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第128章 劫狱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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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不可抑制地爬上嘴角，如此的嘲讽，如此的晦涩......
我再也不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再也不能若无其事地继续我的生活；再也不能自欺欺人地骗自己说要顺其自然。我不能，因为已经得知了一切，又怎么能让我对着他微笑？看着他眼里的温柔其实只是为了别人？
泪落下，笑依旧，往日的记忆如潮水般蜂拥而来，却带着沁骨的冷......
“如果可以，我真宁愿自己从未遇到过他，可那却是不可能的......”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将我算计在局里，不管我怎样躲避挣扎，最终也还是会遇到他，还是会爱上他，还是会肝肠寸断，还是不能避免这最后的结局。
只因为，这一切本就是他一手所布下的棋局，而我们都只是棋盘上被他玩弄的棋子......
我是牡丹仙，我浑浑噩噩地过了五百年，曾经不是没有努力地修行过，不是没有发奋图强过，可是到头来却还是只有最低微的法力。所以几乎和我同时成仙的夏荷都能成为荷花仙子之首，我却只能做一只最卑微的小仙......
可这一切我都不曾在意过，尽管总是被别的仙子以鄙视的眼神相待，尽管不入流的法术会被人嘲笑，尽管由于法力低微让我几乎没有朋友.......
可尽管是这样，我至少还很快乐。我做自己无忧无虑地仙该有多好，可为何要让我经历这一切？让我拥有自己不曾拥有过的东西，让我得到了那不曾拥有过的快乐，然后又生生地剥离抽走，让我变得一无所有。
曾经，我至少还有一颗属于自己的心，可是如今我却连心也丢失了。只剩下一副空壳，还能留着泪，还能涣散地看着世间的一切，多么可笑，又多么可悲？
想不到，我一生坐过三次牢狱，竟都和他有着联系。
第一次，他就在我隔壁，当时我以为他是快要的死的人了。可就是这样一个快死的人，却能将我的人生翻天覆地。
第二次，我与他同室，每个夜里，他都拥着我替我取暖，白日与我下棋解闷。我以为只要有他陪着，即使是在牢里，即使明日就可能死去，我也是甘愿的。可是不待别人杀了我，他就自己将我推入了一个永世不能翻身的深渊里。
第三次，他一拂衣袖而去，将我这弃子丢掷。我每日透过那扇小窗户希望能见到他的身影，每日都能梦见他。我以为他终是放不下我的，终会回来的。所以不管浊炎如何鞭打，如何用刑，我总是咬牙硬撑着的。我告诉自己不能死，他还要陪着我一起出去，一起去看那酴釄漫山的茶花的。可是，他要带着的人原本就不是我，原本我就只是一个替身......
“呵呵......将这一切都告诉我，是因为我快要死了，对吗？晚瑛，这是你最后的仁慈吗？让我明白的死去。可是啊，我真的宁愿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那么死的时候即使没有看到他也会快乐吧，你说是吗？”我看着她，微笑着，却不能看清她的容貌，一切都是迷糊的，涣散的，犹如那漆黑的夜遮住了所有的光明。
“其实你该庆幸，他那样的人曾对你那么好过。尽管那不是爱，只是利用，可毕竟他还对你好过，你纵使是死也该瞑目了......”晚瑛的声音听起来冷漠的可怕。
我却呆呆地笑着，不能说一句话了。
是啊，我是不是该庆幸，我与他喜欢的女子有那么一点相像，所以才能够享受那样的温暖，所以才能够那样近距离地接触他，所以才能够享受到那样的殊荣，所以即使死去我也该笑着死去，只因为他对我那样好过？
“如果是这样，那就动手吧，也许死了就可以不必再这样痛苦了......”
我望着那窗外的雪，如此纯洁晶莹，一如他初次来到沧荒与我见面的时候，他那样笑着对我说：“姑娘你的骗术真的不怎样高明......”
如今，那雪竟成了我的诀别之泪，是流下的热泪化作飞雪，散往天地之间。
小春说，纵使是死，人的思念却还是在的，荡涤在这尘世，永世不灭。如果可以，我希望去看一眼他所说的那漫山荼蘼，该是有怎样的美丽，怎样美的惊心动魄......
