫咪、小乖乖、小宝贝儿……
　　桌子上摆着碗筷和蘸水（一种由腐乳、香菜、蒜末、芝麻油等混合而成的调料）、肉片和蔬菜放在旁边的架子上，火锅的具体调料薛婷记不清楚，只能凑合着吃吃，因为这里没辣椒，总觉得有点不够味。
　　尽管如此，众人依旧吃得火热朝天，间或喝几杯果酒。秋萍和碧荷居然开始划拳，薛婷还以为她们是纯洁的小孩子咧，不知道跟谁学的。旁边的翡翠和文蓝也在那里进行棒子老虎，婉青和明珠拼酒，薛婷没参加，只在一旁看着笑，间或给抓着衣服往上爬的小猫一块肉。
　　果酒甜甜的，带着些微的辛辣，可是不停地喝，依旧可以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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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平城至今已有几百年的历史，历经朝代变换却依旧繁华如昔，高大巍峨的城墙上日夜不停有士兵巡逻。整个城市呈典型的四方形，中央是皇宫，城内规划整齐，格局让薛婷想起了大唐的长安，城内人口多达近百万。但是它还不是诸国内最大的城市，据说北燕的国都天京是安平城的两倍，其繁华强大可说是万国来朝，听到此，薛婷不由心向往之。比起国力来，陈国终究比不过北燕，即使这样，它依然不敢让北燕轻犯，这与陈国文武并重的风气应该是离不开的。在地理上，陈国大部靠南，物产丰富，再加上历代皇帝对军队的重视和对北燕刻意的交好，大规模的战争很少爆发。
　　薛婷的父亲薛平山在朝中任大学士，她一直以为所谓的大学士是给翰林出身的文官的一种无多大实权的虚职，经婉青解释方知大学士一职属皇帝近臣，入内阁办理政务，实权很大。相信当初靖明王与薛家联姻，应该有加强中央实权的意味。靖明王是先皇第九子，与当今圣上同母所出，关系亲厚非常，在其夺位过程中是最强有力的支持者。由于皇帝并非嫡长子，可以想象当初夺位状况的艰辛和惨烈，在反对者中，尤以文官反对最为强烈。当时太子薨世，朝中分作几派分别支持三位皇子。当今皇帝是第三子，母亲是淑妃，无论出身还是实力均比不上另两位皇子。但是他本人具雄才大略，城府极深，在朝中步步为营，而靖明王也就是当时的九皇子掌管兵权后，朝中势力一面倒。可说靖明王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但是虽然皇帝即位，朝中反对的言语并未因此就此消失，而要统合这股势力就需要一个有威望的人。薛平山无论才华、威望还是家世都是上上之选，薛大学士虽然官阶在各部尚书侍郎之下，但他在中级文官中一呼百应，若能笼络，当真是事半功倍。
　　薛婷不太懂官场上的事，只能模糊推测促成靖明王和她之间婚事的原因，毕竟两人之间差了将近十岁。但为何靖明王后来又退婚呢，薛婷真的是非常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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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朱红色大门中走出一干人，婉青指着走在前面的中年人道：“那个是薛大人，就是您父亲，他旁边的蓝衣公子是大少爷，您大哥，薛绍华。”
　　薛婷和婉青两个人蹲在墙角正在熟悉薛府大小人等，薛婷不停把爆米花往嘴里塞。两人等了足有一个时辰，才等到薛府的正主出场。
　　那边薛平山正向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人拱手送别：“刘大人，慢走，改日薛某定登门拜访。”
　　“薛大人太客气了，到时刘某必扫花以待，薛大人请留步！”
　　薛平山和薛绍华目送刘大人的轿子消失在街道拐角，才转身回府。
　　薛平山颌下留有长须，年约四十岁左右，相貌清矍，气质凛然，行动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薛绍华看起来大约二十出头，面貌儒雅，气质温和，据说在刑部任职。
　　好在家人的形象比薛婷想象中来得好多了，薛婷长出了一口气。
　　“您不上去打个招呼吗？”
　　“不用了，他们想不起来我，我也用不着去打扰他们，省得大家都不开心。”
　　对了！“我不是还有一个弟弟？”
　　“三少爷在军中，平时据说甚少回家。”
