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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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见面的地点定在离雨彤家很近的一家小饭店，店面很小，只有简单的几张小桌子，老板娘热情好客亦如从前，见到两人同时出现在店门口，老板娘好久都没反应过来，还是赵献阳先上去打了招呼，与老板娘说笑了几句，老板娘激动地拉着他们俩得手，久久不放，看得出，老板娘很想他们。他们也算是曾经的老顾客了。
“还有两位小姑娘怎么没有一起来？”
两人都没回答只是笑着，并没有人把话接过去。
“老板娘，这个位置还是专属于我们的吧？”赵献阳指着角落里的一张桌子笑着问。
“恩，那肯定的啊，好几年了，小伙子，好几年没来了啊。这桌子专为你们四个留着，每到周末啊，我都会特意空出来这张桌子，就怕你们哪天来了坐不到那个位子啊，来来来，快坐快坐，阿姨给你们倒水。”
浓浓的茶水在表面有些生锈的水壶里沸腾。
“这几年还好么？”井与恒拎过水壶在自己的杯子里倒满，给赵献阳的杯子里也倒满。把壶轻放在桌子上。
“真没想到，你还是那么细心体贴，原来过了那么多年，你和她还是会带给我如此多的‘没想到’”。赵献阳轻吹杯子里的茶，一缕热气冒上来，把周围的事物笼罩在一小片朦胧中。热气飘散到上空，慢慢消逝。
“你和她还好吗？”井与恒盯着杯子，好像在对自己说话。
“井与恒，什么时候你能不那么冷静，对我，对你自己，对你的家庭，对她。我太知道你有多恨我，恨我乘人之危与雨彤在一起，所以这么多年你不联系我。好，没关系，不联系我就算了，反正，时至今日，如果不是想要彻底解决当年的误会，为雨彤感到不值不公平，我也绝不会找你出来，我并没有你想得那么闲，可难道你没想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己亲手造成的吗？你父母的结局和你没有关系，那雨彤呢？五年了，五年了你才站出来说你要保护她，你保护她什么？你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么，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现在站出来，你以为她还会像以前跟在你身后缠着你吗？很可惜，这样的她早已不在了，多亏了你的狠心。”
赵献阳几乎要把杯子捏碎，他要说的远远不止这些。
“她曾经那么快乐乐观，无论我们三个当中，有谁不高兴不顺心，她都是那个第一时间赶到我们陪我们的人。我、你、宋晨晨，还有她。每到周末就会来这里大吃一顿，我们AA，和很多酒，有一次醉的不省人事了，晨晨冲到马路上差点被车撞到，她喝得最多，摇摇晃晃的跑过去把晨晨拉回来。那么危险的时候我们竟然没有觉得后怕，反而更开心，你说，只要有朋友，又有多大的困难跨不过去的呢？那个一向那么优秀完美的与恒，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年其实你恨错了人。”
井与恒抬头看着赵献阳，想要说什么却被打断。
“她和我在一起并不开心，应该说从没开心过。你应该很清楚原因，对我来说，很残酷。但却是事实。自始至终，她爱的都是你。你和她分手的那个晚上，后来她来找我了，满脸泪痕，脸色惨白，我被她吓了一跳，问她发生了什么，她连话都说不清楚，颠三倒四，但我大概听懂了，说实话，我很生气，真的很生气，但仔细想想和你也不是一年两年的哥们儿了，你的脾气性格，我虽没有十分的了解，但也知道的差不多，不到万不得已，就凭你和她的感情基础，怎么会那么狠心分手，再也不联系？再到后来，也没过多久，我爸找我聊了一次，让我很意外的是，他叫我对她好，保护她。我很忐忑，不瞒你，我其实喜欢她很久，曾经还写过情书，只是始终不敢给她，悄悄藏在房里却无意间被我爸发现了。他自那件事发生以前都很反对，因为家庭状况相差太多，我为这个和他吵过很多次。他态度怎么说呢，很强硬，甚至不让我和你们多接触，除了你，我是指在你爸还是我爸的上司的之前。说实话，每次我们一起出去玩的时候，看着你和她并肩走在一起，幸福的样子。我承认，很多次，我很嫉妒。但是真正和她在一起了，我才发现我和她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阻碍，这并不是时间和我的努力可以改变和跨越的，你已然住在她心里了。你伤她太深。”
“献阳，我没有恨过你，更不存在因为你和她在一起而恨你。”
“也许吧，但自从我爸和我说完那些话以后，我开始觉得事情的蹊跷，你和它之间的，你父母之间的，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我是说有很多偶然，而且我也并不认为，我爸爸是心血来潮对我讲那些，当年身处这件事的复杂纠结中，没考虑这么多。现在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也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我学会适当冷静分析，我的怀疑不无道理吧？”
