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曾经错过的他（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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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匈奴的动乱已经被平定，只是立下汗马功劳的靖南王却因此落下了久治不愈的沉疴。而同样有着不可磨灭功绩的羽墨虽亦曾一度重伤垂死，但最终还是被苗疆圣女给救了回来。
后来，羽墨被封镇国将军，而苗疆圣女则嫁于羽墨，中土苗疆世代交好。
又是一年中秋，镇守边关的羽墨正好被皇帝——也就是他的死党当年的玄夜，现在的轩辕夜给调遣回京了。于是，玄夜心血来潮，把轩和羽墨一同叫入宫中，美其名曰“赏月”。
“我说轩啊，成天一张冰块脸可不好。朕又没欠你钱，墨又没有玩弄你的感情，干嘛这个表情呢？”同羽墨性子如出一辙的玄夜丝毫没有任何皇帝该有的威仪，倒是像极了个纨绔子。
“皇上，您这么和我开玩笑可以，可是你真的不能这么说轩啊。谁不知道我们的靖南王爷是个正经过头的人。”羽墨说着从玄夜的手里接过酒樽喝了一口。
“说过没有完人的时候叫我夜就可以了。”玄夜又收起了“朕”的自称，“还是说……你觉得轩是外人？”
“和靖南王爷的关系，自是不如和你这个一点都不像皇帝的皇帝。”羽墨说着又喝了一口酒。
“你终于不成天想着这个没情调的冰块木头了，我真是太开心了！小墨墨，来，快点投入朕的怀抱吧~~~”玄夜说着便站起身来走到羽墨身边，顺势要把羽墨抱住。
羽墨连忙闪开。
“还有人哪啊！”
看到这一幕，轩的手无意识地握紧。
“开玩笑啦。”玄夜整了整衣服上的褶子，又坐了回去。
“切。闹久了都分不清到底是玩笑还是真心了。”羽墨抢走了刚刚又被玄夜抢回去的酒樽，“今天可要把你的好久拿出来。不然嘛……我明天就再回边关去。”
“别，别！”玄夜连忙补救，“今天我请你喝传说中仙人所酿造的一梦千年如何？”
“好！传说中的一梦千年啊……一口一梦一千年，这等好酒怎可不尝？快点拿来吧~~”羽墨露出一个狐狸一般的笑容。
明白自己被坑了的某个无良皇帝也不生气，只是笑嘻嘻地对着羽墨开玩笑：“你不怕朕治你的罪，将你问斩？”
“喝酒的那个问盏我很乐意，要是秋后问斩的那个问斩……还是算了吧。不过，要是真的把我秋后问斩了，你舍得吗？”羽墨说着又灌下去了一口酒。
玄夜突然怔住了。
“自然，是舍不得啊……还有……莫要再对朕开这种玩笑了。朕，承受不起……”玄夜又换回了疏离的称呼。
羽墨突然也怔住了。短暂的沉默后，羽墨开口了。
“你的心思……是那样的吗？回答我。”羽墨难得认真了起来。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朕以为，朕的心思，已经表达的再清晰不过了……你以为朕会对一个普通朋友开这种玩笑，会允许你称呼我夜，会允许你做出那些身为臣子所不能做的事情？！”玄夜的神色带着一丝嘲讽，带着一丝悲伤，还带着一丝失落。
“原来……是……这样啊……”羽墨低低笑了笑，“如果是这样的话……夜，我懂了。你若不愿意，以后，就换做你对我开这种玩笑好了。”
看着玄夜神色的变化，羽墨又加了一句。
“不过可事先说好了啊，别到时候弄假成真，真的把我给秋后问斩了就行！”
语气很轻快，带着淡淡的戏谑，却是难得的真心。
“你……当真懂？”
“废话！不懂就怪了！”羽墨看了一眼被忽视良久的轩，“你以为谁都像那个冰块木头那样迟钝啊——啊啊啊！我的酒啊！”
羽墨的声音变得凄厉了起来。
原来，在羽墨和玄夜二人绕来绕去开玩笑外加打情骂俏的时候，轩已经把酒喝去了大半。
“没事没事，一会我给你喝一梦千年。”
看着一旁默契异常的二人，轩只觉得心里一阵阵抽痛。
迟钝……吗？还真是呢。若自己在感情方面能有羽墨一半的敏锐，那，今日的结局便不会如此了吧？
越想轩的心里就越难受，实在不想看着这异常默契的二人，轩准备赶快回府了。
“皇上，臣告退。”
“我送你回去吧，这酒后劲很大的，小心醉倒在半路了。”羽墨积极助人。
“也好啊，省得到时候堂堂靖南王爷醉倒在大街上，丢人。”玄夜插嘴了一句。
没等轩开口拒绝，羽墨就扯着轩的袖子走人了。
夜风微凉，走在大街上的二人一路无话。
“唉……不要这么沉默好不好？我好无聊啊……”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的羽墨又恢复了一贯的秉性，“总觉得咱们以前的关系不像现在这么疏远，可是又想不起来应该是怎样的……”
轩心中一跳。
“不过……想不起来的话，就想不起来吧。其实，我现在的生活就不错。梨儿是个好孩子，夜对我也不错，最主要的是我觉得我对他似乎也有着淡淡的感情。虽然有些离经叛道……但是梨儿那丫头可支持的很。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也比较满意。虽然有时候会想要找回忘记的那些东西，可是回想起来心里就有些难受。所以……忘了的话，就忘了吧。”羽墨笑了笑。
