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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四章 ...
袁成柏也正闲着,袁成榕来跟他搭伙喝酒嘎塞乎,他正求之不得。
关键在于,袁成榕从头到尾,不管喝没喝酒,都跟醉酒似的在傻乐。
“行了,嘴角都到耳朵根了。”袁成柏出言调侃他,“这么多年,我头一次发现,原来堂兄你也有这么蔫坏的时候儿。”
“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袁成榕摇头晃脑,恍若正在念那绝妙好辞,陶然欲醉,“正所谓,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
“是是是,他们都该恨死你了,尤其是那些个死活不肯分出去的。”
“他们敢?!”袁成榕正亢奋着,闻言想也不想就道,“柏哥儿,你比我有能耐,可得帮我看着。有哪个死皮赖脸的货想硬赖在咱们这支的,通通帮我撵出去。”
“必须的。”袁成柏笑着摇头,“亏你突然一下子想通了,明明那天我说的时候你还一脸恨不得吃了我的样子。”
“咳。”袁成榕还是没有袁成柏道行深,或者说,脸皮厚,“我那不是,嗨,脑子没转过来么。”
“现下,又转过来了?”
“想不转,人家都不给机会。”想起袁氏族人那些个嘴脸,袁成榕终于收起了笑意,“你说说,这人跟人之间的不一样,到底是怎么长的?换成我,别人敬我一尺,那我起码要还他一尺,不然就老觉得亏得慌。可咱们家的人呢?那一个个比我有钱有能耐的大有人在,偏偏死盯着别人家的东西不放,嘴里头歪理一套一套往外冒,半天都跟他们缠不清楚。我是真搞不懂,人家说,官做大了就爱惜羽毛,商人做大了就讲求信用,怎么咱们家的,全是倒着来的?”
袁成柏笑道:“以后啊,那就不是咱们家的了。”
“对对,说的是。”袁成榕察觉口误,哑然失笑,“真是习惯了。”
“我记得太祖有个词儿,是怎么形容的来着?哦对,‘职业病’。”
“你还真别说。我一开始脑子转不过来,差不多就这原因。”
袁成榕举起酒杯一口喝干,煞有介事地道:“说来你肯定不信。我早年刚当上族长的时候,就曾经跟我爹提过,这个分堂号的事。”
袁成柏确实惊讶了,这压根不像堂兄的为人:“……那你没被老爷子抽一顿?”
“怎么没有?”袁成榕感慨,“躺床上半月都要你嫂子带人伺候,一想起来,我骨头还隐隐作痛呢。后来这事儿我也就没再提过。一开始是心虚,我提分堂号,是因为那个时候被族人欺生,每每依靠我爹支撑局面,自己老是处理不了几件事。挨了打以后,想想还是咬着牙撑下去吧,分堂号指不定有多麻烦,我说分就要分了,百年大族,世家门阀,拆分起来得涉及到多少人的利益?这里头,谁都不可能完全搞清楚。索性自己忍一忍,忍过去了就算完,几年以后有了人望也就差不多了。”
“可到了后来,那是连我自己本心里头都不想分。这些年我忙里忙外,家族上下大小事情哪个不要我一一过问,总算这么多年下来,运作良好,绩效斐然啊。海宁袁家,江南第一世家,我想起来就觉得自傲。要不是赶上这个天灾人祸的年月,自家人一齐翻了脸,说不定,我还在继续自家骗自家玩儿呢,分堂号这种麻烦事,一辈子都不会再想。”
袁成榕嗤笑一声:“可惜,我忍了,有些人死活不肯忍。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让他们自个儿乱去吧,差不多了我再去收场。”
“人呐,就是要对自己够狠,”袁成柏赞同道,“才能对别人也狠。你看看我早年,被逼的连滚带爬逃到北疆当兵去了,多少人在背地里笑我,现在呢?纵然背着我骂娘,当面还不是得客客气气的?我当初要不是狠下心来跑到宣大去,现在我还能这么滋润这么风光地站在这里么?”
“你的意思,我懂。”袁成榕叹了一声,“可有些东西,不被逼到极限上,那是无论如何,都不想舍了的。”
袁成柏沉默。他怎么没尝过个中滋味?他怎么会不懂?
