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落尽》吴明仕

16、屈辱

　　事情自这一天开始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王雪柳自打那次被我救了后，虽然不是很赞同我的方法，可是很感激我。在萧君庭他们说出西渚编的我们的悲惨过往后，王雪柳与我们更加亲近，而且俨然已经将我当成了亲生妹妹般。我面对这突然的转变竟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只是看着王雪柳对我好，看着西渚依旧对王雪柳不冷不热，以及跟萧君庭的越来越亲近，而不知道怎么反应。我以为西渚对萧君庭有什么想法，直到我发现送给杜衡的香囊被西渚拿走，始知并非如此。我讨厌杜衡，从第一眼看到他，我就觉得这是一个卑鄙的小人。后来我故意与杜衡亲近，纯粹只为玩弄他，可后来发现他跟萧均昱的妹妹萧敏淑关系密切，我故意问他是否愿意为了我跟萧敏淑断绝来往，他拒绝，他还说之所以跟萧敏淑交往只因为她爹是大学士。原来他只是一个趋炎附势的无耻之辈，于是我送了他一个有毒的香囊。可是有天，我见杜衡没佩戴那个香囊，问他才知是西渚看到问他是不是我送给他的，而后要了回去。西渚这是要留下杜衡的小命的意思，要利用他对萧家做点什么，当时我是这么认为的。然，当一切水落石出时，我无比痛恨这个认知，如果不是这时我认为杜衡做的一切是被西渚认可的，那在杜衡做下那些事之前我便要了他的命。我也痛恨着自己，痛恨着西渚，我宁愿被重明杀死，或一直沉沦于黑暗。
　　救下王雪柳的第三天，王雪柳那时也从萧君庭那听说了出自西渚之口的我们的过往。据王雪柳说，西渚是五岁时失去了双亲，而我是八岁时失去双亲，也是那年遇上了西渚，原因还是卖身葬母。我听得目瞪口呆，好狗血的剧情呀！王雪柳觉得西渚没把我照顾好，尤其是打扮上面，她说我这打扮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以后要嫁不出去的，于是拉着我上街，一定要把我打造成端庄的闺秀。我任由王雪柳卸了我的装束，给我画了个淡妆，稍稍遮掩了下眉目间的妖媚之气，然后用一只碧绿的玉钗绾上青丝，看着竟真有了丝小家碧玉的样子。王雪柳说光画妆不行，这身衣服也不适合，又拉着我去成衣店，挑了件淡蓝色的襦裙。等我回到西渚的小院时，不光琴书惊呆了，连西渚也愣了下，我知道此刻的我是真的像个凡间女子。这样好吗？我也不知道，只是现在对我而言怎样都无所谓，所以第二天我倒是没再化妆，我既不想照着王雪柳说的做也懒得再做那一看就像狐狸精的装扮。
　　今天注定是平静的一天，自昨天跟王雪柳去逛街时就注定了今日，也是今日，我才知原来上回调戏王雪柳的竟是国舅的幼子。早上我们刚吃完早饭，小院里就冲进一队官兵，西渚没做任何反抗的让官兵将我们带走。到了衙门，也未经任何审讯，直接进了牢房，我问为首的捕头我们究竟犯了何罪，捕头冷笑着说待会就知道了。我向西渚投去询问的眼神，他也摇头表示不知，然后说：静观其变。西渚在凡间极少动用法术，既然他不想去演算这次入狱的原因，我也没办法。呆在狱中让我有点无奈，我堂堂一介千年狐妖，竟然沦落至此，叫我情何以堪。不过后面发生的事更加让我觉得很煞面子，因为没过多久就有人来带我出去，出人意料的是竟然还给我准备了轿子。我安静的待在轿中，看着轿子穿过重重街道，转进最繁荣的街道，而后便是各大权贵们的居所，最后轿子进了一个大宅院的后门。这是一个很大的宅院，轿子在里面绕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到达目的地，途中有美丽的花园精致的阁楼，里面种着各色品种稀有的名花、名草。这是一个很有权势的人的府邸，这是一路以来我所能认知到的，可我没想到这的主人竟是那个之前调戏王雪柳的纨绔。
　　“知道本少爷是谁吗？”那个死胖死一见到我，很横的说，要换做以前，干这样和我说话，我非一脚踩死他。
　　“小女子眼拙，还真看不出来。”趁着说话的档儿，我看了眼这间房。房里没有武器，只有一些古玩、字画。楼下还有守卫，想逃出去似乎不可能，怎么办呢？
　　“本少爷是当今国舅爷的儿子徐洪远是也，识相的等下好好伺候爷，爷兴许等下能怜惜点你。”徐洪远边说边将狼爪伸了过来，我一转身，躲过，娇笑道：“呀！原来公子是国舅爷家的公子哥呀！小女子之前真真的有眼不识泰山，公子能不能允许小女子献艺给公子赔罪呢？”
　　徐洪远这回没上当，伸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猛的用力，我就被那肥猪抱了个满怀，还不能太过挣扎。却听那肥猪咬牙恶狠狠的说：“爷才不上你当呢，爷现在就要办了你！”
　　“你知道我是谁吗？”见徐洪远不再上当，我也不再伪装，死命挣扎。
　　“小爷调查过，连户籍的没有，要不你以为爷怎么光明正大抓你跟你哥？”
　　原来西渚没有户籍，竟然连户籍都没办，西渚怎么办事的！“就是没户籍却能安然在那，你不觉得很蹊跷吗？我奉劝你最好立马放了我！”我边躲闪徐洪远的狼吻，一边愤怒吼道。能躲过吗？以前不是没有过这种事。那是爹娘刚死，不小心被修为更高的妖怪抢去，为了活下去，怎么下贱怎么做，可今时不同往日，这只是一个龌蹉的凡人，我不要！可是，我能怎样呢？和那时一样，没人会来救我，自己又无还手之力。
　　“死胖子，我会让你碎尸万段！”我放弃挣扎，紧咬着唇，死死拽住床单，忍受着层层屈辱，迟早有一天要讨回来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