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院的小白鼠》柏秦

9、9.处置

　　——我被背叛了？

　　没错，我被背叛了。吉斯尔被背叛了哦？

　　我闭着眼睛在脑海中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这个事实，尽管越想我的头就越痛。但我如何也不能从这个震惊中走出来。

　　那个医生……他妈的都做了些什么？他不知道我是谁吗？哈啊？我啊……我可是能把他罢职的人哦？

　　我想我也许是躺在病床上，于是我缓缓地睁开眼，正好对上奥斯那撑着腮帮，百无聊赖地看着我的样子。

　　——“哦，醒了啊？我的大少爷。”

　　我没有搭理他的话，环顾了一下四周。是自己熟悉的地方，看起来应该是检查室没错了，于是我缓缓的支撑起身子，皱着眉头坐起身来。

　　“那个医生现在怎么样了？”

　　“啊，被处理了哦。”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他是新来的医生？”

　　“这个嘛，恕我不能告知。”

　　我偏头望了一眼奥斯，冷哼一声穿起身边的衣物，“你应该把他留给我处置。”

　　奥斯苦笑地耸了耸肩，露出一副饶了我吧的表情调笑道：“你行行好吧，我可不想帮你处理肢体了。”

　　咂了咂舌，我晃晃悠悠地站起身，险些跌下去。奥斯慌忙扶住我，有些嫌恶地打下他的手，我偏过头问道：“我睡了多长时间？”

　　“一天而已。”也没有在乎我的态度，奥斯站了起来，拍拍身子回到了他的电脑旁边，也许是觉得我醒来的时间太快了：“你真是个怪物。”

　　我不禁勾起了嘴角，“托你的福。”而后想起了什么，偏过头问道，“对了，劳伦怎么样了？”

　　“小劳伦的话……唔。”看到了我瞪着他的的眼神，奥斯很自觉的改口：“劳伦的话，前几个小时来过这里了。今天是他的决运日啊。叫我好好关照你就去治疗室了。真是……感情好的很呐你们。”话落，奥斯翻起了一册摆在桌上的资料，用手撑着下巴，没再看我。

　　“那现在劳伦怎么样了？”拜托，上次劳伦的治疗可差点要了他的命啊。这么想着，我的语气不免有些急切。

　　奥斯合起手中的册子，转椅转向了我，他揉了揉太阳穴显得很无奈道：“我怎么知道？那些医生早就看他不爽了。迫着我的威胁才不敢给他下大剂量。但是大剂量总归还是会来的，时间问题罢了。”

　　“我关心的是，到了那时候你能治好他吗？”

　　“看那群医生是有多无良了。”

　　“能还是不能。”

　　“……”

　　奥斯皱起了眉头，望着那不怒自威的神态叹了一口气，“我也是人，好吗？到了那时候，只有两个选择。把劳伦送到观察系去，或者极限系。”

　　去观察系不就等于送死？那个地方又不会照看任何人。根本就应该改个名字换成停尸系。极限系……我想了想，有些不可思议地望向奥斯，“极限系？你是要他死？”

　　“……”奥斯有些无语，摊了摊手，“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关心劳伦好吗？我也是很喜欢劳伦的。我不是想把他送过去等死，只是极限系的医师懂得怎么改造人体。我已经尽我最大能力改善他的身体状况了，但也只是改善。和极限系的柏林顿不能比的。”

　　我看了看奥斯蓝色的眼眸，似乎也是有那么一份真挚：“你想让柏林顿把他的身体极限化么？但是劳伦从小到大的课题都是病毒。那是让身体弱化的，到那时候再开发他身体的极限……这会消耗人的寿命的吧？”

　　“总比死了好，是吧？”奥斯嘿嘿的笑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安啦，船到桥头自然直。何况有你在，整个研究所谁敢动劳伦啊。都怕被你这杀人犯给分尸呢。”

