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落尽》吴明仕

15、命运的齿轮

　　“当年那个道士的修为也不弱，你不觉得自己逃得太顺了吗？”很多年后，我确实奇怪过当年我并没逃太远，为何还是逃脱了。“因为那个道士将另一只红狐错认成你杀了，那只红狐就是小红儿。”
　　“那你想如何？让我学着小红儿继续当你的宠物？”我摔了手中的筷子冷笑着问，看着西渚就觉得讨厌。
　　“哈哈哈哈哈哈------”西渚很没形象的大笑出声，我只冷冷的瞪着西渚，直觉告诉我，这人等下要说难听的话。“我还真没发现我想养只宠物还需要借助对它的恩情，活了亿万年第一次发现，真的！”
　　被西渚这么一讽刺，我顿时感觉很羞耻，脸上发热，低头说不出一句话。我知道他意思是如果他想养红狐会有很多红狐自动送上门当他的宠物的，我一副很不乐意的模样其实是自以为是，他根本没把我当一回事。
　　“还认为自己很聪明吗？”西渚止住笑低头问我，他想羞辱我吗？我摸不准，但已经有点伤到我的自尊心了。“我救你是因为觉得和你有缘，当然，如果仅仅如此，我救了你就算完事。可小红儿是替你死的，我亏欠小红儿，不能让代替小红儿活下来的你那样活下去。你的仇我已经帮你报了，既然已无仇可报，你就该从此过正常人的生活。”
　　西渚说仇我帮你报了，你应该过正常人的生活。可以吗？还能回头吗？甚至不是仰你鼻息的活着，心里满满的都是迷雾，拨不开。
　　“其实你比我幸运，至少你跟你爹娘有过一段无比美好的时光。像我，连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娘在我五岁时也死了。我们都是无父无母的人，当我妹妹，让我照顾你、保护你，可好？”
　　“哥。”我动情的喊道。
　　“咳咳”，陌生的咳嗽声将感人的一幕打断，“红衣姑娘，原来你和西渚公子真的不是亲兄妹！”
　　其实本来对于西渚说过正常人生活我很感动，当他很巧合的在萧均昱和他哥出现在院门口时说出下面那串感人言语时，我所有的感动几近湮灭。只是最后还是配合着将这出感人戏唱完，既然西渚想如此，我当然还是顺着点好，毕竟刚惹完他一次。
　　“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大哥萧君庭。我跟他提到西渚公子的才华，他就一直想见下你们。”
　　萧君庭虽然是个商人，不过身上并没有铜臭味，看着像个很有教养的世家公子。不过来者不善，萧君庭今天来肯定是为了他那未过门的媳妇来探西渚虚实的，不过估计从西渚这掏不到什么，我也懒着再看一出戏，随便找了个借口就逃了出来。
　　那个害死爹娘的道士肯定已经被西渚杀了，至于以前的杀人游戏。经了云逸的事，不知怎的就不想杀人了。心里很乱，感觉很茫然，很害怕。正常人的生活？经过这么多事，还能重新开始正常的生活吗？即使西渚肯放了我，估计九阳门那边也要杀我，所谓正常生活即使我想也不能。
　　多想无益，趁着无事，我在城里走了一圈，看能不能找到一点关于昨晚那只桃花妖的线索。这里毕竟是京师，那只桃花妖敢不收敛气息的在街上闲逛就应该是对这很熟。可找了十几处大点的宅院都没找到桃花妖的踪迹，难道我猜错了？可就剩下一些挺有权势的府邸没去了，桃花妖胆儿没那么肥吧，且看那只妖的模样也不像能屈尊去荒僻地儿的。不管怎样，改天先去那些更大的宅邸瞧了再去偏的地方。前方突然有些拥堵，一群人在大街上围成个圈不知道在看什么，竟把整条街都堵了。我靠着街边将人拨开些挤过去，刚挤到中间就听到一声熟悉的怒骂声，我转过头朝场中央一瞧。哟呵，好戏呀！王雪柳竟然被两个大汉扭住胳膊压着动弹不得分毫。旁边站着一个长相轻浮、满身赘肉的胖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典型的纨绔子弟。我转过去时正好看到那胖子伸手朝王雪柳的脸颊摸过去，王雪柳扭头，却被那胖子托住下颚摸了个正着。我见她的情形委实挺糟糕，便决定悄悄走不出声惹她尴尬的好。可当我刚拨开一人，身子还没动，我就听到一句不合时宜的叫唤。“红衣姑娘！”
　　此刻我觉得西渚的想法是对的，我不该穿这种大红的颜色，太打眼了。这不，这么多人，竟还是被王雪柳看到了。我转过身去，周围的人自动让出一条道，不过是通向场中央的道。我扫了眼四周，估摸了下敌我双方的实力，看立马跑路能否逃脱。除去压着王雪柳的那两个大汉，那胖子身边还围着三个，我现在跑路，胖子能派至少两个来追我，现在我手无寸铁，周围又有这么多人，跑路不实际。于是我转身尽量绽放出最美的笑容，盈盈走向场内。
　　“公子喜欢这位姑娘？”我对着那位胖子，指着王雪柳问。王雪柳见我如斯模样，惊讶的目瞪口呆。
　　“本公子不喜欢，只喜欢你。”那胖子虽则有点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我似乎对他挺青睐，但还算明白，我比王雪柳好看很多，应该喜欢我。这样那就好办了！
　　“既然你喜欢我，那我不喜欢她，把她扔出去好不好？”我指着王雪柳撒娇道，胖子很听话的命令那两个彪形大汉将王雪柳直接扔了，王雪柳在愣神当中被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片刻后还算聪明的知道我要救她，倒是没直接走，只满目担忧的望着我。我丢给她一个快跑的眼神，她迟疑了下，幸好按我命令推开人群跑了。我瞥到人群终于散开出一条小道，伸手一推，将那看着就恶心的胖子推向他那群扈从，转身就朝那空的地方跑去，边跑边将身边的人推向身后。没跑远的王雪柳听到这边动静，等我跑来，我两一起朝西渚的院子跑去。王雪柳学过一点轻功，我以前经常这样逃跑，竟也被我两真的逃脱了。我不可置信的看着王雪柳，心里觉得真痛快。
　　“好久没这么逃命了？”我直接坐倒在地，看着同样筋疲力尽的王雪柳说。
　　“红衣姑娘以前也经常这样吗？”
　　是呀！修仙的妖最初都没修魔的妖厉害，爹娘没了后就老是被其他妖追杀，有时是隐藏气息待在凡人当中，甚至是被凡人追赶的时候也不敢动用法术，怕引来更大的灾祸。这种情况直到爹娘死后两百年才有所改善，到被西渚封印法力前，已经没什么妖敢找我麻烦。
　　“没想到你和西渚公子还有这样的过往。”听着王雪柳这么感慨，我极力忍住没翻白眼，当然不可能附和。可怜的女人，就看到表面的光鲜，没看到内心的黑暗。
　　“谢谢你刚才救我。”王雪柳突然说，真挚的眼神让我有点心虚。其实我没想救她，要不是她叫住我，我又逃不掉，我肯定不会救她的。“不谢！”有点尴尬的吐出两字，羞得转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