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梓木寒

5、订婚

　　这几日墨轩被苏妍缠着走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早出晚归的，莫说刘府，就连王府上下都将他们当做了一对小鸳鸯，才子佳人，羡煞人也。
　　这日墨轩过了戌时（晚上8点）才回到王府，早已过了用餐的时辰，本想着直接回自己的院子，却意外看见三爷坐在正厅里，正品茗看书。而庭前满桌的菜肴看着便已觉得冷硬至极，看似三爷带着这王府上下等着自己已有好一会儿了。
　　墨轩依着礼数拜见了王爷。
　　三爷闻声从书里抬头，仿佛这会儿才看见他，良久才道：“怎么？和苏妍一起的？”
　　墨轩不知怎么回答，只点了头。心里却怎么也琢磨不开三爷的意思。
　　三爷放下杯盏，“墨轩啊，苏妍是个好女孩儿，想必你比我清楚得多。这么些天，你陪着他，也可见你是喜欢她的。”三爷不看墨轩，墨轩却已唇色煞白，脸色难看之极。话已至此，什么意思他即便再驽钝也该明白七分。
　　“我若记得不错，你也二十有一了，你娘亲也是我的姐姐，前些日子跟我说你也该有一房像样的妻室了，早些安定下来，才能施展宏图志向。”
　　墨轩听着心里悲痛仿佛在流水阁的那也一般，不及细想，就直直跪了下去。“舅舅的意思墨轩明白，但墨轩尚未取得功名，只怕，高攀不起刘家。”
　　“胡闹！你堂堂一个世子，当今圣上的亲外孙，有谁是你配不上的？”三爷动了怒，将桌几拍的震天响。整个王府死一般的沉寂。墨轩跪在地上，动也不动。面色更是悲痛。
　　白日里在流苏那讨了不痛快，晚上又被墨轩这么一闹腾，三爷实在懒于计较，“罢了，明日上朝我自会向皇上替你讨这门婚事，刘大人想必也不会推辞。”说罢，人已经越过跪着的墨轩，回到房里。
　　大厅上的下人见世子那样跪着，也不敢就这么散了。过了半个时辰，跟着墨轩许多时日的抚阳才从院子里进来，扶起墨轩，“世子，既然你与刘小姐两情相悦，又怎么会拒婚呢？”
　　墨轩从唇角牵扯出一丝笑容，双眼里却是难以宣泄的痛苦，这难道就是报应吗？怪我不该将妍儿当做他，怪我自以为这些天朝夕相伴能忘了他，若与妍儿成亲，他不会伤心么？他是那么一个晶莹剔透的人儿啊，流苏，流儿......
　　“世子，莫怪属下多嘴，这么些天，莫说王府，就算是刘府，只要有双眼睛的，哪个不觉得您与刘小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况且，刘小姐对您的情谊，旁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难道只有您看不出不成？”抚阳在一旁好心劝慰。
　　是啊，是自己看不出么？还是自己本就无视了这份情谊？亦或是，自己只把这情谊当做是流儿的？
　　“抚阳，你去和舅舅说，这亲事我无异议，只是这成亲的日子还望能缓缓，毕竟成亲这样的大事自然是要费些时日准备准备的。”墨轩闭上眼，深呼吸了几口，仿佛用了毕生最大的力气，才道。
　　流苏，以后，任凭我再思念，也无可能回到当初了。我亦不能再爱你，亦不再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