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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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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坚持要搬回学校宿舍。严北在电话中说他很生气,公司已多日乌云罩顶。我冷笑,他不愿见我,不与我说话,又不肯让我搬走,世上哪有这个道理?
在我绝食两天后,严北出现在了露华公馆,苦笑对我道:“你倒是清楚他舍不得你。”
我心底酸痛不已:“他哪里会舍不得,他巴不得丢掉我这个包袱。”
我搬回了宿舍,笨拙辛苦的与不甚熟悉的室友缔结友谊。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活在只有陆城的世界里,他成功将我塑造成了一只不知世事不懂人情,只为他而活的金丝雀。
一年多后,他与市长千金秦蓉的订婚典礼之豪华之盛大,不知羡煞多少人。整个下午我一人在琴房里一遍遍弹贝多芬的《悲怆》,越弹越觉自己幼稚悲哀,这有什么用?他听不到,他已经不要我了,他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
我伏在钢琴上像孩子一样大哭。
门外有轻微的声响,我心一跳飞快循声望去,却看到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我站起身,按捺住失望,面露防备的对那人厉声道:“你是谁?私闯民宅是违法的!”
那人二十多岁的模样,面容儒雅俊美,听言噗嗤一笑,走近来,朝我伸出手,露出洁白牙齿:“你好,我是陆礼。”
“我二哥今天订婚,我回国来观礼,却不小心在途中丢了行李与手机,只能来露华公馆找他。人没找到,却在楼下听到琴声,好奇之下就上来了,如果有冒犯,请见谅。”他说话时忍不住笑,道的歉毫无诚意,还向我眨眨眼,“另外,我是拿钥匙开门进来的,‘私闯民宅’这个罪名我可担当不起。”
我擦干眼泪,冷冷道:“他不在这里,你可以走了。”
他丝毫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自觉,站在我面前细细打量我:“你一定是陆笙吧,果然长得有点像。”
我向来容易被转移焦点,讷讷问:“什么有点像……”
他一脸理所当然:“当然是和你母亲程筱啊。说来,你母亲还是我二哥的初恋情人呢。”
我全身的血液和骨骼骤然冻结,一颗心直直落下去,如遭雷击,手脚发软,面上却强撑着说:“我不知道。”
他鸠占鹊巢的坐上我的琴凳,双手在琴键上滑动了几下,弹了一小段《小熊圆舞曲》才转过头来:“你不知道?你母亲当年是我和二哥的钢琴老师,当年啊……”他目光有些遥远,摇摇头叹道,“虽然比我二哥大了十几岁,却也是个气质极好的美丽女人,可惜让我家老爷子最后一棒子打散了鸳鸯。”
“说来是陆家对老师不住,那会儿我二哥要与她私奔,被老爷子发现,后来出了意外……听说她后来再不能弹钢琴。”
他又叹了声气,似乎很是伤心的模样,望了望我又微微笑起来:“我在国外听闻,自老师过世后,二哥就将你带回家,还为你建了露华公馆,又听严北说他很喜爱你,将你当做亲生女儿看待。所以我一直很想见见你……”
“够了!”心脏已被踩得血肉模糊,痛不可抑,我无法忍受下去,颤抖着尖声打断他,“不要再说了!
他愕然不动,我径自越过他,逃难般奔回卧室关上门,全身脱力一般,跌坐在地上。
原来自始至终,都是我这个小丑在自作多情。
傍晚时分我平静下来,打开门,陆礼站在门前神色愧疚,大约是肖叔与他说了什么:“对不起,我不知你对我二哥……”
我打断他:“订婚典礼早开始了,你快去吧。”
他说:“小公主这么伤心,我得哄她开心。”
我讨厌他的油腔滑调:“你走吧。”
他牵起我,不顾我挣扎朝琴房走:“什么劳什子订婚典礼,不去也罢。来,钢琴大师要给荣幸的你独家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