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Between the slits》快晴

25、24.1-24.3

　　24.1 —— 运气加成

　　“Rider，你怎么看？”

　　“嗯……”

　　即使接收到少年魔术师那小动物般充满殷切期盼的眼神，连打劫都坚持要光明正大行事的征服王的回答也不曾包含欺瞒哄骗的成分。

　　“我亦认为实话实说是值得嘉奖的勇气，但能平安无事的脱身这实在是令人惊叹的运气呢！不过运气当然也算是实力的一种吧，哈哈哈哈！”

　　韦伯抱住了头，发出好像正饱受折磨似的痛苦哀嚎，“啊啊——！我可不是特意来向你寻求安慰的啊！Rider！”

　　“我也没有安慰你的意思，要知道这也只是在实话实说罢了！”

　　尽管没打算戏弄他，但看着小个头Master陷入到苦恼的挣扎中，无论如何都算是颇具趣味性的场面。
　　伊斯坎达尔并非头一回从韦伯口中听到导师相关的话题，对那位永远都带着“挑剔严格难以取悦”等前缀的人物早已产生一定认识。他曾对小Master即将无法避免地面对自己导师这一强敌时的情景产生过忧虑、并且直到如今这种忧虑都无法完全打消，但是，伊斯坎达尔也开始觉得韦伯委实拥有相当不坏的运气，起码在与人的际遇上头是这样。

　　己方只有明显不谙战斗的魔术师一人，而对方在场的就有主从两人——也许还更多。但无论是被看似推诿或是幼稚谎言的言辞说服也好，还是那严苛表象之下蕴藏着如何宽容的心也好，只要对方放过了那么一次直接接触并且占据绝对压倒性优势的机会，那就说明事情并没有到达想象中那么不可收拾的地步——尽管还不能彻底排除由于内心高傲到极点、不屑在战场之外的场合提前消灭掉渺小对手的可能。
　　虽然其中的理由依旧相当值得深思，但从自己被召唤到现世便已开始面对由Master所带来的诸多不解之谜，那么伟大的征服王就会用王者才具备的强大耐心来等待解开诸多谜题的那一天。

　　随着只能用运气形容的偶遇的发生，至少能够确认掀起仓库街那场激战序幕的其中之一Servant的拥有者真实身份，这已经算是意外收获到的情报了。
　　没能将那样一位勇武的战士纳入麾下固然是遗憾的，但若是轻易便对理应属同等地位的另一英灵屈膝才是更为遗憾的事。这并非矛盾，而是为王之人的一种无法餍足的揽才之心。要知道，对王者来说，手下的才能者总是不会嫌少的。
　　而持有双枪的英灵恰巧属于原先获得征服王之圣遗物的魔术师，韦伯的导师……这种大概只能用命运来形容的关系及注定的对立性，让伊斯坎达尔也不免有些感叹。

　　强大、聪明、谨慎，当这些褒义词汇出现在敌对方身上，而己方却缺乏足够的忌惮的时候，事情就有点复杂了。
　　伊斯坎达尔可没有惋惜于自己错失与一位能力高强魔术师的缘分，即使只是无聊时候也没这么想过。并非顾忌黑发小鬼头的心情，而是作为王的骄傲使得这种情绪在他心中寻不到一丁点的生存空间。况且，他也不认为自己会和Lancer一样甘心臣服于Master的支配之下。Servant也未必都是会老实听命于人的类型，起码他就肯定不是。因此与其在一个控制欲强烈的魔术师身边处处受制，还是拥有像韦伯·维尔威特这样从属型的Master来得更舒心合意。

　　但既然说到舒心合意……
　　看着少年依旧烦恼于未被化解的矛盾，征服王抓了抓丰厚的头发。要说这种孩子气的举动也不是不可爱，从年龄上，这小子也确实还稚嫩得很，但作为随同他一起踏入战场的Master，至少该被“视作”成年人才对。能获得胜利的必须条件是“活着”，而一颗太过天真的心显然会使得这条件被打上折扣。要知道，伊斯坎达尔对于重新获得肉身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愿望，可是再认真不过的。

　　“小子，其实根本无需介意，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在战场上以实力来一决高下。”一拍怎么看都可靠的厚实健壮的胸脯，伊斯坎达尔咧嘴露出一个八成会吓哭小孩子的霸气笑容，“只有强者才真正拥有话语权，到时候难道还怕无法说服对方吗？”

　　“……”
　　一番说辞让韦伯觉得自己正被胡乱的哄骗着，就像是糊弄不懂事的小孩那样，当即不满的反驳道：“我说，这根本不是‘说服’而是单纯的用武力来‘征服’和‘镇_压’才对吧？”

　　但征服王反而更显认真。
　　“小子，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咦？”

　　“我们现在在经历的，正是一场必须决定胜负的战争不是吗？用武力征服的方式来获得自己想要的结果，又有什么不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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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2 —— 魔术师杀手眼中的猎物

　　在两场战斗当中，总有一段休憩士马的时间。
　　然而将之真正作为战斗间隙的调整修养的，却不太多，可见对于圣杯争夺战的参与者们来说，不趁人之危的观念并不足够的深入人心。

