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5.1-2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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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 —— 精神污染
战斗所包含的不仅仅是武力层面的直接碰撞，还有更多的成分，比如谋略，再比如情报。
无论那一个，都是不亚于面对面搏斗时的激烈凶险。而同样，这些战斗相关的不同要素也会在各个方面操纵改变局势的发展。
情报灵通者，出众的谋略家，或者是强悍的武者，或许每一方都会认为自己拥有绝对的优势也说不定，然而唯有终局到来的那一刻，才将决出最后的获胜者。
这便意味着大量的机会。
暂时的败退未必就是认输，短暂的上风也无法保证让你笑到最后。
当然，也许这种说法无法将所有的参战者都包括进去，毕竟此战当中存在着那样一位的的确确算得上超出寻常级别的英灵，但不管他本人怎么想，至少他的对手们，没有一个认为自己已止步于此的。
比如坚信圣杯已完美实现自己愿望的Caster。
这就是胜利了吧？
除了胜利之外，还有其他情况，会让圣杯提前预支给自己唯有胜者才能享有的果实吗？
当然唯有胜利才能解释这一切！
毫无疑问！这正是自己被圣杯选中、并且确认归己所有的最大证明！
曾为贵族的术士正是怀着这样激越迷醉的心情前去迎接他心目当中的圣/处/女的。
但正如他所附带之保有技能精神污染的独特属性那样，彻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的术士根本听不进来自Saber的哪怕一个字的否定，只认为这是由于“神的恶意作弄”所带来的结果，坚定不移的深信Saber就是圣女贞德本人。
究竟这是否神的恶意，当事人双方各有定论。
而对骑士王来说，这样一个满口胡言、近乎疯癫、令人不快的人物存在本身，即是最大的恶意。
可以说，Caster只要出现在人前，仿佛就能将精神污染的技能直接具现化为某种黏糊糊的漆黑物质一样，并且还拥有自由活动的手脚，试图将面前的生物都吞噬进去。
阿尔托莉亚不曾畏惧过敌人，但对于这种能激发出自己最大程度厌恶的家伙，毫不夸张地说，她还真是感觉到了好像赤足踩踏在呕吐物上那般的恶心。
她当然是对自己的实力拥有信心的，可是，Caster离开的决定，对于此时的阿尔托莉亚而言，其实是意想不到的幸运。
一般来说，要对付精于魔术运用的Caster，拥有“对魔力”最高职阶技能的Saber理应是具压倒性优势的。那种强大的瞬间攻击力往往能够击破Caster引以为豪的阵地或者魔术防御。
然而阿尔托莉亚却并不觉得自己在那个明显神经有点问题的男子面前拥有多大的优势。
她左手的伤依旧顽固的存在着，对寻常活动自然是没什么影响的，但战斗时则完全不同了。
要让她在等同实力被封印的情况下与对手交战，理智告诉自己，这实在太冒险。并且，她身边还有爱丽丝菲尔。无法灵体化的自己，是不能在危急关头带着女主人顺利逃走的。
她不可以轻率的下这样的赌注。而一旦她的左手恢复，就能……
为今之计，首先和Lancer做个了断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尽管爱丽丝菲尔认为枪兵的使役者未必拥有光明正大的骑士精神，起码从他不肯露面这个角度来看，就能够得出对方不够光明磊落的结论。
但凡事都有个对比，只要是和Caster这种极端的类型比较过之后，与枪兵之间必然要进行的决斗就变得非常让人期盼了。
不过事实却颇为讽刺。
与这两位女士休戚相关的人物，则是个与光明正大或者骑士精神没有丁点关系的存在。
