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纸鹤》符玉

4、千纸鹤（三）

　　第三章千纸鹤
　　千纸鹤是w市很出名的一家同□□，在w市快速发展的几年里几乎每一个稍微了解点酒吧的人都有所耳闻。陈西知道它的时候千纸鹤还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酒吧，那个时候葛砚带着她在吧台要了第一杯酒，从此她就迷上了这个酒吧，时常会来这里。
　　所有酒吧里该有的沉沦迷*醉*肉*欲*激*情，千纸鹤都有，你去厕所的途中就能看到男男或是女女拥吻在一起，搞不好你厕所间的隔壁正在混战，你看不见不代表不在发生。
　　陈西喜欢坐在一个不会挡住视线的角落里，点上一杯调酒师有意或无意为她调的酒，然后默默的看演出。她请我喝了一杯当初她第一次来到这个酒吧时葛砚为她点的酒，我叫不出名字，不过味道很好。我们边看演出边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舞台上那个火辣的的女子表演完直接跳下台走到陈西身边俯身索了一吻，陈西乐意奉上，仰头任她亲吻，周围人群吹起口哨尖叫。
　　女子吻完捧着陈西的头迷醉道：“You are so sexy！”
　　陈西拍了女子的屁股一下，嘴角尽是坏笑：“I think I should say thank you！”
　　女子有些失望的扭走了，陈西无所谓的点燃一根烟。我想在这三年里，陈西一定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对她表达好感和欲*望的女人，也不是第一次拒绝这样的邀请。她一直等在千纸鹤，却不知道等的那个人会不会回来。