　　这真正的第一战，拥有不俗实力的双方都并非在做戏，直接分出胜负的期盼不那么容易被实现，更多还是各种试探为主的意图。此外，那就是台面之下的打算了。

　　虽然完全能够想到不是所有参战者都是迂腐古板、只懂得一对一决斗的谦谦君子，但要说使用手段心机者的数量……在这次的圣杯战当中还真是相当的多呢。至少卫宫切嗣就已发现了几位并非是那种好对付类型的魔术师。

　　意外捕捉到了原以为已经被杀的Assassin。他的目的，想必是用双眼向主人即时传送情报吧。
　　切嗣觉得，就个性作风上而言，自己或许会与Assassin更合得来，而不是和心性过于高洁的骑士王两看生厌。
　　同样是作为魔术师的工具来使用的英灵，因性格上的不同而只能选择迥异的作战方式。
　　尽管Saber的登场可以使他顺利获得一个再显眼不过的诱饵，但同时，如何运用令咒来进行必要的控制，确保他的命令确实获得执行，则变成为了需要精细计算的大问题。

　　由于Assassin的存在，很容易就暴露出了此战中教会立场明显歪斜的事实。
　　这种不公正将会导致的后果倒可能使得对此尚不得知的魔术师间的战斗激烈程度加剧，但对于这个原本就未寄予期待的组织，卫宫切嗣也谈不上失望。他在意的，只是如何利用这个局面更好的乘火打劫，除掉对手。
　　而怀有同样打算的，想必还不止一人。胜者只可能有一个，于是自己以外的所有参战魔术师统统都是阻碍，在尽量抹杀其他人的同时，如果能使得这些阻碍们相互拼杀，倒不失为一种极好的处理方式。因此，谁能真正在最后渔翁得利，这可有得瞧了。

　　携带着有热感应仪、光亮增幅瞄准镜的狙击枪，原本是打算干掉Saber的对手的。比起魔术技巧，还是这样直接的暗杀手段运用得更为熟门熟路。
　　就如自己预料的那样，仅仅凭借魔术师所拿手的隐藏术法便自以为安全，真是狂妄且可笑的自信。
　　可惜这个原因顺利进行的计划却在切嗣发现Assassin的身影后宣告中止。毕竟即使杀掉了魔术师，能拦下Lancer报复性反击的英灵，也只有Saber一个而已。
　　然而，这样就意味着要做出究竟挡在自己面前还是保护爱丽丝菲尔的选择。也许终究会出现这样迫不得已的选择，但是，不能是在此刻。还不到时候。

　　今晚，Lancer的拥有者无疑是很幸运的。
　　但这种幸运将不会持续太久。

　　做出决定后，卫宫切嗣冷静的继续用瞄准镜来观看战局。

　　Saber所持武器的真面目已经展露，又受制于Lancer魔枪的能力，显然无法将对手顺利击杀。若这种伤势无法愈合，则会造成Saber实力的持续减弱。这确实是相当麻烦的威胁。
　　为了将骑士王的力量最大限度的使用，尽快消除魔枪造成的影响便成为接下来必须优先考虑的要素。这个判断使得切嗣几乎是立刻就将Lancer主从列为了首要对付的目标。

　　随后发生的，与其说混战还不如形容为闹剧。
　　自报家门出来搅局的征服王，不止是目中无人、似乎还不将Master放在眼里的Archer，还有突然杀出来暴走的Berserker。

　　英灵都是这么肆意妄为的家伙们吗？观者难免会产生如此令人头痛的联想。
　　切嗣不由得叹息，与他们的任性相比，制定种种精密计划的自己简直就像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那样格格不入。
　　不过，还得要感谢那位全身漆黑的英灵。托他的福，一路追踪，至少最终发现了Lancer主从脱离战场后的落脚地，从而得以确认魔术师的身份。

　　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
　　卫宫切嗣当然听说过这个早已被确认参战者资格的人物，时钟塔的精英，算是个名人。

　　从魔术师的角度来说，他固然是强者，但是看在有着“魔术师杀手”称号的男人眼中，和以往那些看不起常人的猎物们也没有多少不同。起码，从直接租用了凯悦酒店顶层套房作为落脚点这就可以说明此人身上所甩脱不掉的那种贵族习气。
　　越过其他考量只注重高档及舒适性的选择，似乎唯有这样才不辱没他们生来高人一等的身份似的，加之收集到的资料，不用照面，便已经能产生一个目中无人的天才魔术师贵族的印象。也许因中途被其他英灵的突入而打断了Lancer与Saber的战斗的缘故，阿其波卢德谨慎地退场了，可惜这份谨慎心尚不足以覆盖到更多方面，比如如何有效地甩脱追踪者。似乎正证明了无论肯尼斯·阿其波卢德此人是怎样专注于学识的一流研究者，在战斗方面，始终而非是身经百战的战士，门外汉就是门外汉，在战场上哪怕出身再高贵都没有用。