同样得出了首先要解决掉枪兵主从这样一个结论的卫宫切嗣，他正在策划准备的事情，如果被妻子和他口中的“可爱的骑士王”得知，绝对不会得到任何形式的支持，即便是默许的程度也不可能。
而得知这样一种等同恐_怖_袭_击式的行动，对她所造成的精神污染程度，与遭遇Caster究竟哪方更为严重，则是一个相当值得深思的问题。
于是，对于期待能有一个骑士与骑士之间公平对决的阿尔托莉亚，她理想当中光明正大交手的情景，其实也仅仅存在与她的理想当中罢了。
理想派的骑士王的最大悲哀，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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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 —— 忍耐与阻碍者
平心而论，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此人固然有着众多难以伺候的贵族习气，但他实际上在某些特定条件下并不太缺乏忍耐力。这个事实正是在他本身才能之外，帮助他顺利一步步踏上高位的重要推动力。
但他怎么会愿意让自己总是处于忍耐退让的位置呢？肯尼斯绝非圣人。要知道，如果当真宽容无私，那是坐不上家主之位的。
只有对于认定为“自己人”且受到重视的极少数人，才会确实感受到他好说话的那一面。而至于这个自己人的定义，当然是有着独有的判断标准的。
作为包含在这狭小的极少数范围中的一员，间桐雁夜倒不觉得自己有哪里特别，但他也不会因为太过平凡的自己受到认定而感到受宠若惊。也许正是这种并非刻意为之而是再自然不过的平常心而他显得特别也说不定，但若是会在此类问题上追究原因也就不是间桐雁夜了。
雁夜是清楚自己的斤两的。在他身上，缺乏一种能使人感到震撼拜服的才能，也不是具备了非常出众相貌的美男子。硬要说与众不同的话，那便是他提供给了作为研究者的肯尼斯一个相当罕有的研究素材。
而这种差不多介于“厨师和食材”以及“医生与患者”之间的关系却慢慢衍生出了友谊，这多少有点不可思议。促使两人结识的理由与“人格品性的高洁”沾不上边儿，准确来说犯了相当的忌讳。以禁止外传的秘术做筹码交换的结果，使得双方都得以获益，但依旧无法改变这种结盟无法摆上台面的事实。
雁夜当然不是悲天悯人的献祭型。否则，同样是把自己交出去，他早就该把交换筹码的对象从异国陌生的年轻天才魔术师换成间桐家那个吸血鬼般存在着的老不死。那样勇敢的挺身而出看起来或许能够拯救曾经被自己疼爱的小孩子，但他还没被虫子侵蚀到脑子，只要想一想就会明白那种无谋的做法有多天真。从家族叛逃的原因正是由于不想死，因此那个名义上是自己父亲的老怪物，从一开始就不曾出现在雁夜的选择名单上过。
当初的选择无疑是个巨大的冒险，尽管从如今的结果看来当然是正确判断，可是雁夜依旧没有想到自己会遇上那么一个干脆果断就能将魔术师传统观念甩到一旁的名门贵族。
这让他认识到，和自己一样，那个看起来绝对属于正统派的金发天才其实也是个生存在夹缝中的异类。
私心，或是叛逆心。再或是两者兼备。
这让他们显得不如旁人设想当中那般绅士，简直可说是背离了骑士道的。
卑鄙么？但是，这才是真真正正为自己而活所做出的选择。比起双重标准的虚伪人生，还是这样活得更畅快。
与肯尼斯的盟约一直延续到了圣杯争夺战，清楚自己贡献有限的雁夜要比肯尼斯更为渴望计划能顺利进行，谁知问题却突发在自己那个看起来很是坚实可靠的Berserker身上。
在自己意识不清之后发生的事情自然不得而知，可无论猜想当时肯尼斯多想下令把毫无理智的破坏了计划的狂暴骑士拆成零件，雁夜都没有受到他的指责。
对，即使痛骂倾斜而出，明知是迁怒，自己大概也只有苦笑着扛下来的份，如果有谁必须为此负责的话，那也只能是雁夜自己。
