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楼》宁泊远

19、年华逝

　　华珠在大厅等得几欲睡着的时候，有个艳女来推她道：“花漾姑娘开始接客了。”
　　原本还十分混沌的大脑此刻就清醒过来，连连又是福身，又是道谢的。艳女见了有些想笑，头一回见到这么客气又有些呆气的顾客，不由得嘴角弯弯的。
　　还是照旧由人带着去三楼小姐闺房。华珠进去了，艳女便帮着掩上门。
　　此刻花漾还有些不适，神情恹恹的斜靠在床沿上。眼角微微上挑的看着华珠。忽然又觉得眼熟，想了一会儿便想起她是同秋华一起来过。
　　“秋华不在你这里？”华珠四下里打探了一会儿，房间里除了她和花漾，便再无任何人。
　　“秋华？！她啊，早离开望月楼了。公子想要找她，怕是来错地方了。”花漾答。
　　华珠倒也是明白人。亦不多问，点点头，欲转身走人。

　　春实的闺房里，她正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描眉，只点了一根红烛，火光闪烁不定，火苗摇摆着几欲熄灭，却又重新亮起。
　　窗口便悄无声息的多出了一道黑影。
　　“她是来找秋华的。”
　　“秋华？！呵，看来这个傻姑娘还真拿秋华当做姐妹了。”她的手仍旧是继续描绘着眉梢，眼睛笑得弯弯的。
　　“继续派人盯着。”
　　“是。”说罢，黑影便消失，春实却盯住镜中的自己暗暗出神。
　　一张未施粉黛的脸，眉只描了半边。这样一张脸，说是艳丽，比起望月楼中许多艳女都不及。顶多算是清秀的。也不知这样一张年轻的面容维持了多少年，但心态却越来越老，老到脸上的神情都变得倦怠。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黑漆漆的，如一个空洞。
　　她看着厌倦了，索性将眉笔一扔。出门去唤碧水。碧水住在隔壁小隔间里，这是三楼闺房的设计。主仆之间房间分割开来，一大一小。这样，小姐们既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又可以及时传唤到女童。
　　此刻的望月楼，一楼大厅来人陆陆续续。仍旧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小隔间里，碧水蜷着身体睡在床上，屋内没有点蜡，漆黑一片。
　　“碧水？”
　　大抵是太过乏累，碧水竟没有丝毫反应。
　　于是春实走近。碧水像似被噩梦缠身，神情痛苦，双手紧紧绞着胸口。春实推了推，碧水乍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都怪奴才睡得太死。”
　　“不妨不妨。”春实见她如此害怕，倒真是不习惯。顿了一会儿才说：“去传准备上好的酒宴送去花漾的房间。”
　　“是。”碧水亦不迟疑也不多问。倒是仍旧跪着。春实原本想要抚她起身，但最终是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转身走了。
　　回屋之后，她拨了拨红烛，红烛闪烁了一会儿，灯就息了。
　　黑暗中，一个男人贴近，春实闻着他的气息，仍旧他紧紧的将自己箍在怀中。
　　“现在望月楼人人都怕我，仿佛我是一个魔头一般。”
　　男人听闻，低哑的咯咯笑起来。过了半响道：“人人惧怕你又为何不好？！这种万人之上的感觉，你可要慢慢习惯！”
　　春实听后怔愣，不由在心中感叹：是呵，这望月楼里人人害怕自己，如今却只能对他说句真心话。实在可悲。想到这里，不由又是一阵抗拒。
　　男人仿佛看穿了她，仍旧低哑的笑着道：“无论你如何挣扎，你终究是逃不了的。如若这一世我想要你，你就注定逃不掉。”
　　“是吗？”春实听后，张嘴欲说什么，但最终放弃挣扎，原本挣扎着的手像秋日的落叶一般，垂落下去。
　　回应她的，只有无声而霸道的吻，连同她的气息也要夺取一般。

作者有话说

　　最近赶文中ing~~字数少了点，求谅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