轩只觉得阵阵苦涩。
原来，错过了，就无法挽回。
“对了……你之前对皇上说的那句‘我懂了’，是什么意思？”轩提出自己的疑问，顺便也是想要找个话题来掩饰心中的苦涩。
“自然是……懂了他为什么介意啊。”羽墨依旧是轻快的语调，一如年少之时。
猛然想起羽墨还记得一切的时候曾经也是时不时介意自己有意无意的玩笑，轩有些一反常态地开口追问：“那，这是为什么？”
“一般应该是有很多原因的，但是……若是用这种哀戚、悲伤的语气说出来的话，那就一定是因情而伤了。因为心中爱着他……所以，不希望他开这种玩笑。”羽墨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忧伤，“因为爱他，所以每当他开这种玩笑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象那个人也爱着自己。可是，正因为知道他的心里根本不可能有自己的位置，所以心会很痛，所以……就会介意他开这种玩笑。”
“原来……是……这样吗……”轩低低呓语，声音小到近乎被吹散在风中。
原来，原来。
这一刻，轩终于明白了一切。
所有的疑惑都有了解答，只是轩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
原来，在那么久之前，羽墨的心里就有了他。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发现过。
轩终于明白了，有些东西，错过了，就再无法挽回。
他与他，终究，还是错过了。
第一次错过，只是错过了半个转身的距离。第二次错过，却相隔了京师到边关几千里的路途。而第三次……竟然，已是一生相错。
错过，错过。
重点不在于是谁的错，而是在于谁与谁的擦肩而过。
如果我们都能明白一点，都能勇敢一点，那样还会不会有今日的擦肩而过，会不会有现在的一生相错。
一次又一次地擦肩而过，错过了一点又一点，最终只能一生相错。
既然已经这样了，那……相错，便相错吧。
相濡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你已经忘却，我又何必再让你徒增悲伤？
记得曾经爱过，就足够了。
……
……
“那，后来呢？”坐在轩对面的女子喝了一口酒。
“没有后来了。既然与他已经错过了，而他现在也过得很好，我何必还要让他想起来呢？”轩也喝了口酒。
“你怎么知道他不想想起来。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吧。对了，不介意我吧你的故事给写出来吧？放心，不会在任何你能够看到的地方的，不会损害你的名誉权——我去，最近政治题背多了，无视那句名誉权。”
轩：“……”
“没关系。还有，你说的，我答应。”
“为什么答应的这么痛快？”女子有些疑惑。
“如果有一天我也忘记了过去，至少，你把它写出来之后，我还可以通过另一种方式把它想起来。”轩竟然一反常态地笑了。
“好吧……放心，若有一日我回来，发现你忘记了，我一定会把它再告诉你的。”女子也笑笑。
“我其实很好奇你的身份。你，是什么人？”轩看着面前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东西。
“人？我都不知道我算不算是人了。”女子耸了耸肩，“不过你放心，我的存在不会对你们家皇帝的王朝造成任何危险的，因为我不会久留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把我当成是神仙好了。”
“神仙？有你这样的神仙吗？”轩淡淡地道。
“我怎么知道。反正在你们的眼里我的能力和神仙差不多。不过，在我们那边的话，我便算不得是神仙，甚至和仙不搭半点边了。我只是个圣王罢了。”女子站起身来，把桌子上的酒拿了起来。
“不介意拿走一壶酒吧？就当是报酬好了。”女子说着又喝了一口酒，“以后有事可以找我，捏碎桌子上那块玉佩就可以了。记住了，以后帮忙的话，一次一坛酒！还有，本圣主叫洛天璇。下次见面咱们就是熟人了，熟人嘛，生分到不知道我叫啥就太过分了。好了，我走了哦~”
没等轩开口，自称本圣主名叫洛天璇的女子便不见了。留下的，只有半空中一闪即逝的金色纹路。
轩叹了口气，收起了桌子上的羊脂白玉。
与此同时，枯寂的宇宙之中。、
“天！我居然忘了问当事人这个故事叫什么了！”洛天璇看了看四周，早已没有了那熟悉的星球。
“怎么办啊……那就自己取名好了。叫……曾经错过的他如何？嗯，就这样了。”
错过。
曾经错过，已经再也无法挽回。
那个爱着他的他，永远成为了错过的曾经，也永远……只存在于他的回忆之中。
（完）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曾经错过的他（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