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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二)为什么要喜欢? ...

  •   江同月睁开眼的时候,浑浑噩噩,甚至连自己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衣服也没脱,妆也没卸,蜷缩着半个身子,头发毛躁躁地,像极了一只被困的野兽。
      眼睛涩的发疼,她用冷水泡了好久,才敢走出房间。
      一切正常,看不出任何端倪。
      年后,江同月一心跟着江树成和陈梅走西串东,尽力什么都不去想,顺其自然。
      蒲了凡也了解东方春节的习俗,再加上手头的文件马上要签定,他有好几日没阖眼了,和江同月也只是偶尔通通电话,他说得多,她听得多。
      悠闲惬意的时光总是短暂。
      两个周的假期生活转眼就到了尽头,大家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工作状态。
      鹅黄的太阳高高挂在天际,温暖的太阳光的薄片掉落在被茫茫白雪覆盖的大地表面,小河和溪流并声唱着赞歌,就像一个新的王朝的诞生,越发澄净,越发明亮。
      用完早餐,收拾利落,江同月拿起包,手机便嗒嗒地响个不停。
      现在只要听见手机铃声,她的心就不由地往下沉......
      “我在你家楼下。”蒲了凡向来是简明扼要。
      从不发简讯的男人,肯为了一个女人专心致志地盯住屏幕,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认真编辑,也算得上这个女人的成功。
      江同月套上鞋,飞一样来到楼下。
      一片皑皑中,陡然的一抹黑色异常突兀。
      蒲了凡一身纯黑细条纹手工西装,外面的大衣敞着扣,手边还有袅袅余烟。
      刚掐灭烟蒂,江同月娇小的身躯便直冲冲地朝他袭来。她手臂绕着他的腰,头紧紧地埋在男人胸前,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又像是孤苦伶仃寻到了依靠。
      蒲了凡先是一愣,至少他们在一起的这么长时间她还真没怎么主动过,而后,眼角便被笑意沾染。
      “分别几日,如隔三秋吗?”蒲了凡不禁发笑,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再抱下去,你爸该下来了。”
      江同月这才抬起头,吸吸鼻子,当真往楼道里瞧了瞧。
      那眼角的湿意终究没能逃过男人的眼睛,但他无意点明。
      一路上,俩人闲聊着。他不问,她也不说;她不想说,他便不去逼她。
      车已经开到江同月办公楼前,她还未察觉,眼睛盯着窗外,目不转睛。
      蒲了凡偏过头来,叹了口气,轻的只有自己听得见。
      “同月......”他微启菱唇。
      这一叫,终于把江同月拉回了现实,“到了。”她自言自语道。
      “同月,”蒲了凡接过话头,“今晚来接你。”
      “好。”
      一直看着她走进前厅,蒲了凡才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
      “总监,您说得对,年前传得沸沸扬扬的专家,确实是刚回国不久,也确实是研究生物酶工程的,是您说的名字......”电话那头的人喋喋不休。
      “消息可靠?”
      “是研究所的人透露的。”
      蒲了凡收了线,合上双目,他狠狠地吸了口气,又重重地舒出,上下后牙紧紧咬着,两腮鼓起。
      缓了缓神才驱车离开。
      江同月一天都魂不守舍,有些话她真的憋了好多天,不见的时候可以装成若无其事,可是一旦见了面,她不知道该不该对蒲了凡说,该怎么说。
      相比之下,豪品莊园水清苑内,正热闹得很。
      蒲了凡正对面的贵宾席上,坐着一名年轻的男子,右手随意地搭在旁边人的椅背上,满脸的桀骜不驯,一看便是鹤立鸡群的气势。
      此刻,这位出众的男子正浅眯着双眼,毫不避讳的盯着斜前方——蒲了凡身侧的女人,男子性感的薄唇微抿,姣好的面庞将他的邪魅修饰得淋漓尽致。这抹坏笑,任谁,不得给勾去了魂魄。
      孟柔被看得发憷,心里一通咒骂:该死,长得还真好看。
      男子的左侧,同样是一个接近三十岁的男性,正襟危坐,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狭长的桃花眼,剑眉英气逼人。他望了眼蒲了凡,正巧蒲了凡也抬头看他,两人眼神相撞,各含深意。
      蒲了凡的作风沉稳干练,正对着的又是一个当之无愧的美男子,整席放眼望去,三个最年轻的男人中,属这头次见面的青年,最温文儒雅。
      孟柔调整了下坐姿,转过身,翻出包里的文件夹,又看了眼身边的蒲了凡,“Sam......”
