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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归山 ...

  •   我的视线从那桂树底下收起:那繁茂至极的桂花落的一地都是,像一层金黄的毯子,绣花鞋踏上去,都被淹没了些许。
      “周大哥,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想着,这班竹村中诸人,平日里,也是面目慈善,也算是薄有交情,但一遇到觉得威胁到他们之事,哪怕是毫无证剧,亦是不见一丝仁慈。那云溪村离这里如此之近,风声总是会传过去的,更何况,那村中村民与我亦是不识,怎能不为流言所误?既然如此,我又何苦去坏了你在村中名誉?”

      周长治亦是稳重之人,他心中岂是没有想到我所想的这些,不过是交情颇深,于心不忍罢了:“即便如此,你也去住上几天,好缓缓,你看君竹这伤,也得养养……”
      他一说君竹之伤,顿时我眼中便泛出泪来,我不敢想像,若是今日,我……人心难测,如今,我又岂敢让他在那人多之处呆着?又何况,这会给周长治带来多少麻烦?
      但,至于要去何处,此时,竟也是十分迷惘。
      “谢谢周大哥了,我的伤无碍!”君竹的声音传来。
      我连忙回过身,低着头,将他搀好,他亦不客气的将全身气力放在我身上:“不过,倒还是要沾周大哥的光,周大哥亦知,山鬼他们住在你家茶山后山上,我与阿繁正打算着要去打扰他们,一起做个伴。”
      我心中一动,去与山鬼他们一起么?
      “这个,不需得问问他们么?”我觉得与他们一处,隐居于那山头,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我们这样想,他们是否欢迎,还是得问一问的。
      君竹微微的笑:“梓归不是避了人在里头么,我刚才进去问了她,她十分欢喜,此刻已先回山头去了,说是去备好东西好迎我们。”
      听他这样说,我心中松了一口气,一日里漫着潜不下的心酸慢慢的淡去。而周长治听闻我们要去之处至少还在他能至之地,亦十分安心。眼看着天色已不早,便嘱咐我将屋里要带之处且收一收,这班竹村,却是不能呆了……

      进了这本是杨家旧宅的屋子,想着一年多来的日子,院中一草一木,屋里一墙一席,都是十分熟悉之物。窗前饮酒的日子,案上做画的日子,堂厅里一起吃火锅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
      心中突然涌上的愁绪,立于屋中,却不知道从何收起。君竹替我做的书案,矮榻,豆丁的小木马,周长治这一年多来替我收罗的话本子……晃了一圈之后,竟是只将清浅的画轴收了起来,握在了手中。
      “将衣物收一收就好。”君竹轻轻对我说道。“回头,我在们他们大木檀下盖个屋子,然后折他们的木檀枝子我给你做家具可好?”他知我心事不爽利,故事逗我,我想着那画面,也忍不住得的抿嘴笑了一笑。
      “是啊,书本什么的,回头我替你收了,送上去。”周长治也说道。
      我点了点头,进了房子,将三人的衣服理了理,包成了几个大布包子,阿福一起拿着放上了马车。
      周家马车一路上走出了班竹村,因着家丁人数众多,手中又拿着棍棒,周长治在周边几个村中亦是有着名望,虽还是傍晚时分,那平日里还算喧闹的街上竟都闭了户,一个人影也无。偶尔传来一两声门飞快关上的吱呀之音,还有几声孩童的啼哭。

      到了周家大院之后,休整了一下,我手中拿着的包袱里面装的是君竹的药还有清浅的画。至于那几个装衣服的布包子,阿福已放到了院中里。是夜,天黑之时,虎子轻轻跃下在周家院中,山鬼笑盈盈的下了来,替我一起扶了君竹,拎上了那些衣物。
      周长治,阿绣,连生他们此时也都不曾去睡,这会子一一站了,阿绣眼中隐隐泪光,在火烛之中亮闪闪的,却是连生扯了扯她的袖子,“不难过啊,咱得了空我就带你上山去看他们!”阿绣听了,将头往他怀中埋了埋,小小的身子轻轻的颤抖着。倒是劝她不难过的连生,此时也低了低头,吸了吸自个的鼻子。
      “这两日我便上山去看看你们。”周长治说道。我点了点头,强笑着与他们几个说道:“我走啦,回头我当了那山大王,建了行宫,你们记来来做客!”
      说的那几个都含着泪笑了。