　　哦？一家人都是文官，怎么出了一个叛逆的？
　　蹲了半天墙角，薛婷站起身来捶捶发麻的双腿，决定认亲今天先到此为止。两个人在大街上闲逛，时不时买点小东西讲讲价。薛婷看到街上有不少书店，便信步走了进去。店面看着不大，进去才发现空间宽敞，各种书籍整整齐齐摆在一排排的书架上，有几个士子在翻看架上的书。格局倒是跟现代的书店有些类似，店主一见两位姑娘进来，有些诧异，仍略有些殷勤地轻声招呼：“姑娘想看什么样的书？在下帮您找。”
　　薛婷笑笑道：“不用了，我们随便看看。”
　　店主一笑便随她们自看了。
　　“你不是不喜欢读书吗？还来逛书店？”
　　“那要看是什么样的书了？就你拿给我那些道德训诫，夫子言论，鬼才乐意看。”
　　婉青哼了一声：“你还真挑，那些都是大家。”
　　“大家又怎么样？我才没那个闲功夫听他们说教，要读书就要读有趣的，就像这样的。”薛婷把手上的书冲她一亮，上书几个大字：玉凤缘。
　　婉青嘴角抽搐，一把夺下来：“这些庸俗不堪的下流书籍，你一个大家闺秀怎能读这些？”
　　薛婷才不管，笑道：“庸俗？只有看这样的书才能知道什么是生活，要了解一个社会，最好的方法就是读它的世情小说而不是什么道德大家的大作，你先帮我拿着，我再找几本，你看上什么就拿上，一起付帐。”
　　玉凤缘，鸳鸯记，月连环，湘妃秘史，丘公案，再加上一全套史书，以及婉青买的几本诗词，书店主人笑容有点僵：“姑娘确定买这几本？”
　　“当然！”
　　店主有些尴尬，赶紧拨拉算盘。
　　“先生，你们这儿有棋么？”
　　“有的，我们这里有各种质料的围棋，姑娘想要什么样的？”店主好似松了口气，大概觉得薛婷总算有些正常的样子了。
　　“只有围棋么？没有其它的棋？”
　　“棋不就是围棋么？怎么还有其它的棋么？”店主相当奇怪。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付了帐，店主派了个小伙计帮她们拎着书在后面跟着，逛了一天，两人都有些倦了，想赶快回去。一路只见一队队官兵在搜查些什么，薛婷非常奇怪，问小伙计：“怎么有什么要犯跑了么？这么多官兵。”
　　“姑娘您不知道？听说刑部大牢有人劫狱。”
　　“劫狱？”
　　薛婷的胃口立码被调了起来，她几个月前还在追《越狱》呢，男主角那个帅啊，没想到到这儿赶上了个现实版的。
　　“劫狱的是什么人？成功了没？”
　　“听说是一帮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为了抓他们，光官兵就死了好几百呢。”
　　“好几百？劫狱的有多少人啊？”
　　“不知道，数不清！听隔壁当差大哥说简直跟一支军队似的，个个凶神恶煞，武艺高强，为了对付他们，连御林军都调动了。”
　　薛婷翻了个白眼，堂堂大国京城，能混入一支军队似的强盗，那些禁军吃干饭的？再说要调兵也只能从禁军调，御林军是守卫皇宫的，关他们什么事？
　　“那他们劫狱成功了吗？”
　　“那么多官兵守着，怎么可能成功。”
　　“哦！”看来跟“越狱”一样，成功了也就没戏了，只能死跑龙套的。
　　只不知道，究竟死了几个跑龙套的？看样子，肯定有漏网之鱼，留着拍下一集。
　　远远的，看到张伯坐在街口跟一帮老熟人聊天，见她们回来，赶紧站起来去牵拴在柳树下的马。薛婷让小伙计把书放到马车上，赏了他几个钱打发他回去。
　　薛婷吩咐张伯将马车赶到胡子大叔他们住的巷子里，路上碰上好几队搜查的官兵，有的更是勒令他们停下来搜查。薛婷给搅的十分不耐烦，这些官兵，好说话的问一声，不好说话的干脆挑帘子直接搜。
　　到了胡子大叔家，明珠和胡子大叔都不在家，跟他们住在一个院子的王婶答应等他们回来把东西交给他们。婉青和张伯去放东西，嫌薛婷碍手碍脚，她就先出门等着，想起自己买的那几本书，本着好东西大家分享的原则，打算给明珠留下两本。谁知她一掀帘子，一把明晃晃的钢刀直劈下来，她霎那间定在那儿。钢刀停在她额头上，她似乎都能感到那一丝疼痛，脑中一片空白。一支手陡然伸出犹如铁钳一般抓住她的胳膊，一下子把她拽进马车。她张嘴欲呼，一支手把她的手捂得严严实实。
　　“不想死的话就别出声！”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她耳旁道。
　　薛婷连忙点点头。
　　这时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间或夹杂着叫喊。