　　我一怔，转头恶狠狠地瞪向奥斯：“你说谁是杀人犯？”

　　“哎呀，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奥斯立即露出一副虚伪的惊恐表情，我挑起了眉，“如果不是你是注射系的医师，就你对劳伦的态度，不会活到现在。”

　　“哦？我可是对劳伦很好哦。他可是打心底感谢我这个医师呢。”奥斯的眼底露出一抹笑意，低低地说道：“话说回来——如果让他知道，身为白鼠的你竟然敢威胁医师是不是很会惊讶啊，哈哈哈。”

　　“别拿劳伦威胁我。”我恨恨的转身，准备出病房，奥斯却叫住了我，往我手里塞了一个小小的透明塑料杯：“等等，劳伦也快治疗结束了。等会儿他会来我这里，你出去的时候应该会碰到他。你把这些药带给他，叫他像以前那样吃下去，就不用来我这里了。”

　　我怔怔地看了看手中塑料杯里的绿色药丸，“这就是你所谓能改善身体的药物？”

　　“也能抑制治疗后的痛苦哦。”奥斯有些小得意。

　　我点了点头，再没看他，几步便出了检查室的门。向着治疗室的方向走去，没过几秒，我顿下身子，举起右手看了看塑料杯中的药丸。沉思了片刻，默默的从中取出一颗放进了自己的口袋而后继续前进。

　　没过多久便看到了捂着自己右臂缓慢向自己走来的劳伦，我连忙跟了上去，“劳伦，没事吧？”

　　“啊……吉斯尔。”他抬头看了看我，露出笑容，“你没事了？”

　　我点点头，他便继续说道，“这次的剂量都没有上次大啊。不知道我是不是被研究所放弃了……”

　　他垂下头，看起来十分失落。我有些愣怔……劳伦这是怎么了？

　　“劳伦，你怎么了？没事吧？看起来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啊。”我拍拍他的肩膀，扶住他的身子。

　　“那个啊！劳伦哥哥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很消沉呢！”

　　听到了有些稚嫩的跳跃声线，我一愣，才发现一直跟在劳伦身后的小孩子，“你是谁？”

　　“我叫月森，是劳伦哥哥的朋友哦。”

　　那个孩子朝我露出了微笑，而后便立即冷下了表情，凑近劳伦。

　　我点了点头，没有多再深思什么，再没去看他，朝着劳伦问道：“心情不好吗？”

　　“……”劳伦嘴角露出惨淡的微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之前对医师太失礼了……我总觉得……自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

　　……哈啊？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望向劳伦，几天不见，这家伙是怎么了啊？……怎么，给我的感觉……变得像是其他白鼠那样……没用了？

　　“医师……是指奥斯医师？”我偏头看他，劳伦浅浅地点头，“我简直忘了白鼠跟医师是天差地别的，吉斯尔，都怪你，给我灌输些什么莫名其妙的外面的东西……我一定是和你待的太久了……”

　　“所以啊……吉斯尔……以后……不要跟我来往了……好吗？我、我不想被研究所放弃啊……”

　　劳伦的言语间带着哭腔，用他十分弱小的手劲推开了我，而后自己捂着肩膀继续的走着。那个叫月森的孩子便紧跟了上去，一直围在他左右。

　　我呆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吉斯尔，都怪你，给我灌输些什么莫名其妙的外面的东西……我一定是和你待的太久了……」

　　「所以啊，吉斯尔……以后……不要跟我来往了……好吗？我、我不想被研究所放弃啊……」

　　什么……意思？

　　……都怪我？他的意思是他会变成这样……都怪我？

　　我抬眼怔怔地望着那个单薄的背影，手中的药丸甚至都忘了递给他。只是呆呆的顿在原地，微微地张的嘴巴，有些话想对着那个人说，却说不出口。

　　——喂……劳伦……？

　　——都怪我……？可我……明明是在保护你的吧？

　　——你竟然……敢说，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