他最初的愿望,也不过就是考中进士,给母亲一个安稳的晚年。
转眼间,母亲已经去世了,他儿子就要娶,女儿就要嫁了。
逝者如斯夫啊。
“分堂号的事儿,你也不用太操心,”袁成柏开口劝道,“就由着他们折腾。我跟你那是必须放在一块儿的,咱们两家的交情,那就算不是一族的,也称得上是通家之好了。”
“你还敢说。”袁成榕哭笑不得道,“你真当老爷子眼瞎啊?他不过是懒得管你,才会任由你天天支使我去打听事情,还默许我给你惹的麻烦收尾,你居然还得瑟上了。”
“说正事儿说正事儿。”这下就看出来,袁成柏脸皮比袁成榕厚多了,直接强势转移话题,“一个家族,房头顶天能有个几十号么?就由着他们拉帮结派去,反正咱们两家谁都不稀罕那点子族产,分到几百亩地一个庄子,一年的产出还不够我一个月的外快,犯不着为这个跟他们扯皮,全给他们一了百了。等他们吵够了,中间的界限也差不多就泾渭分明了。到时候,你就是想把他们中的某些人划在一起,他们还不一定乐意咧。”
袁成榕更无语了:“你,你这是典型的甩手掌柜啊。”
近年来愈发喜欢这么做的袁成柏面不改色道:“都说了说正事儿了。不想分出安西堂的,那也成,涉及家族事务,必须听族长的,违反的通通赶出安西堂。”
“……”
“为难是吧?那你就说,是我给的话儿,把事情全推我头上,有胆子就来问我。哦,还有,让他们每个房头签一份军令状挂在祠堂里头,年节祭祖的时候仔细看着,期限么,五十年好了。”
“……”
袁成柏见他呆滞,也不发话,拿起酒杯往堂兄杯子上一碰,吱溜一声,一口喝干。
半晌,袁成榕才回过劲来,慢慢道:“柏哥儿,你真不愧是带兵打仗的。大元的将军,别人家的匪头。”
袁成柏笑眯眯道:“过奖过奖,职业病。”
两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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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顾西江的妆奁并不怎么感冒,但袁思懿还是心领了他的好意。
要知道,天底下很少有哪个女人,可以对一心追求自己的男人狠下心肠的,她们总是把各种在拒绝之后产生的同情和愧疚自动自发地往对方身上安,哪怕那个家伙过去是个花花肠子或者风流种子。改过自新浪子回头什么的,难道不总是让人更喜欢更想维护他那颗玻璃心之类的么?
袁思懿并没有再回信给顾西江。
她觉得,有些话,说出来的时机还未成熟。有些事,一定要顺其自然瓜熟落地,才好做个了结。既然上辈子那些个狗血事件她自己都已经不怎么计较了,那么,以后就看老天爷怎么想了。能成也罢,不能成也好,对她来说,都无关紧要。
袁思懿更没有深想她的放任。
一句顺水推舟无关紧要,解释,或者掩饰了她潜意识里的想法。
这对顾西江来说,也许是幸运,也许是残忍。
总之,袁思懿自己倒是连续好多好多天,心情超级好。
这天袁成榕袁成柏兄弟俩又在喝酒。袁思懿正好也手痒痒,于是自告奋勇去了灶间,没用厨娘动手,亲自做了几道下酒菜温了酒,和雪梨两个人冒着轻飘飘的小雪花把食盒送到书房去了。
走近书房,就听见里面袁成榕喝高了的声音传来:“……我一过问,嘿,居然全在靠吃红,不是海贸,就是工场,田产加起来一共才两百亩,光够自家人吃饭!那还等什么?趁着市舶司的事情刚刚爆发,他们顾不上我,正好,三十六计,走为上!”
袁思懿失笑,这哪像是那个温文端方,君子自持的大堂伯?喝酒果然要注意酒品啊。
她和雪梨敲门进去,问了安。
袁成榕一边对自家侄女点头,一边还在醉醺醺道:“我老早就看不惯他们那套,管又管不住,就任由他们去搞。什么漕帮河帮江帮的,全都是大街小巷里头游手好闲的流氓混混,世家大族出身,居然也好去和那种人做下勾当,真是不堪入目!正经事儿天天不干,搞得袁家就好像当地的地头蛇一样,凭白降了自个儿身价!来,阿柏,干一个!”
“是是是……”袁成柏倒还十分清醒,盯着袁成榕直发愁,“大哥,你倒是少喝点……”
“我高兴!”袁成榕瞪着眼睛道,“我他妈从来没像这段时间这么高兴过!终于不用再装龟孙子了,终于扬眉吐气了!”
袁家父女:“……”
“阿柏啊,我琢磨着,干脆就跟你一起上京得了,留几个老家人看家就足够。”袁成榕颤巍巍掰着手指,颠过来倒过去道,“你看,我家老大老二连家带口都在京师,老三那个活儿,没了袁家撑着,不干也罢,你给他找个别的事儿混着就算完了,反正他搁哪儿混也是混。至于那几家,做官儿的一房家主成天在各省地方上转来转去,做生意的几个也是天南地北到处跑,全都不沾家,家眷跟着我们他们反倒安心。孤儿寡母的那房就不必讲了,能看顾就多看顾些,还有一家子文人的那房,要是知道能上京,他们指不定有多乐呢!”
“咱们安西堂,就迁到京城去吧!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阿柏,全靠你了!”
“我……”袁成柏哭笑不得,“大哥你这说风就是雨的……”
“不行!你得给个准话儿!说!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我我我答应总成了吧?”袁成柏无奈地夺下兄长手里的酒杯,“大哥你就别喝了,你这酒品……”一喝酒就翻脸啊,还跟翻书似的!
“去你的,老子是有点上头,可是清醒着呢!”袁成榕吼道,“我这是借着酒物极必反了,你懂不懂?”
“……我懂,我全都懂。懿姐儿,做醒酒汤了没?”