“你想死？可是不行，你身上还有尊上的剑灵，你要是死了，我又要从哪里帮尊上找回他的剑灵？”晚瑛的声音依旧冰冷。
我抬头看了看她，自嘲一笑：“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原来有这么大的利用价值。呵呵......竟是连死也不能了。”
“当然不能！”她眼神淡漠，“即使是死你也要为尊上打开沧荒结界的大门，让他平安出离。”
“如此，如此......”我声音低喃，几不可闻。
青石壁，泪凝霜，身似飘零人已殇；清歌长，琴声惘，缘字成缺忆更凉。
“清琴，你醒醒，你快醒醒！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恍惚间，仿佛听见花二娘的声音，我以为这不过是我的错觉，已经快要死的人了总能产生一些幻觉的，可为什么不是他呢？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身子突然被轻轻拥了起来，我看见花二娘流泪满面的模样。我轻轻一笑，伸出手想替她擦去泪水，却只能将她白皙的面孔染上一层血渍。终归还是太脏了啊......
“琴丫头，琴丫头......”
仿佛看到了如雪的发丝在我眼前浮荡，仿佛听见了玄音焦急又心疼的声音，心弦轻轻地颤着，“真好，原来做梦也能这样温暖......”我目光涣散地看着他们，笑容浅浅。
“你不是保证她不会有事吗？那她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花二娘怒不可遏的声音响起，满面怒容。
晚瑛却只是淡淡道：“我保证过她不会有生命危险，却没有保证过她不会有事。”
花二娘愤然怒瞪：“这还不叫有生命危险？你看看她现在这样，哪里像个正常人！根本就已经去了半条命！”
晚瑛却低下了头：“我也没料到浊炎会对她下这样的狠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什么叫今天才知道？你少在这里推诿。你是蛟族的王后，权力无上，浊炎又是那么爱你，你会什么都不知道吗？”花二娘的声音尖利地提起，指着我，“可是你却眼睁睁看着她被折磨成这样！呵，你们夫妻俩都是一样的蛇蝎心肠！”
“蛇蝎心肠也罢，菩萨心肠也罢，都不是现在最要紧的东西。你们到底要不要带她走？若再不走，待会浊炎来了可就来不及了。”晚瑛淡漠道。
身体被轻轻抱起，玄音抱着我的手都在轻轻打颤，只轻轻地叫着：“丫头，丫头，你醒醒......”
我笑起来：“师父，我好像梦到你了？真好......可我老是惹你生气，我总是睡懒觉迟到，还那么愚笨迟钝......我以为你生我的气了......所，所以再也不来看我了......”
“别说了，师父这就带你出去，这就带你出去......”玄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
我喘了口气，用血肉模糊地手指拽紧了他的衣襟：“可是，可是琴丫头可能还要再一次违信背约了.......我，我不能再照顾鸾音了......我不能再看着他长大了......我知道师父最关心的人就是他，可是，可是我做不到了......”
一滴泪掉落脸颊，湿湿的，热热的，玄音抱着我全身都在发颤：“别说了，别说了，师父不会让你有事的......”
“可，可这一切都是梦啊......师父已经走了，和青墨一样，不会再回来了.......”我手指无力地垂下，笑容变淡。
“清琴！”“丫头！”
“她没有事，只是晕了过去。你们最好现在就走，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浊炎可是每天到这个点儿都会来的。虽然今天我利用公事拖住了他，但也拖不了太久，你们最好快点！”晚瑛的语调倏然加快。
一只手狰狞地扼上她的咽喉，玄音双目猩红地看着她：“我杀了你！”
呼吸被擒住，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晚瑛却还是笑着冷冷道：“你不会，我还要带着她去见尊上！别表现你那可笑的师徒情谊，你应该知道即使今天救走了她，她也一样会死。可是为了你那宝贝弟弟你还不是选择这样做。什么徒弟？什么救她？都是狗屁！”
掐着的手指蓦然紧缩，玄音眼中暴起一阵寒芒，连身体都气的发抖，可是半晌却颤着手指退了回来，只道：“她不会有事，即使你的尊上想要她体内的剑灵，也不会伤她性命......”
