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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你好!”白衣女子落落大方地伸出手,“你就是云齐口中的雪漾姐吧!”
      听见声音,雪漾轻转过头,身后是一名高挑的女子,明眸皓齿,一张素净的脸,迎着远方灯光的折影,大方亲切。
      站起身,往身上拍了拍,亦伸出手,有礼一笑,
      “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
      “雪漾姐,她是小岑,我的妻子。”
      雪漾这才发现躲在后面的小齐,正笑得一脸灿烂,带着一丝罕见的羞涩。
      “乐季岑。”
      “小齐总跟我提起你,我一直在好奇,传说中的雪漾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白衣女子直视着雪漾,嘴角带着丝轻轻的笑,从容而自信。
      只是一个眼神,却仿佛有洞见人心的力量。就像可以窥见你心里最深沉的秘密。
      雪漾心里有一丝轻轻浅浅的心虚。
      “呵,那现在看到了,是不是让你失望了?”雪漾玩笑道。
      “季岑,你也来了。”听见她们的对话,沐杳转过身,往雪漾的手里塞两串刚烤好的肉串。
      “她是我妻子,当然也要跟我来!”一直躲在后面的小齐突然钻出来,挡在乐季岑身前,看着沐杳,一脸防备。
      “小齐怎么了?”雪漾一边吃着烤肉一边拉着沐杳的袖子问。“你哪惹到他了?”
      “没什么,他嫉妒你有我的烤肉吃。”
      “。。。。。。。”
      透过小齐手臂遮挡的缝隙,静朗的夜空下,那个平日里冷静淡漠的男子深深的凝着眼前的女子,伸手用手帕去拭她嘴角的油渍。以往疏朗礼貌的笑裹着厚厚的宠溺。
      雪漾只是笑着接过手帕,那样的理所当然,顺理成章。
      乐季岑静静地看着,嘴角噙着一丝笑,心里却涌上百般滋味。
      轻叹了口气,终是抱了小齐的手臂,露出惯有的礼貌笑容,
      “小齐,干什么呢,犯不着这样啊!想吃我帮你烤。”
      小齐一听她这样说,立刻屁颠屁颠叽叽喳喳地拉着她往另外一边的烧烤摊走去。
      雪漾笑看着他们远去,
      “这样很好,不是吗?”
      “小齐也终于找到了属于他的幸福。”雪漾回转头,看着沐杳,眼神专注,
      “阿木小妖。。。。”
      “雪漾。”沐杳轻轻打断,“快吃吧,凉了就腥了。”
      雪漾看着沐杳,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你也放手,不好吗?
      “这次回来是不打算走了吧?”
      是陈皮,递过一杯红酒,
      “我说雪漾,你也该定下来了。”
      一直逃避着的话题被不经意的提了出来,沐杳盯着雪漾的唇,提着一口气,心里是许久未有的忐忑和深深的害怕。
      害怕有什么无情的话会溢出她的唇。
      就像,以前的每一次。
      雪漾愣了愣,随即自然地接过酒杯,刻意地忽视某个方向投射过来的强烈目光,嘬了一口,嘴角绽开一抹清笑,
      “或许吧,本来,我一切随心。”
      一切随心。
      那你回来,是因为心里有我吗?
      沐杳在心里轻轻的问。
      还好,是或许,不是绝对的否定。
      “那就好,就怕到时候你会舍不得走。”
      说着笑着向沐杳挤了挤眼。

      不远处,乌鸦芦苇已经摆好了桌椅,正招呼着过去。
      雪漾微微有点吃力地抱着小样被一行人簇拥着往那边走去 。
      聚会正式开始了。
      沉稳厚重代替了当初的稚嫩青涩,做工精细的西装衬衫取代了可笑粗陋的校服,岁月在每个人的身上都留下了或多或少的痕迹。
      可是感觉是不会变的。
      就像如今,虽是不免物是人非的感叹,但不管曾经缺席多久,只要聚在一起,一切就仿佛又回到从前。
      从前那一个个一起度过的千奇百怪的周末。
      “雪漾,你可真不够义气啊!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这几年一点消息都没有,还当我们是哥们不?”