“恩。献阳……我还可以这么叫你吧。呵呵，当年的事，说来并不复杂，你说的只是一部分而已，是我爸爸计划中的一部分。”井与恒抿了一口茶。
桌子上的菜悠悠的冒着热气，香味扑鼻，和以前一模一样。也许，即使岁月划过我们每个人的脸，即使物是人非了，你还是要坚信，有些事就像金钱永远买不来最真切的感情是一个不可改变的真理一样，也永远不会变。
“尝尝看，味道有没有变？”井与恒先吃了一口这家店的招牌菜糖醋鱼，不禁点了点头，“好像比以前更好吃了。”
“那你爸爸计划中的另一部分是什么？”赵献阳没有动筷子。
“真的想知道？”井与恒歪着头看着他。
“恩，积压许久的心结。”
“还是先尝尝鱼吧。”井与恒并没有打算告诉他。
“你怕我会和她说？放心，也许听到这个消息，你会开心。我和她只谈了几个月。她走以后，我们再没有联系。”
“今天我和你见面的事情，别和任何人说，包括她。”井与恒起身准备离开。刚到门口，听到赵献阳在那个角落里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
“前几天我见到她了。他还是那个样子。看得出她没有忘记你。这次好好珍惜，可以么？答应我，就答应我这件事。”
井与恒沉默了，空气里似乎又飘起那阵熟悉气味，扰得他心神不宁。已是深夜，街道上偶尔经过几对情侣或单行的路人。赵献阳说的这些，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这是个他不想提及的秘密，是对于他们来说都太过痛苦的秘密，已然过去。他不想重提。今天的见面，看到曾经的以为再也见不到的朋友又坐在他面前，生活得富裕安然，他觉得挺满足的。毕竟，他不希望看到那些过往在自己最在意的人身上留下印记。无论是赵献阳，宋晨晨，还是秦雨彤。
这么多年，他一直带有深深地负罪感。他想要慢慢的偿还。 而现在，好像是要开始的时间了。
车刚在家楼下停稳。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与恒，你爸好像不行了。你快回来一趟吧。你现在在哪？”
打来电话的是与恒就职的医院一个和他很相熟的同事。他父亲在一年前突发心脏病被送进这家医院，一年来，断断续续的又进行了几次治疗，一直没有很好地见效。突然犯病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而井与恒因为工作关系经常要出国，所以父亲的一部分治疗他全权交给自己的导师。
这是这个月的第二次。井与恒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立刻调转车头往医院开。
开在路上的时候，导师打来电话说他父亲的病情暂时控制了。让他先回家好好休息，第二天再来。井与恒突然往路边调转顺势踩了一脚刹车把车停在路边，后面的车差点来不及躲闪，司机恼火的打开车窗朝他骂了一句。他懒得理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个人瘫软在座位上。掏出打火机点燃一支烟。
一缕烟从嘴里吐出来。他顿感轻松了许多。
几年前，父母的离婚，父亲的荒谬行为，母亲的心脏病发作离世，接连而来的打击让他完全失去了方向。
那一年正值高三，学业最为繁忙的时候，原定在高三毕业时出国学习商科的他，无法原谅父亲对母亲以及整个家庭的背叛和伤害，毅然放弃了出国的机会。选择攻读医科。在备战高考的短短几个月里，原本高大健壮的身材一连消瘦了几十斤，每天面如枯槁，却近乎自虐的复习到深夜。每天的睡眠时间从不超过五个小时，可他从没觉得疲惫。似乎早已习惯了如此的生活。往日里，幸福美满的家庭，富裕无忧的生活与他仿佛已经是两个世界。除了睡觉，他再也不愿在原先偌大的房子里多呆一秒。每一处，都藏满了他与母亲父亲一同生活过得痕迹。而原本他座位旁那个天真爱笑的女孩也在某一天离他远去。再没有熟悉的气味在身边，也再没有美好温暖的微笑抚慰他的心了。原本就并不是很开朗的他，变得更加沉闷，而他与她一别就是五年。
除此之外，他的内心深处，还藏着一个更为难堪的秘密。
手机亮起，已经深夜三点了。没有未接电话和短信。她怎么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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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彤醒来时，已经是深夜，身上盖着一床陌生却很温暖的棉被。宽敞的屋子里简单的摆着几件纯白色家具。物件整齐地摆放。看得出，这里的主人应当是个很细心的人。
但凭她怎么回忆，也想不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也想不起自己是被谁带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只觉得头疼欲裂，浑身无力，扭头看到床头放着一杯水，杯子底下有一张留言。