　　在知道了葛砚和自己一样之后，陈西心里的某块石头像是突然落了地，可越来越多的石头又压了上去。她总想成为那种可以随意拿起放下的人，可以不顾一切后果听任自己心声的人，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她是，可事实结果证明，她不是。
　　葛砚不再隐瞒自己的性取向，陈西无从和她说起自己也是不一样的，于是她们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提及。她们还是同以前一样，上学放学，吃路边小吃，说笑打闹。可陈西总觉少了什么，好像不知不觉间就多了很多隔膜，那层隔膜同她自己有关，和葛砚无关。
　　冬季很快来临，w市的冬季风很大，雪倒是不常见。陈西不喜欢把自己裹得像一只熊，出门时总是穿上一件宽大的外套卯足了马力往前冲。放学后陈西又拉着葛砚要冲，葛砚拉住陈西说道：“不急着回家，先陪我去买一样东西。”
　　陈西搓着手皱着脸：“这么冷的天你要往哪跑啊？再晚点天就要黑了。”
　　“你要是怕冷就自己先回吧！”说完葛砚就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陈西只得把衣服拉高跑向葛砚，葛砚去的地方离学校不远，是一家卖毛线的店，店里葛砚耐心的比对着毛线，陈西则窝在一旁等着。
　　最后葛砚拿着三款毛线走到陈西面前比划了几下回头冲老板说道：“老板，就拿着三卷。”
　　付过钱拎着毛线出门，陈西还是问道：“葛砚，你是要给我织毛衣吗？”
　　葛砚拿起毛线砸了陈西一下好笑道：“你以为你很小啊？这么点毛线织出来的毛衣你觉得你能穿上？”
　　陈西撇撇嘴：“我可以先去练一下缩骨功，搞不好真穿上了。”
　　葛砚不理她的冷幽默：“我想给你织一条围巾，你大冷天的总是缩着，像我一样系上围巾就不会那么冷了。”说着比划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
　　陈西看了看撇嘴道：“我从小到大还真就没带过围巾，多难受啊。”
　　“比你冻着了好！”葛砚白了陈西一眼。
　　葛砚的动手能力真不是盖得，星期一晚上说要给陈西织一条围巾，星期三就已经围在陈西的脖子上了。天蓝色、咖啡色和白色三种颜色有序的交织在一起，衬得陈西本就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陈西怎么看都觉得这应该是市场里的上等货色才对，于是乐滋滋的每天都围着。
　　有时遇到别人来问是从哪买的，陈西就满脸无赖像的说道：“大爷我女朋友织的。”当然说完就被送了一堆卫生眼。
　　陈西妈知道葛砚给陈西织了一条围巾后，还特意让陈西带葛砚回家吃了一顿饭，将葛砚一通好夸，只苦了生来就是大爷范的陈西。
　　葛砚曾经很虔诚的站在教堂外仰望着教堂的尖顶，然后深沉的说道：“耶稣带给人们的除了一种毕生的信仰，就是圣诞节。”
　　这句话和当时葛砚的面部表情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差点让陈西笑出眼泪。不过在学生眼里冬日里最重要的节日除了能拿到压岁钱的春节真的就是圣诞节，买贺卡礼物送同学朋友恋人的数不甚数，其中就包括头大的陈西同学。
　　葛砚已经为她织了一条围巾，圣诞节到了自己不送什么怎么也说不去，一向送礼无能的陈西此刻不得不求助旁人，在旁人的推荐下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毛毛熊，其实在付款那一刻，陈西真的有很认真的思考过要如何把这个比她稍矮的巨熊搬回家。但是收银台的小妹很显然世面见得比她多，利落的收了钱提点了一句：“我看你也不要搬回家了，直接搬到那个人家里就行了。”
　　于是陈西立刻心领神会，双手抱熊用脚打到了出租车直奔葛砚家。在陈西的指挥下出租车在葛砚家楼下停了下来，陈西激动地掏出电话打给葛砚：“葛砚，你看看楼下。”
　　葛砚一手举着电话一手推开窗户，莫名的探头出去，只见楼下的路灯下站着傻乎乎的陈西和那只巨大无比的毛毛熊。陈西把熊搬进葛砚家后才想起来问：“你爸妈不在家？”
　　葛砚点点头，很满意的看着靠在床边的巨熊转身笑道：“陈西，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陈西有些愣，问道：“什么事？”
　　葛砚笑的很欢，半天才说道：“其实，今天是23号。”
　　陈西愣在原地，葛砚上前踮着脚捧着她的脸笑道：“我前爱的陈西，我上次就告诉你，你的手机摔了一下时间有些不对，你居然没改过来。”
　　陈西呼了一口气，摊着双手耍无赖：“反正熊我已经送到你家了，我是不会再搬走了，你看着办吧。”说罢有些小心眼的低下头望着葛砚不满道：“我这么辛苦的搬这么大的熊来，你居然不给我点奖励？”
　　葛砚放开挂在陈西脖子上的手笑道：“有啊！你等着。”说罢便跑了出去，抱着一个彩色的大盒子走了进来递给陈西。
　　陈西接过放在床上打开，只见大盒子里满满的都是叠好的千纸鹤，那么大的盒子被千纸鹤塞得满满的，不知道有几千几万个。陈西就那样愣愣的看着那一盒子的千纸鹤，许久才抬头看着葛砚问道：“这···这是你叠的？”
　　“是啊！每天没事的时候就叠，叠了很多天，不知不觉连这个盒子都要装不下了。”葛砚坐在床边笑着说。
　　陈西拿起一个蓝色的千纸鹤，因为压得太实，纸鹤翅膀有些变形，但却还看得出叠的时候很用心。陈西眼中突然有了莫名的湿意，她握着那只蓝色纸鹤望向葛砚，葛砚温暖的笑着。那一刻陈西心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我爱她，我爱这个女孩子，我要好好爱这个女孩子。”
　　陈西伸出手去抚摸葛砚的脸，入手的光滑像是最好的打火石，火光一触即发。陈西凑过脸去吻葛砚，葛砚仰着头闭着眼同她亲吻。女子特有的香味催促着人体最原始的情*欲爆发，葛砚的手不知何时搭在陈西的胳膊上，夹在两人中间的那盒千纸鹤被打翻在地，巨大的毛毛熊静谧的靠在一边，安静的家里卧室里，两个女孩子忘我的亲吻着。
　　“葛砚，葛砚···”陈西唤着，她们躺倒在床上睁着眼相互对望，彼此倒映着对方年轻而美丽的脸庞，眼睛里无惊无惧，纯净清澈仿若黑夜里最亮的星辰。
　　“陈西，你是我的。”葛砚说着亲吻上陈西的额头，那像是一个占有的宣誓，温湿的嘴唇带来战栗，陈西紧紧拥抱着葛砚。
　　“你是我的，从今往后你都是我的。我同样也是你的。”陈西在心中默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