然而，肯尼斯是相当克制的。这种克制从某种程度来看，可说是可怕。
雁夜明白肯尼斯·阿其波卢德是怎样的人，也很清楚在他的隐忍之下会有怎样的行动。前一个体验到这种滋味的人正是他的前·婚约者。
身为外国人，雁夜不可能融入英国名门贵族魔术师的那个圈子，但即使如此，他都晓得那位往日高贵动人的小姐陷入了无比窘迫的境地，比之“被未婚妻提出解除婚约的令人同情的时钟塔讲师”要窘迫数倍。
即使最初别人还会取笑被抛弃的那一方，渐渐也已从双方家族的态度上多少回过味儿来了。平日无所事事的贵族当中并不缺精于此道的明眼人，于是哪怕因处理及时使得那两个家族的颜面未被波及，索拉小姐也已经从原先众星捧月受人羡慕的位置上跌了下来，摔得头破血流。
曾经爱宠的未婚妻尚且落得如此，对于“时效性工具”的Servant又会如何呢？
这种猜测让雁夜深感担忧并且惋惜不舍，但无法对着心里必然已是暴怒状态的肯尼斯说出什么劝解的话来。就算Berserker实际拥有者是雁夜，那也会让他自己显得不知好歹。毕竟雁夜也是想要实现他们的预定计划的，于是无法因自身感情方面的问题而默许兰斯洛特的贸然行动将胜利越拉越远。
但是，尽管理智上告诉自己不能心软，雁夜依旧为某些计划外因素出现暂缓了盟友的脚步而默默的庆幸。
……
“……索拉？”
金发魔术师接到电话的时候没有避开雁夜。他的声音并非是仅仅不悦的程度，简直已可说是酷寒了。
一开始就没把圣杯战争当作单打独斗能解决的状况，只要条件允许，总是要尽力使用自己拥有的力量。肯尼斯与家族的联系就没中断过，幸亏如此，这才没有落得遭遇突然袭击的地步。但直到前·婚约者登上飞往日本冬木市的飞机才得到确切消息，这也足够让阿其波卢德家的联络人感到狼狈的了。理由不明，可是谁会觉得这位小姐只是恰巧挑选了这个最不恰当的时机而已呢？
家主与索非亚莉小姐的婚约虽然中止了，但阿其波卢德和索非亚莉两家的交情始终都存在。就算是所有人都明知这两个已扯破了脸、再不可能结为夫妻，彼此之间依旧得保持着起码的风度和礼仪，贵族的世界就是如此该死的假惺惺。
对于不断挑战自己忍耐力的尊贵的索非亚莉小姐，肯尼斯满脸露骨的不屑，充满刻毒讽刺的冷笑展露无遗。
看着仿佛比当事人的自己还要处境尴尬、不知说什么才好的雁夜，年轻贵族揶揄道：“也许哪里出了差错，但我想我才该是表现出痛苦挣扎的那一个？”
雁夜自觉自己脸上此刻的表情叫做哭笑不得。
好吧，不管怎么说，那大概都不是一个能带给盟友多大打击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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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 —— 崩塌
卫宫切嗣的搜索能力很强，毫不逊色于暗杀的本事让他具备了足够成为优秀私家侦探的资本。
在他看来那个来自时钟塔的对手已试图隐藏，但依旧遗留下了可供追踪的痕迹。
会选择市内最顶尖饭店入住，毫无疑问是所谓名门那骨子里高高在上的豪奢习性的结果，而非其他考量。对他，这自然是格外便利的。
虚有其表的浮夸装饰及享乐主义格调在暗杀者眼中，与旧仓库灰沉沉的围墙没多少区别。而饭店的住客登记系统更等于是敞开了大门，彻彻底底暴/露了目标的存在，从这个角度看安全性甚至及不上最便宜的民宿。
卫宫切嗣已然看到了时钟塔的天才魔术师和那些死在他手中的名门一样，也将丧命于他们可笑且庸俗的傲慢奢华本性上头。
使魔的追踪指出了肯尼斯曾在冬木凯悦落脚的事实。
尽管从住客信息当中不曾见到肯尼斯·阿其波卢德的名字，但很快，隔了两天，在随后的调查中又发现了与其关系极为密切的一个人物，那是来自索拉·娜泽莱·索非亚莉的预定信息。
如此堪称幼稚的纰漏，让切嗣都开始不免同情这帮自以为是的家伙，同时庆幸于自己的对手没那么难缠。
