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0.1-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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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 陷阱
Saber猜想那也许是陷阱。
不对，以邀战方式来说这种再明显不过的引导行为本身即意味着对方早有准备，于是对前方存在陷阱一事，她已经无需心存疑惑。
哪怕敌人设下了层层陷阱，她也必须一往无前的踏过去，即使不是为了她所无法理解的Master，至少为了身边这位爱因兹贝伦家高贵典雅的年轻女士，自己也无法选择退缩避让一途。
这便是自己被召唤而出的宿命了。
……
战斗是Servant的本分。
作为占据最强的“剑之座”、被魔术师令咒控制之下的英灵，Saber并不排斥战斗。
她当然渴望着胜利所带来的能实现一切愿望的圣杯。然而自从被召唤开始，和她本该同心协力的Master不知为何却一直处于某种难以解开的隔阂状态。对此，Saber无法认为这都是自己的过错。
冷漠的态度，避免或者说是漠视和她的接触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对话，这完全就是拒绝的模样吧。但如果仅仅是因为骑士王的真实性别与印象的巨大差异问题而导致此结果的产生，那么名为阿尔托莉亚的少女除了压抑自己的不快之外，也别无他法。
王的责任并非由他人强行施压到她的双肩之上，而是她自身的觉悟和选择，虽然无法摆脱与此关联的痛苦和无奈，可是阿尔托莉亚没有因自己无法和普通的女人那样度过一生而感到后悔。
Servant与Master之间毫无疑问均存在着对彼此的否定。要解开心结大概并非绝对做不到，只是双方谁都没有那个意图罢了。
因此，减少交流不失为一种简单的处理方法。遗憾吗？这倒不至于，起码有爱丽丝菲尔能够认同她。同时亦是由于这位体贴温柔，深具名门淑女气质的女性的存在，使得少女骑士王与魔术师杀手的相处不至于彻底陷入僵局，阿尔托莉亚已是心存感激。
代替Master与英灵同行的人造人与英灵意外的非常适合一同行动，比之卫宫切嗣在场时气氛的僵硬不适，反而是这两人的搭档让彼此都心情舒畅。
Saber并不知晓爱丽丝菲尔也是暗自松下一口气的。因为她丈夫对于战斗的态度与孤高的骑士王存在着必然是无法调和的重大冲突。
严重相斥到几乎是站在对立面的这两人要如何才能并肩战斗真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难题，唯有让她以“代理Master”的身份行使监督职责，与Saber组成搭档，才是唯一的出路————以自身为饵。
吸引其他Servant的注意而设下的陷阱，方是卫宫切嗣要求她保守秘密的真正计划。
这几乎就是对骑士王所坚持的理念的背叛了吧。但是爱丽丝菲尔依旧决定继续下去，这不仅是“圣杯之器”的宿命，更是以一个妻子的身份对丈夫表现出的理解和信赖。就像阿尔托莉亚当初拔出石中剑那样，这亦是爱丽丝菲尔自己无悔的觉悟和选择。
……
Servant彼此之间的感知不止基于魔力，还有自己和同类身上如出一辙的不应属于这个时代的异样存在感。异样感无法因服装造型的改变而消失，哪怕对方打扮得再像个现世中人，也掩藏不了身上那种非人类的气息。当然，若是具有能隐藏自身气息的特殊能力则另当别论。
由于无法灵体化而不得不装扮成普通人，这种伪装固然可以顺利蒙混过周围路人的眼睛，可是阿尔托莉亚很清楚在Servant眼中这根本就起不到什么掩饰身份的有效作用。只能保持实体状态的制约使得她无法如同其他英灵那样在人群中隐去行踪，因而在行动上受到了更多的限制，使得她非常容易陷入不得不被对方牵着走的局面。
虽说是秉承“看清形势变化并且灵活应对”的方针，但这实际也意味着己方处于被动位置的现实。
无法得知Master的行动详情，只是如同保镖般伴随着爱丽丝菲尔一路和游客没什么两样的悠然而行着。阿尔托莉亚尽管无法出言反对这种不制定具体计划的行为，却也是对于明显状态外的举动感到茫然的。