晚瑛讥笑道：“自欺欺人么？呵，不愧是师徒啊，连想法都一模一样。”
“为什么她的身体会这么烫？”玄音沉默一会儿，才沉声问道。
晚瑛变了变脸色，“她伤势太重，又没有即使处理，这一定是感染发烧了。现在她的情况很不好，能不能救活都难说。”
“那怎么办？你这个女人不是说她不会有性命危险吗？”花二娘的眼神变得惊慌起来，又凶狠地瞪了一眼晚瑛。
晚瑛从怀中拿一个小瓶，从里面倒出一粒丹药来：“把这个给她服下，应该能暂时保的性命。”
花二娘冷笑看她：“谁知道你这是不是毒药？”
晚瑛不屑道：“我若要杀她大可不必这样大费周章，这是你师父当年为我炼制的，有续命之效。”
“我师父？”花二娘一呆，又很快恶狠狠地从她手里夺过丹药。
外面突然传来打斗的声音，月鸦且战且退着进来，大声吼道：“外面来了许多侍卫，我们已经被发现了，快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月鸦的声音还未落下，浊炎的声音就紧接而至。
众人皆是一惊，还没来的及反应，就见浊炎带着一干侍卫出现在大牢内。身上穿的还是上朝的龙纹冕服，显然是刚刚赶到不久。
花二娘却是冷笑一声，一把横刀架在了晚瑛的脖子上，吼道：“你若想要你的王后活命，就就叫他们统统都放下武器给我退到一边！”
浊炎的脸色勃然大变，眼中喷火：“你最好放了王后，否则我让会你们这群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花二娘抱胸冷笑道：“你若不先放了我们，我们就让你这最心爱的王后先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你到底放还是不放？”花二娘手中的到倏然一紧，便在晚瑛脖子上划出一记细细的线。
浊炎眼中阴沉之色一闪而逝，咬牙切齿道：“都给本王退下！”
“王上！”一旁的斯南惊呼，“此女子绝对不能放走，一旦放走，青龙鞘将再难以追回啊！”
浊炎眼中阴沉不散：“我说退下就退下，没有听到吗？到底我是王上还是你是王上？”
厉声的重语让斯南顿时惶恐伏地不敢言语，侍卫们也统统放下手中的兵戈，退到一旁。
花二娘冷冷一笑：“算你识相！”
说着连忙对玄音和月鸦使了个眼神，就要退出去。
但不能预料地事情发生了，就在将要出去之时，路过浊炎身旁时，玄音却猛地闪电般袭击而出，掐住了浊炎的脖子。
“王上！”一众侍卫惊呼，“大胆贼人，快放开王上。”
玄音嘴角勾起残忍的一笑，向晚瑛一瞟而去：“我不能杀你，却能够杀了他！竟然敢对我徒儿行如此惨无人道的刑罚，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重残至此，他不配做人，更不配做一个男人！”
说着，骨指脆响，就要掐下去。浊炎却只是恶狠狠地瞪着他，只是脸憋的通红。
晚瑛的脸倏然变色：“你不能杀他！”
“为何不能？他伤我徒儿就该付出代价！”玄音冷笑。
晚瑛冷汗涔涔，看了看说不出话的浊炎又看了玄音：“你不能杀他，如果他死了你们就更不能走出这冰雪宫了。”
“是吗？”玄音勾起似是而非地一笑，“我倒想看看这冰雪宫有多大的能耐！”
“不行！”晚瑛惊呼，“我知道你法力高强，就是今时不同往日，冰雪宫的阵法已经被花二娘和月鸦大大改善加强！阵法一旦开启，纵使天神在此，也插翅难逃！”
玄音眼底越渐寒沉，手指不知觉地攥起，牙齿咬的咯咯地作响，好半晌，才收起了眼内嗜血的杀意，切齿道：“我可以不杀他，但也不能这么便宜了他......”
话语未完，眼里寒芒陡然一闪，手中光芒大盛，只听“咔嚓”一声，竟将浊炎一只胳膊生生卸了下来，鲜血刹那横飞，染红若雪白发。
浊炎闷哼一声，痛苦不堪地闭紧了眼睛，捂着胳膊，全身都在颤抖。
一众人看的目瞪口呆，皆是不敢置信。晚瑛眼中光芒变幻不定，也不知在想什么。
“走吧！”玄音面如罗刹，寒冷非常。
侍卫都震慑于他那雷霆残忍的一击，皆数呆立一旁，不作声响，还是斯南率先反应过来，嘶声大吼：“拦住他们！”
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浊炎那忍痛的声音：“放开他们！”
他额间冷汗涔涔，眼中阴霾如云不散，却在看向晚瑛的时候，柔情频闪，甚至还牵起嘴角冲她扬起了一个浅淡安抚的笑容。
晚瑛顿时愣住了，嘴微张，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王上！不能放啊！”斯南痛心疾首地看着他。
“我说放就放，不必多说！”浊炎挥了挥了另一只手，打断了他的话。
然而还不等这话完全音落，玄音就冷笑着一挥手，将挡在前面的人尽数诛杀殆尽，只余肉末！
浊炎眼里立刻暴起寒芒：“琴师，本王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跟着这些贼子来对付本王？”
玄音讥讽一笑：“谁是你的琴师？被蒙在鼓里自以为是的人是你自己。我只是她的师父，何来琴师一说？”
说着看了看怀中的人，眼里浮起一抹柔色。
“你，很好！很好！你们最好祈求能够远远逃离蛟族，永远不要回来！否则被我抓到，你们就永远别想有再见天日的那一天！”浊炎的眼睛几乎龇裂开来。
玄音却不置可否地一笑，抬脚便跨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131章 第128章 劫狱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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