      “你第一天认识我啊?又不是不知道我脾气!”
      “就是知道你脾气兄弟们才没有跟你绝交!这样,什么都别说,先自罚三杯!”乌鸦一边往雪漾杯里斟酒,一边说。
      雪漾也不推脱作态,笑着站起,端起面前的酒杯,爽快地连着干了三杯。众人见此,纷纷起哄,气氛一下子热了起来。
      “够爽快!雪漾,哥这辈子很少服过人,但哥不得不服你!”乌鸦一兴奋便顾不得场合的毛病又发作了。
      一群人深知他的毛病,都面带笑容等待下文。
      “为什么啊?”雪漾笑问。
      “你什么都能抛得开,活得豁达潇洒。我自认不如啊!”
      沐杳低了头,无声的苦笑。
      是啊,什么都抛得下,无情得那么潇洒。
      乌鸦话音刚落,气氛倏地凝重起来,一众人都低了头,拿眼角余光偷偷瞥着沐杳。
      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尴尬,陈皮轻咳一声,打断乌鸦的胡言乱语。
      “雪漾,你现在还好吗?是在做什么?”
      “你走的前几年一直没有音信,后来不是听说在意大利学画,还小有名气了,怎么后来画着画着就不画了?”
      “呃,这事说来话长了,总之,后来在老师的一次画展上遇见一位米兰的服装设计师,一时兴起,跟他去了巴黎,做服装设计。前几年开始一个人周游世界,走走停停的,生活马马虎虎。”
      众人来不及感叹,乌鸦又一次插话,
      “你怎么就跟画家扯上关系了呢?要不是当时沐杳因为找到你那么高兴,我是绝不敢相信开画展的是你!”乌鸦没有半点自觉,继续自顾自的插话,
      “我可记得我们初中的时候,你只会画猪头和牛屎的。”
      “呃。。。。。。”
      众人默。
      乌鸦还在自说自话,
      “你们还记得吗?那次上的是数学课,大家败在数学老师的催眠大法下,可我们十节必有九节睡的天才雪漾同学却破天荒的没睡倒,还在教科书上认真的写写画画。”
      “我们那教数学的老头那叫一个喜出望外,当即拿起雪漾的书,对着全班一声大喝。”乌鸦忽然不说了,示意芦苇接下去。
      芦苇也不败兴,清清嗓子,学着老师的样子,装模作样地接下去
      “你们这些猪头!成绩不好还天天就知道睡睡睡,看看钟雪漾同学,次次稳拿全校第一都还在认真做笔记,你们看看她的笔记做得多好!”
      乌鸦丢给芦苇一个赞赏的眼神,接过话头
      “老师一把高举起雪漾的书,面向全班展示,大家都被老师一声大喝惊醒,睡眼惺忪着看向老师手中的书,瞻仰的神情还没来得及做出,爆笑已快掀翻屋顶。”
      “那上面哪有什么笔记啊!分分明明一只大猪头!”
      乌鸦说着,自己也憋不住地笑了,除了雪漾黑着一张脸外,大家忆及往事,都忍不住开怀大笑,乐季岑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没有参与过的局外人,更是如此。
      “你们那会可真逗!”
      “这还不是最好笑的,事还还没完呢!”乌鸦听到得美女欢心,表演的越加卖力。
      “数学老头一看那个大猪头,顿时恼羞成怒,情急之下急忙掩饰。”
      这下芦苇不用提醒,自觉地接过话头。
      “翻错了翻错了,是这一页!”
      “大家又抬头一看,笑得更厉害,这一次没有猪头,取而代之的是一堆堆冒着热气的牛屎!!”
      “哈哈哈哈!!!!”
      说到这,大家都忍俊不禁。
      雪漾不淡定了,盯着乌鸦和芦苇,噌笑道:
      “乌鸦,你还是这样,你们俩不拆我台就不舒服是吧!就知道说我,你呢?你们呢?大家都知根知底的,你们先说的,别怪我过分啊!”说着捏着嗓子奸笑一声,给小齐使了一个眼色,不顾乌鸦在那边挤眉弄眼,拉着乐季岑开始兴冲冲地爆料:
      “你知道乌鸦为什么叫乌鸦吗?”