      这沉沉的夜的山顶,已临冬季,群山萧瑟,风从山下来,似乎股着大力从前一个山头呼啸着涌向下一个山头。我的发丝乱在风中,甩在脸上,有一丝丝的生疼,感觉体温在一丝丝从身上流走。
      从满目的发丝中仰面看满天繁星,一闪一闪,冰凉的光茫,像易碎的琉璃反射着光。
      大檀木下是,是零散的无数粗竹,青青的色彩在夜间看不出来,但那浓郁的竹香却扑鼻而来。白衣的天觉在檀树下站了,白衫在风中扑展,看我们来,也不来接,只是见我们走近了,却闭了闭眼,喃喃念道:“入我清净地,白莲月下开。”
      声音碎在风中,零落的飘进我耳里。我点点头,如此这般,未尝不是福气。
      天觉慢慢向那缀着圆月的坡地走去,背影隐成一道流云。
      梓归将我们送上了檀树上的巢,傍晚时,她已将被褥送上了山头,此时已在巢中铺好,豆丁小小的身子陷于其间,一只一脸委屈的锦狸被他抱于臂间,一动也不敢动,只是骨碌骨碌的转着眼,露出满满哀求之相。我淡淡的笑着说:“你去吧!”时,它便快速的从豆相怀中蹿了出来,一转眼,不见了踪影。
      “你们晚上便先住这里,明日开始,我们便开始造竹屋子。你看,青莲和锦狸们已伐了许多青竹来了。”
      “那你们夜间歇在何处?”我关切的问道
      梓归面上一红“我们并不畏寒,你不用管。”说完便转身跃了下去。

      檀木竹丫繁密,此时树上还挂着些许未落光的叶子,倒是挡了一些往来风疾。这一天里,过得似乎相当疲累,此刻一松下心来,便觉得疲困异常。小心的将君竹扶好,让他的伤口尽量不碰着慢慢的躺了下来,然后便窝进了被窝中。被窝依旧是我平日里熏的熏香味道。只是,零星的冷风拂过脸,仰面是,满天的繁星,鼻中亦能闻到那檀香,竹香,山林之香,这一切都在告诉我,一切都变了!
      君竹将手横过豆丁拉住我,静静的在夜中开口“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半晌,我淡淡的“嗯”了一声。

      也不知是几时睡去的,夜里迷迷糊糊中睁开眼之时,却顿时感到一股浓重的阴冷之气,与天气寒冷不同,那是一股透在心间的阴冷,我顿时一个激灵。
      君竹却迅速偎了过来,将我与豆丁一起包在怀中,在我耳边轻轻说道:
      “是地府的人,阿繁别怕,应是快走了!”
      我轻轻的将手撑在巢边,低下头去看那巢下。此时大檀木下竟聚集了无数的灵体,一个搭着一个,密密麻麻,竟占满了整个山头。绿的毛竹在他们的肩上被一个个传递着向前,最后落在那山边坡地上。
      耳中有梵音扬起,我心中恐惧顿时像那日光下被蒸发的水气一般,无了隐踪。
      轻轻问到:“他们在做甚?”君竹脸上亦是奇幻之色,说道:“似乎是在替我我造房子……”
      果然,他话音未落,那坡地上,粗大的毛竹慢慢的被垒了起来,竟然十分迅速,几间竹舍便立了起来。
      他们似乎在与朝升的太阳做着竟争,眼看那竹舍一点一滴的落成,那朝日也一点点的将天空晕开一抹红色,当最后一根毛竹被搭上房顶之时,太阳远处重山的山顶挣了出来,一瞬间,那成千上百个白色灵体瞬那间消失。
      天觉宏亮的声音正大光明,一层一层,密密匝匝扑天盖地的涌来,阳光暖阳阳的降临了这个山顶,虽消失了不见了那满天繁星,但那草地叶片上朝露的光茫却更是耀眼。