      蒲了凡顺着她手的方向瞥了眼,然后思忖片刻,起身,举起了酒杯,正色道:“今天,很荣幸,能宴请到在座的几位总经理和负责人。首先第一杯酒,我仅代表个人,对齐总的订婚大喜再次送上祝福,”间隙,还不忘扭头看一眼孟柔,“关于订婚宴未能到场,在此,蒲某人先自罚一杯。”
      陪坐的人都拍手说好,一边又笑意盈盈地观察着那位被称作“齐总”的男子的脸色。
      回国两年的时间不短也不长,但足以让蒲了凡学会这里的“生存之道”,并且驾轻就熟。
      对面的男子若有所思地朝孟柔的位置望去。
      “其次,”蒲了凡拿过酒杯替自己斟满,又接着说,“我还要代表Medicine研发部,感谢齐总、王总、韩部长,”被蒲了凡一一点名的几个人也陆续拿起了酒杯,“这虽然是我们的第一次合作,但是请大家放心,MDC一定会让你们看到诚意。”然后,又仰头干掉。
      没等男子张嘴说话,那个被搭着椅背的人倒先开了口,“合同还没签订呢蒲总监,你是否有些着急了。”语音刚落,赵晓岩便感觉到身边男人眼神里的犀利,虽然只有一瞬,也足以吓得她赶忙缄口。
      周围的人都怔了一怔,不知接什么好。这个圈子,谁人不知赵特助和此男子的关系,这时候,谁敢乱说话。
      蒲了凡低头笑笑,“我想......齐总应该,已经有了想法吧。”
      男子不动声色,嘴角挽起一道好看的弧线,也举起酒杯,和大家一饮而尽。
      见气氛有所缓和,众人才纷纷活络起来。
      瞧瞧,一个个也是南云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还要看着别人的脸色吃饭,生活啊!还真不容易。孟柔暗自嘲讽,心里说不出怎样的感觉。
      方才那名说话的女子眼神扫过孟柔,若说带着七分不屑,那就还有三分敌意。
      的确,蒲了凡话语间既表明了来意,又不失礼数,不卑不亢,有条有理,没什么可以挑剔的,她也不过是在借机向某人宣示罢了,宣示她的地位。
      她要透露给她:我才能坐在这个男子身边,我才敢肆意发言,即便你是他的未婚妻,我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
      没错,这男人就是南云市乃至周边几大城市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齐万方的孙子,方堑集团现任董事长齐东甫的儿子,齐家三代单传的,太子爷齐鸣佑,现在掌管着方堑的财政部和旗下几处产业,成家之后便可正式接手整个公司。
      他也是不久前,刚和孟柔完成订婚仪式的,她的未婚夫。
      席间,蒲了凡还敬了杯酒,对象就是那位儒雅的青年男子。“顾博士,虽然你是方堑高薪聘请来的专家,可我们也很志同道合,你钻研生物工程,我们搞生物制药,也算缘分,期待我们日后能有合作。”语气十分尊敬。
      “当然,顾某的荣幸。”两人碰杯。
      顾孟也差不多了解了蒲了凡的身份,但是对于孟柔的出现,确实感到不小的吃惊。回想几日前初见江同月的情景,心中不免疑惑重重。不过,孟柔这会儿当做不认识他,显然对他当年的绝情还心存芥蒂,想了想,便也不着急去寻问她什么。
      饭后,男人们在旁边隔断的大厅内玩牌。
      孟柔起身,走进洗手间,用沾满水的双手不时地掸一掸衣服和西装裙,一身的烟酒味,她最讨厌。
      “你爱他吗?”伴随着一声女声,孟柔这才看见门口立着的赵晓岩,面无表情,好像已经站了好久,“他不适合你,你知道吗?你们不是一路人,你们根本不会有结果的!”似在控诉,又似在哀求。
      孟柔来不及多加考虑,脱口而出,“那你呢?你明明知道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还要跟着他?”