这好像已经有些偏离了她对于圣杯战争的想象。
不知该说是对自己的信任感十足，还是轻率地过低判断其他对手的实力，即便在自己的感应范围内一旦出现任何不同寻常的异响就会立刻得知，但这种吃饭逛街的观光模式也太过悠闲，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与备战相关的打算，让她直想叹息。
Saber只是侦查索敌能力相对较弱罢了，武者的危机意识可一点都不少。诚然，她是对爱丽丝菲尔头一次接触外面世界的经历表示同情，同时也对自己的武技有着从未动摇的信心，不过她心中已对决定让毫无外出经验的爱丽丝菲尔与自己搭档的卫宫切嗣产生了隐约的质疑。
无法用绝对的信赖感来解释。
似乎在哪里有些不对劲，至少也是存在着超出自己理解范围的事情。
阿尔托莉亚疑惑着。
贸然向爱丽丝菲尔发问显然是非常不妥当的。即使是缺乏真实的恋爱与婚姻经验的自己也知道，那看起来就像是在破坏别人夫妇之间的亲密关系，简直愚不可及。
可是，不说出口并不意味着疑问就这样在脑海的角落里烟消云散。只要一考虑到某些可能性，阿尔托莉亚就无法心平气和的默默接受权当什么事都不存在。
她看着眼前正如天真少女般新奇的感知着世界的爱丽丝菲尔，想问，却不知要怎么开口。
两人间状似宁静的气氛徒然一变。
“小心！”
和尽忠职守的骑士那样将公主护卫在自己身后，阿尔托莉亚目光一凛，望向夜色中模糊不清的远处。
对方是故意接近过来暴露存在的。
就像留下追踪信息那样，刻意的泄露Servant的气息，然后逐渐远离。这摆明了就是想把她们从目前所在的地方引过去。
目的不言而喻。迎接她们的夜宵点心名为决斗。以魔力及武技为原料，很可能还添加了些许阴谋诡计为调味品，或许这味道并不是Saber所中意的，但是她也没多少挑选的余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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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枪与剑Ⅰ
……这可真是个毫无景致可言的地方啊。
码头附近堆存集装箱的仓库街以位置而言是个便于交战的场所，远离居民区，晚间几乎看不到人，无论是事先的布置清场还是其他准备工作也都进行得相当顺利。若要说缺点的话，那就是有利于隐藏的优点不止对于己方，同时还适用于敌人，以及……这里实在太冷了。
雁夜严严实实裹着厚实大外套，体型因此夸张的臃肿了起来。藏身之处虽然隐蔽，但要完全遮挡住夜风是不现实的，尽管加厚了衣物，在寒冷角落中的等待还是让他不住哆嗦起来。
连牙齿都开始打架的磕碰声似乎是通过传声虫传递到了盟友那边。
“……雁夜，若是身体情况……”
“不！我没什么关系。”雁夜坚决地打断了对方。他明白肯尼斯没有说完的建议会是什么内容，然而有些情况使得他即便是勉强自己也必须得在现场监督。
往嘴里再次塞入药物和小块的卡路里条，咀嚼几下后囫囵吞咽下去，雁夜隔着衣物又摸了摸藏在胸口的相片，似乎这张小小的纸片可以更快地给自己增加温暖一样。
肯尼斯没有强制他撤离的意思。对于间桐雁夜的健康状况，他和雁夜本人了解得同样清楚，只是等待的时间到底还是太久了，连他都感觉到体力和热量被大量消耗，何况是体质要虚弱得多的间桐雁夜。
不是没有考虑过独自作战的可能。事实上在设想当中对最坏情况下该如何处理的打算还是最先被制定出来的。
作为阿其波卢德家的家主，就算以个人名义出战，他所肩负的也不仅仅是自身荣誉而已。有这样的因素存在，使得肯尼斯必须考虑的内容远比孑然一身的雁夜要多得多。
拥有自信并不等同于狂妄自大。肯尼斯自然不是抱着必死打算才踏上冬木市的，但做好最坏打算才更能让自己的战斗无后顾之忧。如今，在阿其波卢德家正保留了一份一旦接获肯尼斯不幸战死的消息之后要如何处理后续事宜的文件。身后事对于亡者自然不具备什么意义，最优先考虑家族存续发展才是现任家主的责任。单只是站在这个角度来看，阿其波卢德家就再找不出比肯尼斯更娴熟老练的优秀主事者了，这也正是自他上位后受到拥戴的原因。