      那竹屋边,似乎站着几个人,我在巢里,看着那在光中隐成的几抹剪影,眯着眼,似乎是天沉,梓归,叔启……还有罗睺。
      罗睺,罗睺。在昨日那一天将心反复揉搓的过程,不是没有想到过他。只是,我有我的骄傲,他有他的骄傲,最最重要的是,君竹有君竹的骄傲。更不能言的是,我不怀疑,罗睺为人,既应了等我在一下世,他便能让我在这一世完整的过完,会佑我平安。许是这种深信的不疑,即便是在昨日那种失控的情况下,仍是能缓过神来,不曾过份失控。
      只是,心中仍有疑惑,昨日,为曾不见他来?
      只是,这种疑惑,却也有着难言的苦涩,又何必有苦涩?

      那边,君竹清亮的眼神在朝阳里,却璀璨胜过那草上朝露,他微微仰着头问我:“要下去打个招呼么?”
      我缓缓的摇了摇头,“不必,既然约过不见,就不见罢。”
      远远的,叔启转过身来,似乎看到我探出的头,他回身说了句什么,朝阳中,罗睺的身体似乎僵了僵,却只是在仲怔之间,他却是连头也未回,向那草坡大步的走了下去,一点一滴的,淹没在芳草离离的坡头,朝阳闪闪烁烁的阴影中。
      不如,不见。

      我沉沉的吁出了口气,转身向君竹:“都怪我,今后,我们只能在这山头当个隐士了,你可介意?”
      君竹笑着说:“说到隐,我可比你习惯,你忘了,我家中,心前也并无什么邻里。”
      想起他父母的竹屋子,也确然是这样,我轻轻的笑了笑,但又转念一想:“近来你倒不常回去,此是此事一生,对你家中可有什么影响?或者,改日里,我们一起去见见他们?说来,我也该正式的去拜见他们才是!”
      君竹怔了怔,突然低了低头,少年抽了抽鼻子之后,抬起眼看我,那笑容深深的逼进了眼中,与那朝阳暖暖晒在手上的的感受相同。
      他正要说什么,豆丁此时却翻了个身,一个大脚丫子踢到了他身上,只见他面容一紧,而豆丁却还不曾醒来。我忙把豆丁往我身边挪了挪,君竹却笑道:“我们下去吧?”

      我们下来之时,天觉已到了树下。而他似乎也是个良医,此时见君竹下来,便引着他走到了一边,要替他看看身上之伤。叔启见了我,却是父远远的招了招手,我慢慢向他走去。
      白露未晞,裙摆上转眼便湿湿沉沉的沾染上了不少。
      到了竹屋面前,叔启笑着迎我,风吹草浪,天地一片广阔。
      竹屋就在眼前,竹香萦绕。我抚上门前一节门廊,手中传来大竹节子如玉冰凉的质感。心中对叔启十分感激,竟动了百鬼夜行,将这竹屋一夜之间砌成。心中感激之情沉重,但嘴上却不知如何说道。
      叔启知我甚深,看我面色,此时便笑着说道:“这可不是我的功劳,说来,还需多谢平等王借的这些灵体。”他顿了顿之后,却又说道:“阿繁可曾看见,阿修罗王亦是来过?”我手上紧了紧,却不回答。叔启叹了口气。
      “近几日,阿修罗王却不在阿修罗界。却是因为上回的镜聻之事,去了西天如来处。那聻因再死这恶念太强,若不在如来佛身边以波若波罗蜜心经净化过,却仍是恶魂,阿修罗王亦不得不除之。佛主仁慈,允了阿修罗王之请,只是要阿修罗王亦一同受经净化。阿繁亦知,那波罗波罗蜜心经,本对阿修罗一族有弱化能力之效,谁知其间你竟出了这事,而阿修罗王亦不曾感知到。待那聻灵净化完成,阿修罗王回途中得知你之事,赶来之时,事已如此。只是……阿繁,你心中,不要怪他。我瞧他虽不说,却是难受的紧……”
      我打断叔启之话,笑着说道:“我不曾怪他。”
      叔启探究的看了看我,我冲着他笑的自然,他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你确是不曾怪他。”顿了顿之后,他却字斟句酌的说道:“或者,你这方际遇,亦是佛主之意。”
      我怔了怔,细思了一回,心中有些惊,面上却是一笑:“可不是么?”