      “爱情,有时候就是不分青红皂白。只要他喜欢,什么事我都愿意做。”
      现在的女孩儿都早熟,思想也开放。
      眼前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二十四五的年纪,甜美的脸蛋,出色的工作,原本放在任何一个真心真意疼她的男人面前,哪个不把她当宝供着,放手心捧着,可赵晓岩呢,人家偏偏不爱这口,就爱拧着来。
      女孩儿脸上的一丝丝苦笑,看在孟柔眼里,只剩下了可怜。妩媚的妆容已经遮盖了主人本该有的简单、青涩,比孟柔小几岁,却把爱情看得比她还清楚、还透。
      都说齐鸣佑是十全十美的王子,那十全十美的王子,会找什么样的女人呢?像赵晓岩一样很漂亮?还是要很温柔?很能干?大概都不是。那个女人唯一需要的,只是被王子爱上,仅此而已。
      一个女人,无论感情还是经济或精神,都应该独立,若总为别人改变,失去了自我,也就失去了本身的可爱。因为这个世上,总会有个男人,专爱你这一款。
      对此,孟柔坚信不疑。
      可还是有大多数的人,看不透。于是,有了那句古语,“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怀有爱的人,得不到承认;如,赵晓岩。不爱的人,却硬被塞到一起;如,孟柔。一进豪门深似海,一切都将身不由己。
      人生就是一段悲喜剧,而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处于悲剧,还是喜剧。
      齐鸣佑醉意很深,孟柔本想让家里的司机送他回去,无奈,赵晓岩坚持要载他,孟柔也便由她去了。
      接过蒲了凡递来的车钥匙,自己上了驾驶座,蒲了凡坐在副驾驶。一路开到公司,这才听见身旁的男人开了口:“回来还没见过同月吧?今天下午不用来公司了,好好调整一下。”
      “真的?”孟柔惊讶地张着嘴。
      “但是明天之后,方堑的洽谈案,你,负责跟进。”蒲了凡虚空点点她。
      “可是,Sam......”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要碍于身份。这是商场,商场如战场,何况,还没让你去打仗。只要MDC和方堑有着合作,你早晚要走这一步,这点你应该明白。”他轻拍孟柔的肩,“你要相信自己,Rose!”
      “......”
      “还有......”蒲了凡沉思片刻,然后,便久久没了下文。
      “老大,我知道,有些事,我来和她说。”
      顾孟的突然出现,加上这个时间点给她放假,还特意提及江同月,虽然蒲了凡闪烁其词地,但孟柔又不傻,话里这意思,不明摆着么。
      孟柔推开车门,走出去了几步,又折了回来,蒲了凡落下车窗,“Sam,thank you.”
      “嗯?”男人有些不解。
      “酒桌上你没指破我的身份......还有,谢谢你的信任。”
      “嗯!”蒲了凡没解释,只是点点头。
      当初的订婚宴并没有请多少人,齐家只是对外宣布了喜讯,说明了对方是南云市某局长的女儿。其实,只要多加调查,也不难发现是哪位局长。
      只是,孟旗柱私下是出名儿的谨慎,家里的情况从不对外公开,此次若非为了爱女,又要顾全齐家面子,他甚至不想公布这边的情况。齐家自然也按着意思,截下了媒体对女方这边或不实或猜测的报道。
      加上孟柔供职外企,都有自己的英文名,除了几个上司看过她的简历,同事们也就茶余饭后胡侃一下,没有谁真的把孟柔和孟旗柱扯上关系。再者,齐家少爷花名在外,如今身边还有固定女伴,说实话,媒体都不敢断定谁会是未来齐家真正的少奶奶。
      这么说来,赵晓岩也替孟柔这个实名的未婚妻揽下了不少头条,如此甚好,正和了孟柔心意,落得清闲。
      孟柔走后好久,蒲了凡仍在副驾驶座上,迟迟没有下车,也没有挪窝。他动了动手机,随手扔在了驾驶座上,然后放低座椅,保持着半躺的姿势,小寐。
      江同月看到短信的时候,也没在意,毕竟蒲了凡最近确实挺忙,直到下班接到孟柔的电话,才想明白了他的用意,心里温暖备至。
      孟柔的车停在蒲了凡的老位置,江同月一打眼便能瞅见,白色的BMW异常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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