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清静本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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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琦行不杀女人，不代表他不会对女人动手，眼见对方放肆，他停住脚步冷哼了声，拂尘横扫。
无形杀劲释出，对方却不退，反而将身体迎上来！
绮罗生没有出声，只是合拢了扇子。
果然，就在女子即将受伤之际，杀气消失了
那女子躲过一劫，并无就此罢休的意思，她大笑着扑过来抱住意琦行的左臂：“就知道你不会真对我下手！”
“又是你！”意琦行抽回手。
绮罗生早料到这个结果，倒是那个女子很特别，与平常女人不同，她眉眼虽然美丽，却不施脂粉，显得十分干净，而且还和男人一样束发戴发冠，紫袍箭袖加黑色腰带，背着一张精美的长弓，英姿飒爽，像个出门狩猎的贵公子。
女子丝毫不介意意琦行的态度，高声朝另一边叫：“你看，我就说他一定能认出我！”
“绮罗生，你们总算来了！哈哈！”一留衣从墙后走出来，搂住绮罗生的肩，“我刚才还和净本然说起你们。”
她是净本然？绮罗生看她一头长长的雪发，恍然，怪不得当初外七修会误认自己是她。
一留衣朝净本然道：“没接过剑还敢叫他意琦行，就只有你这个狠女人不怕大剑宿的规矩。”
净本然拉着意琦行的袖子：“我就是要叫，意琦行意琦行，怎样！”
绮罗生紫眸微闪，手中折扇又慢慢地展开。
对于净本然的放肆，意琦行竟然没发作，扯回袖子朝绮罗生道：“咱们走吧。”
绮罗生道：“这……”
净本然注意到他：“哎呀，原来你是绮罗生？我还没见过的小弟？”
“绮罗生见过师姐。”绮罗生收扇作礼。
意琦行阻止：“什么师姐，她并非七修之人。”
“我要嫁进七修，就是七修的人喽！”净本然跳到他面前，歪着头打量，“新弟弟长得真俊俏！比我们女人还美！我刚才还以为是意琦行另寻新欢，正想拿你出气！”
绮罗生尴尬。
“嫁进七修好，大剑宿……”一留衣笑到一半觉得冷气逼人，看清意琦行的脸色，他连忙改口道，“依我说，绮罗生长得更美，脾气又好，净本然你嫁给他不吃亏，不如招他做秘楼的上门女婿……”
“你自己嫁，”意琦行拉着绮罗生的手臂就走，“别跟他们纠缠，我们进去喝酒。”
一留衣道：“我是男人怎么嫁？”
“喂喂，你们两个男人！”净本然在背后大笑，“这样拉手像什么！”
“那又如何！”意琦行低哼。
绮罗生咳嗽：“剑宿……”
意琦行放开他：“不要理她。”
绮罗生轻轻地“嗯”了声，回身笑着朝两人点点头，然后跟着他往里面走。
这次来的客人果然很多，酒宴摆满了三四个小园子，沧野鸿与怒鳞早就坐在了桌边，见到两人喜得同时站起身。
“剑宿！”
“绮罗生，你们终于来了！”
意琦行直接走到首席空位坐下，绮罗生年纪最小，一向最受几位兄长喜欢和照顾，他本想坐到怒鳞下首，却被怒鳞和沧野鸿两人揽着肩强行按在意琦行右边第一位坐了。四个人加上外面的一留衣、净本然和律弹铗，内七修兄弟算是三十多年来首次团聚，喜悦自不必说，绮罗生本性活泼，善于引导话题，忙问沧野鸿两人在外经历，引出了许多江湖上的新闻。
兄弟叙旧未完，一群人端着酒杯过来敬酒。
武道七修名列四惊鸿之首，盛名之下难免会有这种事，何况这里主人律弹铗也是七修传人，冲他的面子，客人们也要过来招呼两句。
沧野鸿和怒鳞常年行走武林，应付自如，一留衣酒量不好，躲在两人中间。
身为七修之首的绝代剑宿，意琦行的个性和武功一样有名，敬酒的客人竟然大部分都自动避开了他，也有许多不知情的过来碰钉子，意琦行只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目不斜视，活像尊黑脸神，谁来也不理。
别说他不可能理会这些人，就算他肯赏脸，那两三壶的酒量……
绮罗生见众人扫兴，忙笑着为他一一挡去，气氛才重新热闹起来。
“意琦行，我来啦！”一个娇脆的声音响在耳边，却是净本然，她站到两人中间，大大咧咧地拍了下绮罗生的肩膀。
不管是武道七修还是秘楼女主，在这个男人占多数的武林中，净本然的名气都很响亮，刚到场就有认识她的客人来劝酒，她丝毫也不客气，接过就喝。
意琦行忽然拉开她：“你一个女人喝醉像什么，让绮罗生代你喝！”
净本然还不服气，绮罗生含笑站起身，用扇柄将她按在自己的椅子上：“师姐请坐，绮罗生酒量尚可，不用担心。”
他不再看两人，接过递来的酒。
众人见他年少豪爽，都很有好感，想他虽然无名气，但能坐在剑宿意琦行身边，肯定是七修之一，于是都纷纷与他攀交情，连之前那些忌讳意琦行的也端着酒来了。