      未来如看不见的小径,漫漫茫茫,容不得我们这些凡人妄自猜想。那大自在的佛陀心中如何安排,又哪容的谁去说长道短?或者是这样,又能怎样?既然已定了这一世,谁的安排,只要不违背本来的意愿,便由它吧。
      叔启又想了想,眉间有丝担忧:“阿繁,身为花神,乱了花时,又被凡人见了个正着,此事,有阿修罗王在,或者天庭不会太为难,只是,你却要注意,不可随意让凡人见识到神力了!一来需防着天庭,二来,你昨天日之况,我可再不想见着了!”
      我苦笑,“叔启,你看我如今在这隐了,又怎么能随意让凡人看到神力呢?”

      在竹屋门口立着说了会闲话,便走了进去,进了那屋中,却是一愣,且不说这竹屋格居竟与杨家旧宅一致,书房的位置,睡房的位置,就连那堂厅里的八仙桌,书房中的榻子,此刻都一模一样的在房里摆着。
      我吸了一口气:“这!”
      叔启点了点头,“我也不曾发觉,阿修罗王缩地千里竟只在转瞬之间,却是都原样照搬过来了。”
      他细细的晃了一圈之后,却又叹道:“天觉法师果然是高人,这百鬼夜搭之屋,竟不曾有一丝戾气留下。”
      风穿过小竹楼,一派明爽,如果昨夜不曾见,又怎能相信此楼竟是鬼搭而成?

      杨叔启耽搁了一会之后,说是怕地府中有事,便告了辞。
      一早上,吃了若干锦狸采的果子后,我让君竹歇着,把清浅的画挂回了老位置。她与韦期倒不介意换了个地,反倒是对这小竹楼觉得分外契合。我心中道,怕是因为他们都是个鬼的原因吧。
      厨中锅碗都有,只是米粮不多,一时间有些犯愁,这饭还是要吃的,一日三餐吃野果,即便是我与君竹受得,豆丁也受不得啊!才思及此,便看到了一个探头探脑的脑瓜子。我定睛一看,却是胡八道。
      胡八道见我瞧见了他,忙腆着脸出来打招呼,手里倒是拎着一只野鸡,说是昨日里见地府中灵体被调走了不少,他原在地府受刑,见此情形,不知何故,倒是今晨听那归了地府的灵体说道,才知道晓得我们出了这事。这日里因忧着他家胡白白,便先去连生那儿看了看阿绣,晓得他们无事便上来看看我们。
      我点了点头,问了连生阿绣如何,他答了答,寻思了半晌,又咂吧着嘴说道:“你住了这山头,怕是不易拿到酒了吧!”表情十分惋惜。
      我眉头一皱,虽然落到今日隐在这山头上,于我而言,也算不得是件坏事,但君竹那身上之伤,到底是因我喝酒而起,胡八道现如今提了这个酒,难免有些让我心中懊恼:“没酒你便不来看我了是吧?我还说今后戒了这酒呢,看来,我们却是连朋友也做不得了?也罢,把你的鸡拿回去吧!”说着便将他放在地上的鸡往他那头推。
      胡八道一听,忙赔不是,说不仅是朋友,这从今往后,我们伙食上不便之处他更该尽尽朋友的本份,多送些山禽野鸡之类来。于是我便宽容的原谅了他。
      君竹伤着,我不忍让他做饭,而胡八道是个吃鸡的老手,于是我俩便埋头开始研究如何解决这午饭。米缸里还有些许的米,我想了想,拿了草地上还留着的些大竹节子,在顶部挖了小小的口,将米在草坡下的山涧清溪里洗净之后,和着山涧里的水灌进了竹节之中。这时胡八道已将鸡杀了,用泥土裹了,却是地道的叫化鸡的做法。
      先将鸡埋好,在地面上升起火来,待鸡半熟之时,将竹节扔进地面上碳火之中,待竹节烤焦之时,里面的饭已熟,地下的鸡也熟了。
      胡八道虽是人形,那刨出竹节饭与叫化鸡的姿式却还是狐狸模样,看得我与君竹搂着豆丁乐呵呵的笑。
      当将那大土块砸开之时,鸡毛连着土一起剥落,露出流着黄色鸡油香嫩的鸡肉。豆丁迫不急待就要伸手去够,被君竹速速拉了回来。而那竹节剥开冲出的竹香米香飘开之时,连天觉,山鬼都被吸引了过来。