以上都是题外话。
眼下形式未明，前往诱敌的Lancer迟迟未现身，不止是雁夜用毅力来对抗刺骨寒风，肯尼斯也渐渐开始有些不耐烦。
所幸，邀战的行为收到了成效。客人们终于踏上了为他们准备已久的战场。
让人感到意外。那是两位同行的年轻女士。
其中之一从外貌上来看毫无疑问是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如冰雪凝结般雪白无暇且精雕细琢的美丽面容，与那身华贵奢侈的装束倒是极为般配的。
立于她身前的男装少女则有着端庄又凛然的气势，娇小玲珑的身躯穿着一板一眼的男式套装西服却没有违和感，似乎是早已习惯般的坦然自若。
从肯尼斯所站的位置是看不到自己那持枪的黑发英灵的表情的，但他不禁无声发笑。
祈祷对手是女性以便英灵顺利使用魅惑术的取笑言犹在耳，结果当真就遇上了，并且似乎还是“Master与Servant同为女性”的花一样华丽的组合。
究竟算是迪卢木多的幸运抑或是不幸，这大概是只有神明才能够回答的问题。
肯尼斯嘴角的笑容带着冷意，静静等待着枪兵将要如何去应对。
迪卢木多能感觉到主君正使用幻术掩去身影在自己身后的某处观望着这边。
就算魔术师通过术法手段阻断了气息也隔绝不了Servant对自家Master的感应，脑海中几乎直接就能感受到魔术师此刻充满嘲弄意味的念头。
如果不是正面对着敌人，作为战士实在做不出转身飞奔回去的事情，迪卢木多真想立刻就冲去向主君大声表白遭遇此种巧合的自己有多么无辜和无奈，仿佛对他而言连幸运E都已不再是难堪的低数值而是最有效的佐证。
他记得清清楚楚，金发贵族是用怎样一种口吻轻笑着说“别让我小瞧了你，我勇敢的骑士阁下”。
然后现实立刻就给他带来这样一个让人“感激涕零”的机会……
迪卢木多为来自命运的无情嘲笑苦恼不已，而此刻，站在他对面的那位银发女士还在不满的斥责他“对于一个有夫之妇使用魅惑术这简直无礼之极”。
他觉得自己耳边几乎都可以听见主君那熟悉不过的冷笑了……
“……抱歉，我无意冒犯，但这于我亦是无可奈何的诅咒。”
朝对方略一欠身，迪卢木多收拾起满心的凄苦，向男装的少女英灵正色道：“相当凛冽的斗气啊……我想你是Saber吧？面对即将一决死战的对手，却无法互致姓名实在令人遗憾。”
“原本也不是为了各自的名誉而战，你也发誓将你的枪献给此世的主君了吧？Lancer。”
从武器上也立刻就确定了他的职阶，少女空手而立却是气势不凡，从她身上丝毫找不出女性的娇柔弱气，而是以对等的对手身份堂堂站在黑发英灵面前。
“说的没错！”
那个银发女士避开了和他的目光接触，但Saber的抗魔力则相当之高，坦然直视他亦没有被迷倒。和普通女性那种只一眼便眼神发直的模样完全不同。迪卢木多极少见到这么爽朗刚强的女性，既然注定要和对方兵刃相交，那还是这样有骨气的对手更合自己的心意。
是的，既然已经向自己的主君慎重宣誓，那便要彻底贯彻自己的誓言才行，哪怕一边诅咒着命运的捉弄、同时背负着污名也必须……
“那就——开战吧！”
双方拥有的强大魔力夹带着气流相互碰击，斗气涌动瞬将空间分隔为对立的两块。风压吹乱了英灵的头发，却无损其战斗姿态的挺拔。少女的西服装扮在汹涌的斗气中被战甲所替换，由魔力化出了充满武者气息的全副盔甲，包裹在天蓝色古式裙摆之上倒是丝毫不显突兀，别有一种独特的魄力。
比起Saber身后站着负责支援的搭档，看似独自奋战的Lancer就显得有些孤立无援。但究竟Lancer这边的Master是由于尚未建立主从之间的信任还是其他缘故不愿出现呢？这反而令Saber及爱丽丝菲尔更为在意。
迪卢木多握紧手中长枪，他自然清楚自己的主君没有现身的原因。
他将要迎接自己在圣杯战争当中的第一个敌手，魔术师亦非是自个儿找了个安全的位置只动口指挥。这已经是交托了相当程度的信赖了吧？而他，必然不会辜负这份弥足珍贵的信赖。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20.1-2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