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角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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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漫步在去治疗室的路上。不，不算是漫步，我走路的速度有些快，毕竟我还是不太喜欢这里的气氛。
房间是纯白色，推了门出去看到的瓷墙还是白色，各个白鼠房间的门也是白色。上帝知道，我对白色已经审美疲劳了……而且，我还得穿着白色的衬衫。我还是个“白”鼠。
你懂我的心情吗？哦，我简直想把我在外面世界学过的污秽话全部说个遍。
“嗨，吉斯尔，你在这干嘛呢？”
一道略微熟悉的微弱声线打断了我的思绪，偏头看了看，是与我关系不错的白鼠。他正向我这里缓缓走来。这个白鼠经常跟我在一起聊天，不过，我觉得他只是想从我这里获得乐子而已，关于外面世界的乐子。
“我？我接下来要去治疗室。”
闻言，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那副瘦骨嶙峋的身子抖了抖，像是风一吹就会倒似的，畏畏缩缩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个真正的老鼠。
“是吗？——那么吉斯尔，祝你好运。如果你能回来的话，我还想知道更多外面的、有趣的事情。”
我没有搭理他那有些虚伪的笑容，也没有深究这句话的真心与否，昂了昂首，“没事的，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死的。”
——我怎么可能会死？他们不会让我死的，这群狐假虎威的医生，他们敢动我吗？
“对了，吉斯尔。”
我顿住身子，转头看向那个白鼠，我实在不明白他还有什么好对我说的——对他来说，我可是去赴死哟？
“我一直不知道，你的治疗课题是什么？”
我转了转眼珠，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告诉他。我的视线在他那凹下去的瘦削脸颊随意的扫了一遍，挑起眉。
“——是记忆。”
没有理会他歪着头不解的神色，我慢慢的走向治疗室的门前，和前几次一样。嘈杂却不算吵闹的交谈声远远地就传进我的耳朵。
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十分复杂，有人开心也有人难过。大概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淡定自若。
啊，吵死了！像苍蝇一样，吵死了。
我的双手不由得捂起了耳朵，恨恨的皱起了眉头。这群渣滓，早点死了才好！既然这么怕受折磨怕死怕疼，还不如直接结束自己算了。
这么想着，我果然还是觉得整个研究所里只有劳伦是特别的。毕竟他可不会像这些白鼠一样令人烦躁。也不会做徒劳的事，虽然他的那套“白鼠论”，我完全不能理解。
时间一会儿就过去了，待到医生报到我的名字的时候，我走向前去。
“吉斯尔？”
“没错。”
他便给了我之前试验的单子，我随意地在上面签了字，连看都不看就给了他。他抬眼看了看我，没有多说什么。
哼。我冷冷地笑了一声。
“坐在那里。”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像个椅子一样的机械设备，我顿了顿，向前走去。
金属制成的铁椅——我这么称呼他，即使是生活在外面世界的我，也不知道这种设备到底该成为什么。
我的双手放在铁椅两边的手柄上，随后周边的助理医生便用铁椅上自带的皮带一样的东西锁住了我的双手和腿。
哦，拜托，我不会逃的。虽然那真的很痛。
不过我也就是想想而已，如果真的提出不想被锁住这种要求，就算是我，我猜也不会被许可的。这点我还是十分有自知之明的。
然后们把一个圆环形的横条金属铁圈套在了我的脑袋上，并用一些奇怪的玩意儿把它固定好。
我讨厌这种任人摆布的感觉，恶心至极。但就像劳伦说的一样，我必须习惯。
至少现在。
我砸了咂舌，有些无奈的抬起头与我对面掌控铁椅控制的医生对上视线——
“喂，我可是吉斯尔哦。”
我用口型这么对他说着。
那个医生抬头愣愣的看着我半晌，然后露出了微笑，向我点点头。
——看吧，这群势力的、令人恶心的家伙。
为什么劳伦要那样尊重这么恶心的他们呢？为什么他就认为白鼠一定比医生低贱、并且不能违抗医生呢？
喂，我说，人与人是平等的吧。
劳伦一定是被这个可恶的研究所给洗脑了，他的思想与我格格不入。
这么想着，我望着那群医生的眼神变得恶毒起来——我迟早要报复你们，像我以前那样。尽管对目前身为白鼠的我，你们已经够仁慈的了，可你们这些人渣，伤害了我的朋友劳伦。
让我想想，等我知道让劳伦受伤的医生是谁时，我该怎么惩罚他呢？
——杀了他吧？把他尸解之类的。
我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
“——治疗开始。”
我闭起眼睛，心里默默地在想这次的强度是多少呢？是会比上次高吗？还是低呢。总之，不会伤害到我的记忆就是了。
我一直不清楚他们给我的治疗到底是什么，刚开始，我以为他们用那个铁圈一样的玩意儿绑上我的脑袋是想电击我。但等我接触后，我只能说，这完全不是电击。这比电击疼多了。
有多疼？很简单，这只是头疼。
但如果你能想象，那就像是一千只蚂蚁在啃咬着你的脑袋你的脑髓。等你好不容易熬过去，于是那一千只蚂蚁突变成了一千只蛆虫，在你脑海中慢慢蠕动着它们那恶心的肥胖躯体，还有一些我不知该如何描述的痛感，如此循环反复，你会有多难受。
哦，光是想象我又觉得恶心了。但这些就是我接下来要经历的。
我不禁坐直了身子，像是个等待神罚的罪人一般。
治疗是慢慢增强的，最低级的就像是单纯的头疼。这种痛感对我来说毫无压力，只是慢慢地，那种痛感渐渐增强，像是本来只有一只蚂蚁，变成了十只、百只、一千只。
我有种想要双手抱住头的欲望，但无奈双手被皮带牢牢地锁在椅柄上，双腿也是，动弹不得。
再忍一下就好了……再忍一下。
我不由得皱起眉头……我猜我现在整张脸的表情都扭曲了，那样子一定很丑。
我只需要再忍一会儿……我的治疗时间一般都比其他白鼠短得多。因此，在我接受治疗时，最有效的催眠语就是这句话——当然，它是有实际效用的。并不是我用来哄自己的。
诶？可恶，怎么时间过得这么漫长呢？
我有些受不了了，刚刚至少过了三个循环。我头痛欲裂，咬紧牙齿。恨恨地想这次的强度未免也太大了吧？
我努力地睁开右眼，半眯着看向对面的控制医生。希望和他对上眼神，并且他能识相地停下我的治疗。
对上眼神时，我故意露出一种受不了了的难受表情。那个控制医生有些惊讶地看着我，等等，他为什么惊讶？他绝不可能是因为觉得我想增大剂量。那么，这是为什么？
然后那个控制医生露出了一抹令我有些心惊的微笑，右手一推按钮，在我瞪大双眼还没反应过来他干了什么的时候，头部的痛感一下子如同大山一样压了下来，我从来没有接受过这么高强度的治疗。
在我还不可置信的刹那间，我毫无意外地、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8.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