字体十分工整秀气。
“如果你想要吃什么或是不舒服，可以随时打我的电话，XXXXXXXXXXX.井与恒。”
怎么会遇到井与恒？雨彤绞尽脑汁还是什么也想不起。只想在他还没回到这里赶紧离开。她不想和他打个照面。一句话也不想说。
可让她几乎疯狂的是，翻遍了周围的每个地方也找不到手机，打开窗子往外面看，也看不出这是在什么方位，哪个路段上的住宅区。她这才发现，这绝对算得上是一个顶级的住宅区了。四周各种设施齐全，游泳池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白光。看来，这些年，他过得不错。比至今还一穷二白租着房子生活窘迫的的自己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是欣慰还是另一种她不愿承认的情绪呢。
正想着，突然她感觉门锁响了，被吓得一个激灵，赶忙重新爬到床上，迅速地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只感觉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啪嗒”，房屋门被打开了。
“雨彤。醒了吗？”
这声音雨彤再熟悉不过了。此刻的她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他了。
。。。。。。。。。
“还没醒？” 声音表现出迟疑。
井与恒轻轻坐在床边，拍了拍雨彤。 被子里的雨彤慢慢转了个身。把被子拉下来一点，只露出眼睛。
“呵，什么时候醒的？饿不饿。家里有菜，我帮你做点？”
“不，用，了，吧？我可以。。。可以回去吃。”雨彤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这是她清醒以后第一次看到井与恒的脸，也是五年来，第一次真的看到他的脸，靠得如此近。她有些紧张和不知所措。还有一些不好意思。也可能有一些激动和过度的兴奋。
就好像第一眼见到自己喜欢的人，那种一见钟情的感觉。好像，就在又看到井与恒的那一刻，他们之间仿佛没有五年的分离，和曾经的不堪回首。
一切又如初见。
“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知道这里是哪吗？再说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声音分明透露出不由分说的命令。
他还是那么的自信和不由分说。好像习惯了别人听他的，但往往有些事情，他永远无法掌控。
“还是不用了，不太好吧。”雨彤起身下床穿好拖鞋就要往外走。井与恒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
“怎么，和我还见外么。这么多年不见，也不想尝尝我的手艺？”话里透着无比的轻松和痞气。这种语气，雨彤从来没有在井与恒嘴里听到过。她着实吓了一跳。转头看着井与恒。之后发生了什么让他变成了一个让她觉得依稀陌生的男子。
他的话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一切不容她拒绝。
“那我吃完就走。”
“好”井与恒转身往厨房走“我记得你爱吃青椒土豆丝。现在还爱吃么。”
“早就不爱吃了。”
雨彤分明看到此时的井与恒所有的动作都停止，就那么站在厨房门口。背对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良久，他转过身，看着雨彤。嘴角有一丝微笑。
“为什么不爱吃了。”
“没什么。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可不可以先走了？”雨彤往门口走，看到了自己脏兮兮的帆布鞋。心里有点不爽。到底昨天被那帮人灌了多少。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井与恒走过来站在离她十分近的位置。虽然她长了个子，但他还是能够比她高一个头。宇通突然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太弱小，无论过了多久，无论她变得比以前坚强多少。
“你别这样。井与恒，一切都过去了。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从来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不会有。”
“秦雨彤。”
“井与恒。过去的我没有怨任何人。你也好，献阳也好，我知道你们都是迫不得已的。所以，你没必要觉得对不起我，更不用这种方式补偿我。昨天的事，只是偶然。我们还是各自回到各自的生活里吧。好么。”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