      于是周长治上山之时,便看到我们几个围坐着分享食物:豆丁正啃着一只鸡腿子,另一只在我的坚持之下,在君竹手中。山鬼笑眯眯的拿荷叶包着一团子的竹筒饭给天觉,自己则扯了一个鸡翅;胡八道自己不吃,拉下一块好肉谄媚的递给我,面上的小心翼翼让我在心中偷乐,面上去是不动声色的接了过来。
      “我还忧着你们怕是吃不好,原来正在这儿饕餮呢!”周长治挑着眉说道。阿福跟在他后头,手中大包小包,打开了看,却也是米面之类。
      山鬼帮着将阿福引起了竹楼中,将东西安置好。我笑眯眯的看着周长治,递给他一块肉,他咬了一口,却也忍不住的赞了一声。

      初时周长治被那立起的竹楼唬了一跳,待我与他说清昨夜之事,并领着他去看了一圈后,他才叹息着说道:“怪道我今晨去你旧宅子时,已被清理一空,又毫无狼籍之态,我就道怕是有异常之事。阿繁,你总是让我经历非常之事!”
      “可是让周大哥困扰了?”嘴角有丝苦笑,轻轻淡淡问道。
      周长治眉眼中有一丝诧异,但随既然又笑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走到那竹楼后的平台子上。那是沿着向下的坡地搭起的一个平台,密密的竹子攒在一起,形成一个宽阔的台子,周边用竹子围了,在这里看着远远群山,有种悠然出世之感。
      “阿繁,这世间究竟是什么样的?终其一生,我们或者都不会明白。但明白与不明白之间,亦不存比较,不是哪一者更好一点的问题。对于庸者而言,不明白或者更是一团和气,不必甚解,清清静静,和和顺顺过完一世,是幸事;对于智者而言,若有幸规得一线天机,内心因此而达观,头脑因此而富享,亦是在茫茫尘事的一件乐事,众人皆醉我独醒。我虽不敢说是智者,但所幸,亦不是那吹毛求疵之人。你让我经历这非常之事,因果,循环,我今后生涯之中,当然会时时以此为警,做人更有准则,而后以这小智之心过愚者之生,如此人生,不得不说对我而言已是幸事。我想,待我百看之事,回想起今生,亦是会深深幸然,曾见过那别人不曾见之物,历别人不曾历之事,而这些,却是因我认识了一名叫夏季繁的女子,心中亦是会深深感激,无比温暖。”

      我眼中朦朦微热,鼻子一酸,开口时,声中有一丝哽咽,却是强忍着说道:“周大哥何曾是小智之人,分明是大智之心!”
      周长智回头看我,笑了笑,又转过身去“那我便受了阿繁你这一夸。你看,从今后,你这小隐,便要隐于这山林,我仍是那在凡嚣尘世,就权当是自己,大隐隐于市的大智了!我倒不曾知道,原来我是如此有智慧之人哈!”
      我被他逗的一乐,便也笑着说道:“那你可一定得坚强,实再觉得大智伤人之时,便来探探我,权当歇歇。”
      他深深一笑,眉眼一片光明“那是自然。”

      远处层山叠嶂,鸟鸣山间,水流石涧;清风萦于树梢,艳阳暖于晴天,在我身畔,有君竹,豆丁这样至爱之人,有山鬼,天觉,周长治这样浊世知已,更有这一谷清静,一世无为,一生又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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