　　“就在这附近！仔细搜！”
　　“他受了伤跑不远！快点！”
　　“这边有辆马车！”
　　“搜一下！”
　　薛婷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车帘猛地被挑开，官兵们只见一个女子坐在马车里，脸色有些惊惶：“你…你们要干嘛？”
　　一个淳厚的声音在旁边道：“怎么回事？”
　　“启禀将军！属下正在搜查这辆马车。”
　　一个年轻将官走上前来，看了看薛婷僵硬的脸，道：“没什么可疑的，走吧。”
　　“是！”
　　帘子放了下来，接着是脚步渐渐远离的声音。
　　薛婷稍微松了口气，勉强定了定神，回身道：“他们走了，那…那个…你可以出去了。”
　　马车隔板打开，钢刀依然抵着薛婷的后背，那个男人钻了出来，冷冷地看着她，眼中的杀意隆盛。薛婷心道不好，这人动了杀机，要杀自己灭口。
　　那人道：“送我出城我就放了你。”
　　薛婷知道只要他一出了城就会杀了自己，心道婉青怎么还不出来，嘴上道：“我…我不会赶车，等车夫来了，才…才能走。”
　　“车夫去哪里了？”
　　“他去送东西了。”
　　正在这时，张伯回来了，跳上了车，回头招呼了一声：“小姐！我们要回家了，您坐好了吗？”
　　“坐…坐好了，走吧！”薛婷背上一阵疼痛，忙道。
　　马车赶得有些急，还有些颠簸。
　　薛婷强压下心头的狂跳，战战兢兢道：“大…大侠！快到城门了，您，还是拉上隔板吧，他们若是…上来检查的…话，会发现的。”
　　那人冷笑一声：“然后你好跑是吧？”
　　“怎…怎么会呢？”薛婷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您不是说会放了我吗？再说，大侠您武功高强，我区区一个弱女子，这么小小的隔板怎么拦得住您呢？是吧？”
　　那人冷笑一声，不答。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张伯的声音传来：“小姐！前面有官兵，要检查马车。”
　　薛婷看了那人一眼，那人犹豫了一下，拉上了隔板，不过仍旧留了条细缝，刀尖扔抵着她的后背。薛婷心中大骂：这人怎么他妈的这么小心。
　　“这马车里面有谁？”是官兵的声音。
　　张伯道：“官爷，这是我家小姐。”
　　“掀开帘子！”
　　“官爷，这不太好吧。”
　　“少废话！”
　　接着是张伯被扯下车的声音，薛婷感到刀尖忽然离开了后背，心中大喜，仍旧坐在车中不敢乱动。
　　帘子被挑开，曾见过的那个将官皱着眉头看着薛婷道：“请姑娘下车，容在下检查一遍。”
　　薛婷努力挤出个微笑道：“大人，马车就这么大，您一眼就看完了，就不用下车了吧。”
　　那将官便凑上前来，扶着马车，似乎要上车仔细查看，突然伸手一把抓住薛婷的胳膊，唰地将她扯出车来。
　　薛婷等得就是这个，她本能地紧紧抱住眼前的人，耳旁只听得木板碎裂的声音，头顶上兵器交战的声音和呼喝捉拿的声音。薛婷感觉被人抱着快速闪躲，她不敢抬头，把脸埋在紧紧抱着的人怀里，直到这人停了下来。那人就让她这么抱着，半晌，一个尴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姑娘！姑娘！已经没事了！”
　　薛婷这才抬起头来，只见那个年轻将官正一脸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地低头看她，这才恍然自己还紧紧抱着人家，忙不迭地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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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青抱着剑在旁边似笑非笑：“我还以为你还要再抱一会儿呢，这么快就松开了。”
　　薛婷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恼羞道：“我那不是太害怕了嘛。”
　　“是吗？我看你抱得挺舒服的。”
　　薛婷恼羞成怒，转头不理她，向旁边看去，只见城门口附近早已经清空，周围全是官兵，显是准备好的。马车已经裂成了碎片，东西散落一地。那边数十官兵或执长矛，或提佩刀，团团围住那个男子。那人身上早已经伤痕累累，血流满面的脸显得面目狰狞，旁边的官兵个个如临大敌，小心翼翼缩小包围圈。猛地，那人转头看向薛婷，目光中尽是怨毒。薛婷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自觉地往婉青背后缩了缩。
