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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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咳咳，这是到哪里了……？”里戈堡先生躺在马车中，神情疲惫，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潮，九月的黄金树王国气候开始逐渐转凉，略显得泛黄的树叶被风拂动，看起来下一刻就将要从树的枝干上脱落，格洛因看到里戈堡先生醒了过来，轻轻扶起他，将装有温水的水壶取下盖子，壶口凑近里戈堡先生的嘴边，帮助他喝些水，里戈堡先生喝了些水感觉好了一些。
格洛因收好水壶，轻轻挑开马车小窗的厚绒帘子，看了看外面，随后对里戈堡先生说：“早上的时候我们到了下不莱梅地区，下午应该就能到列日，马南先生已经先一步前往列日拜会加尔文大主教了，费奇先生陪着巴登的斯拉克爵士。”
里戈堡先生无奈地笑了笑：“父神在上，这样关键的时候，咳咳……”
“里戈堡先生，安心休息吧，尽快恢复才是最重要的。”格洛因宽慰道，“马南先生现在应该和加尔文大主教阁下会面，接下来的行程还需要大主教阁下提供便利。”
“加尔文大主教是难得不会对诺汉信仰持有敌视态度的宗教领袖……”里戈堡先生轻轻叹了口气，“宗教压力也确实是对诺汉的一个打击……”
“两百年前，公教教宗通过安特哈尔的林茨大主教向诺汉表达善意，只要诺汉放弃所谓异端信仰，转而尊崇公教，信奉公教，那么教宗冕下将支持诺汉享有独立国家的主权，并且得到来自公教教廷的庇护，但是当时的诺汉领主拒绝了教宗传达的好意……”格洛因看着窗外逐渐变得金黄的树叶，“我们的祖先和传统永远不能被抛弃，我们的信仰也绝不能为了苟且偷生而摒弃……”
“我们尊重你们的信仰，我们也坚持我们的信仰……”格洛因似笑非笑，“或许这种坚持，才是诺汉的精神……”
里戈堡先生轻笑着闭上眼睛，不在多说什么。
抵达列日已经是临近傍晚，马南先生来到门口迎接诺汉的车队，而随同一起的有一位身穿白色长袍的老人，老人蓄有银灰色的长须，精神矍铄，不同于一般老人的衰老与力不从心，这位长者看起来富有活力。
格洛因在即将抵达列日前，便从马车下来转而骑马随行，同费奇先生和斯拉克爵士聊天，在到达列日城门时，便下马迎上马南先生，费奇先生向马南先生笑了笑，说道：“马南先生，真是劳烦你先行一步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加尔文大主教已经为我们安排好了住处。”说完，马南先生深吸一口气，恭敬地介绍着身边的长者，“这位就是列日的加尔文大主教阁下。”
“尊敬的阁下，您怎么亲自来了？这可真是令我们感到万份羞愧！”费奇先生突然变得有些恼怒，但这并非带有恶意，而是出于一种尊重，一种虔诚的信仰。
“我亲爱的孩子，不必在意这些，父神告诫我们，我们要有公正平和之心，不可因为外物名利而蒙蔽自己的双眼，我来迎接你们，是父神的意志，你们也值得我来迎接。”加尔文大主教眨眨眼睛，脸上的皱纹弯成和善的弧度，平静的声音安抚了众人的不安。
“虔诚的人必将有福，因为他们得享父神的馈赠……”斯拉克爵士低声道。
加尔文大主教抬起手，侧手指向城门内，开口说道：“里戈堡先生是新教虔诚的信徒，也是我的老朋友，现在他承受磨难，父神必将护佑他，那么大家请先休息，我们可以慢慢交谈，所担心之事不用着急，回旋余地尚有很大的转机。”
众人向加尔文大主教感激地行礼，格洛因颇为玩味地看了看加尔文大主教，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位提倡宗教宽容的新教大主教，在这种宗教之间互相敌视的环境，能提出这样宽容的宗教主义，也是非常值得人敬佩的。
尽管费奇先生与斯拉克爵士对加尔文大主教的送他们到列日教堂庄园的提议百般劝阻，但最终还是没能够让大主教阁下改变主意，一行人只好任由大主教陪同来到了下榻的庄园。由于布伦希尔德的塞巴斯蒂安·冯·缪杰尔公爵目前无法脱开身来与诺汉进行沟通，他的老对手布伦瑞克公爵开始了进一步紧逼的策略，同时也出于对诺汉使节团的安全考虑，缪杰尔公爵决定将双方谈判的地点改到了列日主教国。布伦希尔德公国作为王国内新教国家的代表，与王国新教宗教领袖之间关系密切，新教并没有教宗，而是由三位最德高望重的大主教共同处理新教的宗教事务，列日大主教正是其中之一。
在安顿好里戈堡先生休息，以及随行人员后，加尔文大主教邀请使节团的主要成员以及巴登市的代表斯拉克爵士共进晚餐，在教堂庄园的餐厅，大主教盛情款待了诺汉使节团众人，随后也自然是是一番交流。
作为副团长的马南先生也代表使节团向大主教的款待表示了感谢，与费奇先生和斯拉克爵士不同，马南先生是正教信徒，而正教与公教之间的怨怼由来已久，正教看待新教也只是当作公教的异端宗教。但是马南先生自身的立场而言，依旧非常敬佩加尔文大主教，原因也就是大主教阁下值得尊敬。
加尔文大主教和善地接受了马南先生的谢意，随后也不再过多纠缠，直接进入了主题：“父神告诫我们要保持本性中的率真与质朴，那我也就直击主题，马南先生和我也进行了简短的沟通，由于柏林公国方面所代表的公教势力开始向新教国家施加压力，恐怕缪杰尔公爵没有办法能够接待各位……”大主教阁下带着歉意说道。
“那么，我们会在哪里与布伦希尔德的使者进行谈判？”费奇先生皱了皱眉头问道，“看来目前的形势对我们太不利了。”
“不用过于担心，孩子。”大主教捋了捋银灰色的长须，湖蓝色的眼眸带着宽慰的笑意，“缪杰尔公爵很重视与诺汉的盟约，巴登市的精彩演讲公爵阁下已经知道，诺汉提出的条件与提供的条件也让公爵感到很满意，合理而公平的条件才是相互信任的关键。”
格洛因略微思索，心里明悟，随即问道：“那么，看来这次的会晤应该是在列日进行吧，大主教阁下？”
“哈哈，您就是李先生吧，在巴登市议会的演说可是震惊了很多人，张伯伦伯爵都赞叹不已。”大主教喟叹道，随后又肯定了格洛因的推断，“缪杰尔公爵非常重视这次会晤，同时出于安全考虑也决定最终在列日进行这次会晤，而且，公爵阁下的独子，布伦希尔德伯爵莱茵哈德·冯·缪杰尔伯爵将亲自接待你们。”
听到这个消息，令众人面面相觑，不过如此重视，那么诺汉使节团此次出使的最重要的目标也即将实现，总而言之，一切都在朝向最为良好的方向发展。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