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刻》薄荷棠

3、外出

　　我的世界末日倒数第二天。
　　早上７点，淡淡地光晕透过紫红的窗帘，在我的脸颊上落下新一天的早安吻。
　　他，仍熟睡。
　　我悄悄退出温暖的被窝，开始末日前的忙碌。
　　“抱歉，稿子还没写完。你等我一下，我这就赶出来。”
　　话筒对面：“你干嘛那么小声？”
　　“我怕吵醒别人。”
　　“你在宿舍？”
　　“嗯。”我说谎已经成了习惯。“对了，你把初稿发给我，我这里没有备份。”
　　“好，那就ＱＱ了。十分钟以后发给你。”
　　“嗯。”
　　他家里的陈设和此时此刻的他一样，安静无涟漪。我打开他的电脑，登陆了桌面的小企鹅。他设置的是自动连接，我来不及做太多犹豫，他的隐私就扑面而来了。
　　“亲爱的，在做什么？”“在家么，后天去你家如何？”“我想你了，你睡了么？”“大宝贝，干嘛不理我？”“我想抱抱你。”
　　……
　　虽然我知道他和其他女人有着身体上的往来，但是这么突如其来，这么丰富多彩，当真是挑战了一把我内心的极限。
　　距离他睡醒，大概还要１个小时。我轻轻关上书房的门，坐下来试图心平气和地看他的聊天记录。结果，不言而喻，我摔了他的鼠标，书案上的东西都被我胡噜到地上。
　　在他将醒未醒时，我压抑着满腔怒火，愤然离去。

　　神化后的一周，我渐渐熟悉起常识所描述的人界。就在昨天，我检查了一下人类房间里的东西。密码很多，我检查的范围很有限。而之所以这样做，无奈，因为我是言灵。
　　神策中提到言灵的谨慎，有这样一句话来在后附和：言灵奇特的能力是要付出代价的。
　　言灵可以控制心灵，改变记忆，被世间称为有悖天理的存在。不仅如此，言灵的广泛应用，让想得此异能的野心者，蠢蠢欲动。而唯一能让言灵者唯命是从的弱点，不是身体上的折磨，而是言灵者内心深处的动摇。
　　灵使是人类心灵还未闭合的最后时期。因是如此，由人胎神化的言灵者，日子最为难过。人类的记忆，时刻会反噬自己。与神魔的交际中，一不小心就会沦为奴隶。况且现在正值世界末日前夕，灵使间的关系紧张，瞬息万变下，我的生存几率很低。
　　考虑再三，我只得在其他灵使，或者贪婪者追踪而来前，自己率先毁灭可能有威胁的弱点。人类时期的记忆，除了相关的人类外，就只有魂官知晓。他们是不可能外泄的，所以我的这招釜底抽薪就要从曾经的旧人那里慢慢执行。这是一条没有回头的路。
　　我大概了解到人类时期我的学校、年龄、交友情况。从常识上来讲，人类时期的我，也很是谨慎。朋友很少，了解人类我的人就更为金贵。就算了解，也绝非全部。
　　第一步，我需要清理人类父母的记忆。可这为日后的活动造成不便，我只得在消除前，搬离了这里，再而抹去人类父母的记忆。
　　我打算先从学校入手。常识的范围很广，我可以自己出外行走。根据距离远近，人类时期的小学成为了我的首选。
　　一路走在人界，可能是神族气质的异常，让我在人类群体中显得格格不入。
　　“任何人看不到我。”言毕，人类的目光不再。好奇心诱使，我反而对人类的言行举止有了兴致。一路走走看看，好不乐呵。
　　由于路程有些远，我还是要做公共汽车来代替步行。大概是先前起了兴头，当我发现身体的接触无法以隐身来遮掩时，情绪是愉悦且振奋的。“我是空气。”本想用这句神音来解决问题，效果却为零。我几乎被发现。身旁的人都以为是色狼在故意拥挤摩擦，殊不知是我干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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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走下车时，真的是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