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再见》苡明

4、第 4 章

　　祈雅把盛好的饭放在桌上，抬头看了看表。
　　苏楠已经进去快半个小时了，不会有什么事吧？他先前说头晕……祈雅越想越不对劲，快步向浴室走了过去敲了敲门：“苏楠？苏楠？小南？”
　　没有回应。
　　幸好苏楠没有锁门，祈雅转动门把冲了进去，却看到苏楠正在浴缸里睡得很沉，叫也叫不醒，下巴已经紧贴着水面，马上就要滑下去的模样。祈雅心里一惊，赶忙把苏楠抱出来擦干身子穿上睡衣在抱回床上，换下自己已经湿透的衣服，把饭菜保温，又回去照顾苏楠。
　　苏楠依旧睡得很死，嘴唇像说梦话似的开开合合，却干得快要裂开，额上也全是汗，好像是在发烧。祈雅端来一盆温水为他擦拭，又用棉签沾湿他的嘴唇，叹了一口气。

　　…………
　　人群，警车，救护车，警戒线。
　　男生挤进去，只看到两摊血迹，他捂着脸，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

　　苏楠醒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出了一身汗，烧也退了。祈雅这时刚端来一盆净水，看他醒了便安慰的笑。
　　“还好么？饿了还有饭菜，不过你最好先喝点粥。”祈雅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退烧后终于放下心来。
　　“那个……”苏楠看着他的笑容心中又是一悸，咬着嘴唇支支吾吾的说，“我又出了一身汗。”
　　“我去给你放水。”祈雅站起来。
　　“等一下，”苏楠叫道，“你不是……接过水了？不用多浪费。”
　　祈雅愣了一下，又笑着点了点头。
　　苏楠又脸红起来，心里各种愧疚。这算不算引诱啊……不过，在看到那个微笑的瞬间，真的很想就这么永远留下来，让祈雅永远不要离开自己，不想再看见他的背影。
　　苏楠感受着背上毛巾传来的温暖，连耳朵都红了。他转过头看向祈雅，对方感到注视也抬头看着他。
　　苏楠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
　　祈雅揉了揉他的头发：“你现在太虚弱了，应该好好休息。”然后端着水走了出去。
　　苏楠很想抽自己一巴掌。靠，是自己太没有魅力了么？他颓然的走出卧室找东西吃，却听见浴室里传来淋浴的声音。
　　苏楠沾沾自喜的喝粥。

　　祈雅第二天还是早起去上班。
　　家里突然少了一个人让苏楠很不适应，即使祈雅只来了一天而已。
　　看看新闻刷刷微博，十二点半祈雅终于到家。
　　“回来啦。”苏楠转过椅子。
　　“嗯，”祈雅微笑，“想吃什么。”
　　“宫保鸡丁。”苏楠笑。
　　“嗯。”祈雅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今天有没有头疼？”
　　“没有，”苏楠挑眉，“这是老毛病，不用太在意，拿点药就好，我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弱不禁风，就是有点闷，不习惯。”
　　“不然我们周末出去玩吧。”祈雅有些愧疚的说，“都怪我没有给你找到合适的工作。”
　　“开玩笑，有工作我已经很感激了。”苏楠摆摆手，“快做饭吧，我饿死了。”
　　“嗯。”祈雅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

　　又在家熬了两天，苏楠终于等到祈雅周六休息，两个人开着车到郊外散心。春天渐渐的在这个城市中苏醒，超市温润的气息在空气中发酵出花草的清香。

　　苏楠按下车窗，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祈雅打开CD，悠扬的音乐在车内缓缓回响。
　　苏楠一边开车欣赏沿途的景色，一边听祈雅讲公司里的趣事，笑声快要盖过歌声。
　　这一刻，苏楠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似乎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所做的一切？似乎从认识以来都一直是祈雅在为自己做着什么吧。
　　不管怎样，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祈雅还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自己。
　　苏楠为自己的矫情感到羞愧，果然恋爱中的人智商都是负数。

　　“就停在这儿吧。”祈雅指了指附近的一处河堤，两人提着野餐篮下车走过去。
　　“你别说，我从小在这儿长大，却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看起来，很……干净，你明白我的意思么？”两人并肩走在林荫小道上，苏楠感叹道。新发的柳叶散发出清新的气息，濡湿的空气随微风拂面，整个人像焕然一新般惬意。

　　“我明白。”祈雅微笑，侧头避过一条枝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是那么复杂，生活也是日复一日的重播。在一个机器般的城市里生活快三十年很累吧，可惜不知道几年之后，这里会不会也变成其中的一个零部件了呢？”
　　“喂喂喂，太沉重了吧。”苏楠心里酸酸地，掩饰着心中强烈的不安与空虚。既然你如此讨厌，会不会有一天也会离去呢？时间仿佛成为了一个禁忌，每一个词语都让他心悸。他不知道祈雅还能在他身旁多久，他就像一缕拂面的风，为自己扫去了阴霾却又会在下一刻无声无息的消失。

　　他不敢去想几年后的事，如果祈雅消失在他的生命里，如同这片景色，那么他自己同时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有这么严重么？但是他总觉得他们的命运紧紧相连，却不知道祈雅是否也会这么认为。
　　怎么又像个怨妇一样……

　　“即使这片景色消失，我也会陪着你，只要你还爱着我，你就会知道我在你身旁不离不弃。”祈雅突然转身抱着他微笑，他的怀抱温暖的想让人流泪。
　　“我爱你。”苏楠听见他在自己耳边说道。

　　“在干嘛？”苏楠揉着刚吹干的头发走进祈雅的卧室时，对方正倚在床头看书。
　　“洗完了？”祈雅抬头微笑，“今天玩那么久累了吧。”
　　“还好，我可没那么弱不禁风。”苏楠笑嘻嘻的走过去坐在床边，“看什么呢？”

　　“我读给你听？”祈雅扬起笑容，“正歌剧的组织形式从未偏离过惯常模式，它总是包括三幕，在每一幕的内容不外乎是宣叙调和咏叹调。”
　　“宣叙调是由演员的歌唱将将歌剧情节向前推进。而接着的咏叹调通常是故事的高潮，揭示演员内心的情感与冲突。主要问题是如此严谨的结构使戏剧平淡乏味，情节常可预知。如果结构更加灵活，歌剧就可能更急生动和充满活力，但是作曲家们已经被十八世纪早期先入为主的哲学框架束缚。此时，舞台已经为喜歌剧的到来做好了充分准备。”

　　“我就知道你没有兴趣。”祈雅捏了捏苏楠的鼻尖，对方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
　　“是你的声音太舒缓了，我都快睡着了。”苏楠搂住祈雅的脖颈，“我知道嘛，你喜欢音乐史，喜欢歌剧。”
　　“你记得。”祈雅勾起嘴角，眸子里充斥着喜悦。
　　“是啊……”苏楠挑眉，“慢慢就……想起来了？好像自然而然的就知道了呢。”
　　“嗯，真厉害。”祈雅看着近在咫尺的苏楠，低头吻上他的唇。
　　“嗯……”苏楠舒服的轻吟，搂住祈雅的手臂又紧了一些。

作者有话说

　　表示已经不会写了……还是默默的拉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