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刻》薄荷棠

4、神音

　　直到走到小学的门口，我也没有想好一套潜入的方案。就常识来说，查小学的信息应该不太难。进入小学后，去教学处调出我的档案就可以了。可是要如何进去？我刚刚试了一下我的隐身，好像做不到穿墙行走。
　　学校的校门除了上下学基本不开。眼前这个2米高的栅栏，任我如何挺胸收腹，或者肾上腺素分泌增加，大概都做不到完整地功成身退。
　　突然，保安室的门开了，一个保安类似肚子痛的样子，往外走。另一个也出来伸伸懒腰。
　　我趁机抓住机会：“门口的灯箱盒子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那个保安半信半疑的样子。我只好重复说道：“门外好像有奇怪的声音。”这次效果尚佳，他打开了校门，完成了我要的目的。
　　进入到小学校园，这里同外面嘈杂的街道不同，整齐且静谧许多。我在操场上转了一圈。银杏树，红色跑道，略陈旧的教学楼，甚而是那露天演讲的台子，我都有细心观察。不见瘴气横行，这一点，我有些惊讶。
　　教学处并不难找，进入教学楼后，我一个一个按照门口的标示来寻找。最后，在东侧教学楼的三层发现了“教学处”的字样。正当我打算推门而入时，我想起来一个关键的问题——要如何不受怀疑地进入查访。
　　踌躇时，我灵机一动。暗示是言灵的基础，根据神力的有限，只要在范围内能达到的暗示，都是对我有利的武器。就现在这个情况来讲，如果能让教学处的人类视我往来行径为正常，大概就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比如老师。
　　在推门而入之前，还有个东西要解决——我的隐身。
　　“解除。”言灵的修行有个回路的东西，是要牢记的。回路就是回收之前的言灵。譬如我的这个隐身。
　　恢复了肉眼能看见的程度，我果断敲门进去。
　　“我是你认识的老师。”幸好，办公室内只有一个人类。
　　可能是这句话有些暧昧不明，看着我的老师，有些眼神模糊。
　　我加强语势：“帮我查一下，这个孩子的资料。”
　　“你要这个孩子的资料做什么？还是很久以前的。”她竟然反驳我的言灵。
　　“查这个孩子的资料给我。”我提高了嗓音来完成言灵。言毕，只觉喉头又辣又疼，我忍着想要咳嗽的痛感，催促加快速度。
　　那个老师的忙碌持续了五分钟，我发现她竟然要离开。“去哪？”我的言灵一般都是第一命令。
　　“档案室。”
　　糟糕，一旦让她离开，后续的泄漏会更加多。一个一个去补漏，加大了难度和时间地点的限制。
　　言灵有三种形式神音、神言、祝祷。用语言来暗示听者为神音，文字来传达暗示为神言，歌声召唤古老契约为祝祷。根据所属情况不同，言灵者要因地制宜来使用能力。虽然，神策中这么说听起来很容易不难理解，但是具体到怎么做，当下的我还真有点摸不着头脑。
　　恍惚间，那个说着要离开的老师，已经到了门口。
　　“等一下。”
　　“什么事？”
　　“把你已经查到的资料给我。”
　　“给。”
　　人类时期的我，名为莫小鱼。另外只找到了简单的入学时间和出生日期。我望了一眼桌上一张花名册。好吧，仅此，只能一搏了。
　　我盯住那个要离开的老师棕色的双眸：“你不觉得莫小鱼这三个字很像‘王顾婷’么？听起来像，说起来像，看起来也像。是不是？”
　　她点了点头。棕色的眸子，缀了些混沌的色彩。
　　“你要找谁的资料？”我问她。
　　“王，王顾婷。”
　　“你看一下，这是谁的资料？”我把刚刚她拿给我的资料给她看。
　　“王顾婷的。”
　　我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