　　那人咬牙切齿地道：“臭丫头！敢暗算我！老子非杀了你不可！”说着，他忽然向官兵的包围圈冲了过去，刀法又狠又快，疯了一般不要命地向薛婷冲过来。官兵一时被他不要命的打法杀了措手不及，竟被他突出了包围圈，奋力一跃，钢刀向薛婷直劈而下。
　　薛婷吓得一声尖叫，抱住了脑袋。婉青长剑一横，正欲迎上，却见人影一闪，当地一声，那年轻将官抵住了那人的攻势，两人缠斗起来。
　　那将官道：“程大奇，都到这个地步了居然还敢伤人！”
　　程大奇呸地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骂道：“要不是这臭丫头暗中通风报信，老子岂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杀了她难以泄我心头之恨。”
　　薛婷忍不住反驳：“你这个强盗还有理了，都是你在挟持我，拿刀对着我，我哪来的机会通风报信！”
　　程大奇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这臭丫头少装蒜！老子是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要不然他们岂会在城门口摆好了阵等着我钻。”说着又要冲过来。
　　婉青挡在薛婷身前，全神防备，那将官却根本不给程大奇机会，一柄长枪使得犹似蛟龙腾运，银蛇出洞。程大奇本已身受重伤，此时更是只能招架无力还击，一个不防，长枪直刺没肩。那将官似乎想活捉他，并未向他要害攻击。程大奇双目圆睁，大吼一声，左手抓住长枪，生生拔出枪头，将长枪侧身带过，钢刀挟着风声冲那将官当头劈下。那将官微皱眉头，身形移动，避开攻击。谁知程大奇直扑向薛婷，欲抓住她做人质。
　　婉青将薛婷伸手推开，拦住程大奇，程大奇哪里将她放在眼里，挥刀即砍，却被婉青轻轻化解，剑光迅若闪电，连连攻向程大奇。程大奇不防，身上连中两剑，大怒，双手挥刀，虎虎生风。婉青冷冷一笑，招式急变，又快又狠。只听得一声惨叫，长剑由程大奇左胸当胸穿过，婉青顺手一抽反手又是一剑，将他的右臂连刀砍断。程大奇惨叫着滚落在地，血如泉涌。周围的人被这变故惊得一时愣在当场，薛婷何时见过这等血腥场面，身上一阵阵发冷，浓稠的血腥味刺激得她直作呕。
　　程大奇此时已叫不出来，躺在血泊中大口大口吐血，眼神涣散，眼看是活不了了。那将官本打算活捉程大奇，不意竟让婉青三招两式间就给杀了，不由惊讶于婉青的狠绝和武功之高。他蹲在程大奇身边道：“你还有什么话说么？”
　　程大奇努力看向他，张张嘴，却只涌出阵阵鲜血，嘴角扯出一个笑，随即头一歪，断了气。
　　婉青看都不看一眼被自己杀了的人，径自拿丝帕擦着剑上的血迹，将帕子随手一扔，收剑入鞘。
　　那将官走上前来，抱拳道：“在下蒋廷晖，姑娘受惊了！”又向婉青道，“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婉青淡淡地道：“我只是保护我家小姐罢了。”
　　薛婷勉强扯了下嘴角，眼睛又瞄到死不瞑目的程大奇，登时眼前发黑，捂着嘴跑到旁边，呕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姑娘，你没事吧？”蒋廷晖担忧地看着她青白的脸。
　　婉青过去扶起她，道：“一个死人就把你吓成这样。”边拿帕子擦她额头的冷汗。
　　薛婷被婉青一碰，忍不住一哆嗦，感到靠着的身体一僵，吸了口气，软绵绵地靠在她身上，有气没力地道：“拜托！我是普通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都给吓死了。”
　　蒋廷晖微微一笑：“不过姑娘在被挟持的情况下还能给在下打手势示警，姑娘胆识令人佩服。”
　　“呵呵！哪里，哪里！其实我还真怕你没看懂呢。”薛婷当时真的怕他当时就冲上来，拼命的使眼色动手指，总算这个蒋廷晖沉得住气才不至于丢了她的小命。
　　蒋廷晖了然微笑，英武的脸上漾出一丝温和，看得薛婷心中一动。
　　“姐？你怎么会在这？”
　　薛婷愕然回头，一个武将打扮的年轻小伙子也在惊讶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