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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坠毁的飞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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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说法叫蝴蝶效应,百度百科是如此解释的:“蝴蝶效应( The Butterfly Effect)是指在一个动力系统中,初始条件下微小的变化能带动整个系统的长期的巨大的连锁反应。这是一种混沌现象...... ”
既然这是一种混沌现象,混沌点来说就是一个东西或者一件事引起了其他的东西和其他的事。在顾星辰居住的地方就发生了这种混沌的现象或者说引发蝴蝶效应的一件事情:一架飞机坠毁在了绿汀市郊外。
顾星辰这几天都在金彩那里过夜。
六月的天气是可以想象的热,并不需要加以太多说明。在六月的时候,人们会说热死了,快热死了,实际上在六月热死了的人是有的。幸好空调作为一种伟大的发明解决了这个严重的问题。在顾星辰起床的时候,金彩已经去上班有段时间了。他揉了揉有点昏沉的脑袋,晚上那时而急促时而和缓的“睡眠曲”似乎还在脑袋里响着,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呵欠里,口臭和音符对半分。
床头有一张纸条,自然是金彩的字迹:厨房里有早餐,门廊有一份报纸。
......
吃着早餐看着报纸的他愣了一下,旋即又看了起来,这是一段对商奇采访,有一段他看的分外仔细:
记者:你这么年轻优秀但是还没结婚,不知道你对于择偶方面的条件是什么呢?
商奇:(轻笑)
记者:像我这样的可以吗?
商奇:如果你愿意。
......
这是一段伤风败俗的报导,顾星辰如此评价。报纸上都有头条消息,称头版。顾星辰打开报纸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电瓶打鱼机和富婆寻有缘人的广告,这种广告在一段时间很流行,如果你没看到过说明你孤陋寡闻。然后他一张张往下看,由于本末倒置,头版被他放在最后了。看到飞机在绿汀坠毁这条消息的时候,他并没有惊讶,飞机坠毁并不令人惊讶,机械的东西总有不稳定的时候。坠毁在绿汀也不令人惊讶,为什么一定得坠毁在绿汀以外呢,这对其他城市不公平,且没理由。然而,当他仔细看了坠毁现场的照片和详细的文字介绍之后就不能不惊讶了,因为一切报纸上的信息都表明那架飞机很可能就坠毁在他郊区那所房子的草坪上。
上海市。
一栋大楼的顶层,一个中年人在一间办公室里转着圈看周围的摆设,当看到墙上的一副照片时,他与照片中的人对视起来。照片里是一个老头,两撇很不时髦的八字胡,刚毅坚定的表情,还有精光闪烁的眼神都表示这不是一个寻常的老头。中年人看着照片中的老头,心情和表情同样复杂,良久,一抹志得意满的微笑像蚯蚓一样爬上了他的脸,然后盘踞了下来。他在皮椅上坐了一会儿,又一脚将它放倒,最后又费力的将它扶起。当他离开这间办公室的时侯,他脸上的蚯蚓也消失了。
他面露哀伤之色与大楼内碰面的人们低声打着招呼,拍他们的肩旁,或者与他们拥抱时劝慰一番。平心而论,这个中年男人在做这些时颇具领袖魅力,他的名字是秦通,鲸鱼投资集团的合伙人之一。
一个30来岁的女人从走廊走来,她脸色苍白但平静的站在秦通前面说着什么。最后没能控制住的啜泣起来,随即她委婉的制止了秦通的安慰举动,返身走向了走廊尽头。她来到大楼外面,上海的此时是闷热灰暗的阴天,这是雨水即将到来的天气。大楼上“鲸鱼投资”的银色标志由于没有光线的照耀,也失去了光辉,年轻女人脸上的平静已经化为乌有,哀戚失落和淡淡的坚毅随之而来占据了这张美丽的脸,她犹豫了一下拨通了电话。突如其来的暴雨,把她从大楼前的广场上逼进了汽车里,湿透的衣物和头发滴着水,但她顾不上这些,只是听着电话那端的声音,在电话通了的时候,她不知为什么又将它挂断了。
当顾星辰来到郊区的房子附近时,坠机事故中的尸体已经运走,机上人员无一生还。讽刺的是救援和事故处理还得进行,飞机着地后留下的烂摊子和死者的善后等一系列事宜总要人去解决。现已查明这是一架从上海飞来的商务机,隶属鲸鱼投资集团,13名乘员也已明确,都是该公司人员。其中包括了鲸鱼投资总裁,柳重。
蓝白色涂刷的飞机现在只剩下了大部分变得黑灰色的残骸,不难想象,一架飞机从天上掉下来,很难想象的是这样一堆废铁曾经在天上飞过。它们还留在草坪里,机头部份已经面目全非,中部的机舱顶部也破了一个大洞,顾星辰视线所能及的其他部分还算完好。飞机在他那栋房子的几十米外坠毁并停止向前滑行。房子虽然没有损毁,但也受到了创伤和惊吓,玻璃被震碎了很多片,屋顶的状况也不大好。而且也许是心里暗示,顾星辰老是觉得坠毁的飞机产生的震动也许动了这栋房子的根基,他觉得墙壁看上去变得歪斜了,似乎随时会塌掉。他问旁边一位看热闹的老人,他问他,墙壁看上去是不是有些歪斜,老人眯着眼睛,透过厚重的镜片和二百来米遥远的距离仔细看了会儿,然后摇摇头,没歪。于是顾星辰也就觉得自己对墙壁的看法是心理作用了。
虽然有进入房子察看一下破损情况的必要,但即使是此地户主,按程序现在应该也进入不了救援人员所设的隔离带,相关情况过些时间才可以了解了。况且在柳重死后,顾星辰还有比察看房子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看着来电的号码,他恍了恍神,这一起事故对他来说可谓离奇。熟人兼自己生意上合伙人乘坐的飞机从天上掉了下来,差点掉在自己的房子上。而打电话来的人则是熟人的女儿,这一切顿时让他有些找不到分寸。他没有回电,而是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我会去参加你父亲的葬礼,还请多保重。”过后,他觉得自己措辞也许太过客气生疏了,也许加一些安慰的话语进去比较好,可是短信已经发出去了。他认识刚才打电话来的女人是在五年前,这个女人是柳重的女儿,名叫柳青,而认识她父亲则在认识她之前。
20岁的顾星辰从死去的爷爷那里继承到一笔数百万的钱财,这些钱财是在他童年时遭遇车祸死去的父母所留下的。
年少起即使是父母健在的时候,他也很少能得到忙于生意的父母的关照,至于他爷爷对他的管束,如果有的话,也没起什么作用。因为顾星辰似乎一直都在不服管束的年龄段里生长,这一点现在也没有改变。
要么他早就成熟了,要么他永远都在成长。这样一来,在别人眼里,我行我素和偶尔的离经叛道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了。顾星辰认为没必要非要得到别人的认同,他还认为旁系的亲属不会比寻常朋友更值得自己依靠和信任。因此在爷爷死后,他断定自己已经成了家庭里的唯一成员。这种观念使得他开始完全独立生活和行事,在他爷爷坟堆前的蜡烛还将熄未熄的时候,他就离开了那个他呆了20年的城市,一同抛在脑后的还有那座城市里被他上了几天的大学。
我得换个精彩的活法,在开往上海的列车上他已经许下了如此宏愿。列车抵达上海之前行驶了一天一夜。这一天一夜的时间,因为初次外出闯荡的紧张和兴奋,他对到达上海后究竟要怎么生活展开了充分的思考和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