　　这得说是一种理想状态。当然，是仅对于卫宫切嗣而言的。

　　仰望着本质不过是钢筋水泥、却被盛赞为冬木市最高档酒店的高大建筑物，切嗣黯沉的目光没有丝毫波动，这种只为了奢华享受而存在的建筑无法对他产生任何的触动。
　　即使被妻子轻笑着指出他无论如何也适应不了这样的生活，切嗣也无动于衷。他的眼中看不见被经营者自满的所谓高贵典雅，而仅仅是一组组用于如何攻破的数据而已。

　　毕竟，一把武器哪怕用上镶嵌了黄金珠宝的盒子来容纳，也终究改变不了它的本质。
　　破坏，以及杀戮。这才是武器的存在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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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3 —— 并非反省会

　　“……”

　　间桐雁夜缺乏血色的嘴唇微微嚅动，但没能发出声音。
　　并非由于过度虚弱，而是在尽力克制着不将指责抱怨的言论诉诸于口。天晓得自己在情绪不稳定之下此时会说出些什么可怕又混乱的话来。

　　才经历了又一场燃烧般的巨大痛苦，这种血肉仿佛在被消耗着的感觉是可怕的，永远都无法适应。但雁夜清楚，在圣杯战争结束之前自己势必还将会经历若干次这样用刑似的折磨。
　　同时，Berserker的失控更令他感觉前景惨淡，如果不是心智坚强的人，恐怕如今已经因恐惧和绝望而陷入到彻底的疯狂当中了。

　　解释和道歉现在都已没有意义，更为重要的是他甚至无法肯定这种失控不会再次出现。
　　亚瑟王和第一骑士的纠葛，连他这个外国人都耳熟能详，何况是来自英国的肯尼斯。
　　既然一切保证都将是空话，那就还不如不说。况且就恼火的程度，也许他还要在肯尼斯之上。

　　……

　　一切都“理应”是顺利进行的。

　　Lancer牵制住了对方的Servant，而与其说得以完美隐藏还不如说立了另一个标靶的肯尼斯也在诱使着其他Master的现身或者攻击，这当然是冒一定风险的，但作为并非只是隔绝外界作用的结界的施放者，也只有他才能最为准确的感应到进入了结界范围内的所有人类。
　　既然已知本战当中存在着拥有魔术师杀手名号的人物，就有着防备的相关措施及冒险的必要。作为秉承不打无准备之仗原则的参战者，他们才不会无谋到毫不提防对手暗算，况且还是有着那样赫赫声名的家伙。
　　然后，就是负责狙杀或拦截的Berserker，无论试图渔翁得利的究竟是英灵还是魔术师，埋伏在侧的己方都能够做出恰当反击。

　　不想，最终却落得一个如此混乱不堪的结局草草收场。

　　雁夜没办法用“既然出现了复数的搅局者，便已经注定无法将计划继续进行”来强辩或者哄骗自己。
　　失控就是失控，尤其是在盟友已做出最大努力的时候，这种无法预测的暴走让他感到了巨大的难堪。

　　他都有点鼓不起勇气去探究朋友的表情。
　　为什么自己在当时连有效发出令咒都没有成功呢？

　　无能，除了这个词汇，还有什么才能更准确的形容自己。
　　在肯尼斯的性情当中是缺乏忍气吞声的存在的，不过他有着自己的坚持和原则。也许这个朋友不会迁怒于严格说起来也是受到了牵连的盟友，但雁夜却觉得若是被狠狠责备一番，自己才能稍微感觉好过点，尽管他太过清楚朋友在这方面的杀伤力能有多强。无关自虐，只是朴实的认为至少该有一个人为此负责。

　　扎着吊针的手臂发冷，不过心里透出的苦涩寒意才是真正能把人冻伤的。
　　连续大剂量服用由魔术师调配的药剂，使得原本就虚弱的肠胃暂时无法正常进食，甚至连饮用补充体力的药水也出现了点小问题，转而寻求这种最为寻常的治疗方式似乎并未使得他金发的友人感到“魔术师的心血和尊严被践踏”，起码在表面上态度如常就好像这再自然不过，和护士的道谢也透着恰如其分的礼貌。但谁能相信他没有窝着一肚子火？

　　“……肯尼斯，我……”

　　自己的声音很是苦涩，只是有些话终究还是必须说的。

　　但对方立刻打断了他，显然知道雁夜想说什么，并且将之判断为无关紧要。

　　“我并不认为使用者在任何时候都要对工具承担一切责任，尤其是在他们自己长脚会跑的情况下……”

　　他令人发憷地冷笑了一声，又道，“我的朋友，假设你已经恢复了一部分体力，那就让我们抓紧时间来讨论点别的重要话题，即使你坚持有召开反省会的必要，我也建议将其延后进行。”
　　“很抱歉无法太过顾及你此刻的心情，然而我们似乎都需要点更能让人提神的话题。感谢老天，今天总算并非是一无所获的。”

　　肯尼斯强硬的论调一如往常，让人连试图插嘴都做不到。但这种强硬却正是雁夜此时所需要的。

作者有话说

　　我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