看得正乐的袁思懿连忙应声:“有的有的,这就摆上来。”
她和雪梨两个人,把醒酒汤,拔丝山药,凉拌海带,清炖鸡,蒜蓉蒸扇贝摆上,又给桌上的花生米添了些。
袁思懿丢给雪梨一个眼色,雪梨就了然地拿着食盒出去了。袁思懿趁袁成榕正揪着袁成柏高谈阔论,就往席上一坐,不走了。
袁成柏以目示意。袁思懿点点头,她当然是有事情说才会留下。
暗地搞出了这么多动静,不给自家大伯一个解释,那怎么行?
等到袁成榕喝了醒酒汤,略微精神了一些之后,袁思懿就开了口。
“大伯,容侄女儿说句放肆的话。这些年,您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您在族人面前掌话事这么艰难?明明在大伯的祖父当族长的时候,大家都对族长恭恭敬敬,半点都不敢有所违背?”
袁成榕愣了一下。侄女怎么想起来说这个?
他倒也不以为忤,虽然他也不是完全的直脾气,但在自家人面前,他一向不做作。
回想这些年的经历,袁成榕抹了一把脸,苦笑。
“大概是……我能力有限啊。”
袁成柏不太乐意了:“怎么跟你大伯说话呢?你这孩子……”
“这关大伯什么事?”
袁思懿笑道:“其实,大伯不觉得,袁家族人现在,需要仰仗家族的时候越来越少,自己的实力越来越壮大,家族对他们的管束力度,也就越来越低了么?所以,他们才会渐渐不再害怕宗法的权威,至少不会言听计从了,您说,是不是这样?”
袁成榕看着自家侄女面上那抹若有似无的微笑,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
这种淡定自若,这种胸有成竹,这种引而不发。
这是摆开了架子,要跟我谈什么?
说起来,他一直下意识忽略了自家堂弟在分堂号这件事上的立场。袁成柏回了江南以后,究竟做了些什么,究竟盘算了些什么,他也了解得很少。
但这一切,并不是完全没有线索可循。
袁成榕回想起自家堂弟在南归期间的所作所为所言所想。
他是正直,但并不傻。这么一想,他就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某条线。
这条隐隐约约的线索,让袁成榕顿时屏住了呼吸。
不管酒意上头也好,震撼太过也罢,心里冒出的疑问,他不愿憋在心里,哪怕这问题,伤人伤己。
“阿柏……现在事情已成定局,你给大哥一句实话。”
“大哥只问你这一次。这场乱局,你们……在中间,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袁成柏摸了摸鼻子,没吭声。
“……你,你这算是,默认了?”
袁成榕颤着声音道:“阿柏,你别告诉我,你真的在分堂号的事情上,私底下推了一把手?!”
袁成柏还是没吭气。
袁成榕浑身僵硬,无论如何,再也开不了口。
他想问,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为什么一定要袁家分崩离析?你为什么这么恨这个家族?
还是说……其实,你只是想让我们父子,尝尝这个滋味?
袁成榕使劲摇摇头,不对,怎么能这么想,阿柏不是那种阴暗小人。
“大伯,您可别想多了。”袁思懿笑容满面地插话,“爹爹他不说话,可不是因为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他也不过是受命而为,至于个中内情,我可没有跟他细讲。”
袁成榕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懿姐儿,你是说,是你?”
他失声而笑,不可置信地摇头:“你别开玩笑了……”
“准确地说,是我们。”袁思懿补充道,“当朝皇太子,和我。”
“……”
这个打击和刚才袁成榕存心使坏的猜想打击力度差不了多少。
袁成榕完全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面上僵硬,心里已经开始把各种阴谋论拖出来又一条条根据事实否定掉,跟一团浆糊似的。
袁成柏接口道:“懿姐儿,你就别卖关子了,你爹我也想听。忙活了这么长时间,你都没告诉过我,皇太子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我拆了袁家?”
“……爹,”袁思懿眯起眼睛,“你不会真的以为,顾西江他是让你拿这个做投名状给他看吧?”
“呃……我也不是一定要这么想,”袁成榕几乎显示出一种纠结的表情,大约可以称之为“尴尬和心虚的综合体”,“可是你不给你爹解释解释,那你爹不就只有乱猜了么……”
“那是你女婿,不是你仇家。”袁思懿翻了个白眼,“他要是真敢这么干,我就跟他翻脸。”
“……”饶是袁成柏这样的老油条,也被女儿的豪言壮语镇住了。
跟皇太子翻脸……女儿啊,你豪气过了头儿吧?
呜呜,前面看到有亲很郁卒地说,你这应该改名儿叫皇后娘家改革史,然后我就跟着郁卒了……
我保证,真的已经没江南大族的事儿了,等袁思懿捋顺了父亲和大伯的毛儿,他们就要北上回家鸟……
我保证,后面还有无数狗血JQ外加金手指对反派炮灰大虐特虐,虽然今年,他们是亲们的最爱= =
不过我觉得,像柳家父女俩这么讨人嫌的货,你们应该不会萌吧?应该不会这么重口味吧?对吧对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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