类似现在的安放点/火和/爆/破/装/置的工作，孤高的骑士王是做不来的。不是缺乏操作技能，而是指来自精神层面的阻碍。
她的存在就像是一柄需要达到开启条件才能解除封印出鞘的名剑，就实用性而言还不如助手舞弥来得高，加之与己迥异的作风，使这对主从间的决定性不和根本无法挽回。
切嗣可没有向从者耐心解释自己做法的意思。妻子爱丽丝菲尔作为代理Master正好成为了自己与Saber之间的缓冲，免掉了耗费口舌的功夫。
设置完最后一个装置，切嗣抽出香烟来，却没有立即点上。抽烟并非战前的放松，仅仅是一种工作时的习惯。
切嗣记不太清楚像这样的工作已经做了多少回，他只知道自己只要还活着就将会继续下去，即使始终身处哭泣哀嚎当中也是一样。
当然他是相当清楚那些魔术师的做派的。不愿意暴露身份，不在人前展露自己的力量，不牵扯普通人。这种仿佛带着枷锁一样束手束脚的原则总是在不择手段的魔术师杀手面前处处受制，今晚，想必也是不会出现例外的。
卫宫切嗣本身并不太精通那些非常奥妙高深的魔术师秘术，他所擅长的方向使得他不会采用硬碰硬的方式和魔术师们交手，入侵对方的魔术工房更是他最不可能去做的事情。
结界、陷阱、召唤出的恶灵、甚至是异界。天知道还会有什么样的危险玩意儿存在，贸然进入的结果是使得自己疲于应对，以弱项去对抗对方的强项，失去优势的结果可想而知。
由使魔确定了凯悦饭店确实存在着魔术师布置下的结界，这便已足够，接下去的部分，将交由更粗暴也更直接有效的办法来解决。
首先是火，特意选择了贴近火灾报警器的位置，于是这点无法忽视的“小状况”很快就被发现。
饭店组织的疏散行动进行得有条不紊，但就和切嗣预测的那样，自信满满的魔术师选择了固守不出，在必然精心构筑的魔术工房内应战。传统魔术师式的判断对切嗣当然正中下怀，如果不是采取这样的反应，倒枉费了他同样费心的准备。
尽管不是能引以为傲的事情，但切嗣作为破坏的行家，掌握着相当程度的爆破拆除技能。
单点破坏最重要支柱使得建筑物向内垮塌，堪称精确的限制住了崩落范围，这门技术精妙到近乎艺术的地步，然而，归根结底，终究还是一种破坏。
这显然是触犯了圣杯战争那不影响普通人的规定的，不过别说这种爆/破将可能的平民伤亡降低到差不多为零，就算当真有个别实在倒霉的家伙死在哪里，认为“牺牲与救赎永远都是同时存在”的切嗣也会坚决的进行计划。
被紧急疏散的住客们抱怨连连，任谁在深夜睡得暖烘烘正舒服的时候被警报突然叫起，还要在天寒地冻的空地上索索发抖，都会怨气冲天。负责确认疏散名单的工作人员只得陪着笑脸忙碌的穿梭其中。
果然，有两位顶层的住客始终没有出现，除了索拉·索非亚莉之外，就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了。
毫无疑问那是肯尼斯所用的伪名。
采用一点小魔术打发了急着确认最后两位客人平安撤离的工作人员，切嗣联络了静候在附近监视位置的助手。
“我已经准备好了，你那边呢？”
“没有任何异常，你可以随时动手。”
很好。一切顺利。
那么……
随着饭店突如其来的轰然倒塌，牢骚不断的人群发出了惊呼，原先井然有序的场面顿时失控，惊慌失措的人群伴随着哭叫呼喊，开始四散奔逃。
切嗣压根不在乎负责后续事宜的圣堂教会对此将怎样头疼，他只是置身事外般静静的看着大楼的最后一部分残骸跌落尘埃。
没有任何一种结界能够支撑这样彻底的建筑崩毁，不管身在其中的人物拥有怎样强大的魔力保护，此刻也已陨落在瓦砾堆之中了。
切嗣丢开了燃尽的烟头，打算让待命的助手撤退。
然而……
[铿————！]
耳边听到刀刃相互撞击的熟悉爆音却宣告着：事情并不如他设想的那般圆满。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25.1-25.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