      “因为他长得黑?”
      “No!”
      “因为他乌鸦嘴?”
      “No!”
      “那是。。。。。?”
      “嘿嘿”雪漾装模作样一声奸笑,
      “那也是一次上课的时候,不过那是语文课,老师叫我们朗读课文,一人一个自然段。”
      乐季岑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老师等了半天,还是没有人毛遂自荐,遂玉手一翻随手一指,开口道。。。。”
      雪漾说着也向小齐一示意,小齐得令,跃跃欲试,立马捏尖了嗓子,一手叉腰,一手向前一指,
      “你们,就你们这一组来啦!”
      小齐嗓子一拉尖,再加上他固有的噌嗲语气,这一下出来的效果,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一时大家都笑翻了,雪漾强装镇定,憋着笑,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老师点的是乌鸦那一组,本来这事没什么大不了,前面都读得好好的,乌鸦的那一段更是只有十几个字,只不过这十几个字中有八九个字是一样的!”
      “那是一整段的喜鹊叫!”
      “可我们的乌鸦同学一开口那是惊艳全场!硬是把喜鹊读成了乌鸦!”
      “我那是那几天感冒嗓子哑了好不好!!”乌鸦急忙掩饰。
      “别装了啊!”雪漾笑着轻飘飘地掠了他一眼。
      “是的是的!!别装了你就!”小齐见可以得老婆欢心,自告奋勇接下去:
      “乌鸦经由这件事在我们班名声大噪,后来,那一年学校的元旦晚会,我们几个就出了一个节目,模仿动物的声音组一支乐队,话说当年我们还因此得了奖呢,当然全是因为乌鸦。。。。。。”
      “你们还敢说,排练的时候说的好好的,合奏,可为什么一上台表演,高潮部分就剩我一个人在那干嚎嚎!!”乌鸦再也坐不住了,忍不住插嘴抱怨。
      一时又是一阵笑。
      雪漾一手接过沐杳递过来的水,一边凑到沐杳的耳边悄悄地问
      “嘿,小齐说话怎么不。。。。。”
      感觉到雪漾的靠近,气息时不时拂过耳边,如此真实,就像当初的每一次长途公交车上,她静静地倚在自己的肩头睡着,睡容恬静,呼吸轻轻浅浅地拂过自己的侧脸。沐杳心里一动,脸色变了变,勉强压下心绪。侧过脸嘴角绽出一朵温暖的笑:
      “不急,你慢慢看就会知道。”
      一脸的高深莫测。
      等回神,话题已经转到各自扮演的角色上。
      “我模仿猫!”小齐最先回答季岑的问话。小齐那噌嗲的港台腔也的确适合猫。
      “乌鸦是乌鸦你知道的,雪漾姐是小狗,芦苇是夜莺,陈皮最会耍赖,是一只会说人话的鹦鹉!”话音刚落,忽然感觉气氛不大对劲,小齐慢慢转过头,发现大家都黑着一张脸,沉默。
      “小齐!!。。。。”
      “什么叫我是会说人话的鹦鹉!!!”
      “虽然我喜欢狗没错,但是小样才是小狗,她会有意见的!”
      仿佛为了支持主人的观点,小样从雪漾怀里钻出脑袋,盯着小齐浅浅地吠了一声。
      众人又一阵大笑。
      “那沐杳呢,他模仿什么?”众人的笑声里,乐季岑轻轻地问小齐。
      一听见这话,小齐的笑却凝固了,默默地低下了头。
      “他模仿观众。”坐在一旁的陈皮见此插话,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几丝漫不经心,刚好够声旁的小齐夫妇听到。
      “那会,雪漾还没向沐杳告白,他还没加入我们。他只是个观众。”
      “他本是不属于我们这一群的。”陈皮看向远处,嘴角泛出一丝玩味的笑,继续说:“那时的沐杳你绝想不到,木讷,寡言,沉默。除了长得出众,再没什么长处。”
      “而现在。。。。呵!”
      “雪漾成就了他。”
      说到这,陈皮转过头,看着乐季岑,有看看在一边沉默的小齐。笑有深意。
      乐季岑看着对面逗着狗的两人,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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