绮罗生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半饮半推，而是逢酒必接。
一留衣看出不对：“绮罗生？”
“还是太年轻了啊，”沧野鸿只当他没有应酬经验，忙挤到他身边小声提醒，“这样喝很容易醉，他们是想灌你，你呀，别当真。”
绮罗生纵有海量，此时也开始脸热，听沧野鸿这么劝，他摇头笑道：“放心，吾不会醉。”
一边说，一边又接过酒。
知道这种反应不对，为什么停不下来？答案是不知道。
俊脸泛红，已露醉态。
眼看他还一杯接一杯地喝，一留衣几个都惊疑不已，净本然悄悄地问一留衣：“新小弟有这样爱酒吗？”
一留衣想了想道：“他是很喜欢喝酒……”
忽然，周围所有人全都闭嘴后退。
“嗯？”绮罗生正要转脸看，一只手扶住了他。
“你醉了，吾扶你去休息。”
一只手扶住他的左臂弯，另一只手从背后揽着他的右肩，十分稳当。意琦行不管众人反应，带着他离开。之前那个家丁显然知道他们身份与别人不同，非常尽心地跟了出来，引着两人去客房。
绮罗生任他扶着走，也许是喝醉了，竟然闻到一丝幽幽的、若有若无的香味。
这个季节哪来的梅花香？
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绮罗生莫名地想起了那年风雪中独坐的身影，满身清气傲骨，犹如一树傲雪寒梅。
穿过几道门，身后吵闹声渐远。家丁直接将两人带进安排好的房间里，又让人拿了醒酒茶来给绮罗生服下，见两人没什么事吩咐，就很识趣地退出去了。
平生善饮，很少有喝醉的时候，绮罗生扶着额头坐在椅子上，本来六七分醉意，此刻好像变成了十分，视野模糊，只见到眼前身影不停地踱来踱去。
净本然是师姐，自己是男人，本来就应该照顾她，他这样维护没什么不对，反而是自己，今日这种举动实在有够荒唐，有够狭隘，任性得过分，简直不像那个容让明理的自己。
后悔与自责交织，绮罗生情不自禁地握紧扇子。
意琦行忙问：“很难受吗？”
绮罗生摇头：“吾无事。”
“就是难受，你也不会讲！”
见他着急，绮罗生心头一松，促狭地道：“吾真的没事，请你放心，你再这么走来走去，吾就要眼花了。”
意琦行这才往椅子上坐下，道：“吾不是有意让你……想不到你会喝那么多，净本然的酒量一般，更会装醉让吾送她回去，十分的缠人和麻烦，哼！”
听到那声哼，绮罗生抬起脸。
是这样？他一向都这么直接。
“拿吾当挡箭牌，你不怕麻烦了？”
“你不同。”
“哦？”紫眸中水光蒙蒙，荡漾着醉意与媚意。
意琦行放柔语气：“你是吾弟，别人怎么能比。”
别人吗？绮罗生重新低头，嘴角一弯。
“净本然并未入七修。”
“嗯，吾明白了。”
“吾当年寻找七修箭道传人，见她有天赋就指点了几句，并不知她是秘楼女主，她只是爱胡言乱语，不用当真。”
“剑宿这是在解释什么？”绮罗生歪着头，语气带着惯常的戏谑，“这是你的事，至于吾，当不当真又如何？”
意琦行噎住，拂袖道：“总之吾与她无关。”
绮罗生莞尔：“不用生气，吾相信，她学过七修箭术，就算半个同门，又是女人，个性直爽而已，所以你才没计较她直呼你的大名。”
意琦行脸色好转：“累你喝那么多不喜欢的酒，为难你了。”
平生最爱雪脯之绵软香醇，他也知道自己不喜欢喝这种酒，绮罗生随口道：“那你赔吾两壶雪脯。”
话说完，绮罗生自己也觉得好笑，提出这种要求像在撒娇，真的是喝醉了。
“义父，我要吃糖葫芦啦！”
“好好，吾这就去买。”
……
义父离开了，十来岁的少年也长大了，变得温柔随和又通情达理，再也没像那样撒娇过。
紫眸一黯。
“吾这就去买。”面前人转身就往外走。
不同的人说出熟悉的话，绮罗生愣了下，忍俊不禁，他真是说做就做。
“大剑宿留步，现在你买来吾也喝不下去，改天吧。”
意琦行淡定地走回来：“那你先躺下休息，晚上律弹铗还会有请。”
绮罗生酒量本来就不差，此时心结已去，又服了醒酒茶，醉意逐渐消减，然而见他伸出手，绮罗生也没有拒绝，“嗯”了声，扶着他站起身。
意琦行扶他到床上躺下，正要走开，又想起什么，扯过薄被盖在他身上。
“你……”
“吾就在这里。”
听他这么说，绮罗生也没劝，有他在席中，怒鳞他们想必也不敢自在，而且他并不喜欢那种场合，对外说的话加起来也没有在自己面前说的多，去了也是一个人坐着，不如留在这里。
酒意催发睡意，绮罗生慢慢地合上眼睛。
意琦行也往对面窗前坐下，闭目养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人轻声唤：“意琦行。”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清静本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