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曾经错过的他（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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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有些吵闹的声音把轩从回忆之中拉回了现实。
“我出去看看。”轩匆匆撂下一句话，把新娘璃郡主沐璃丢在了那里，走了出去。
沐璃叹息一声，闭上眼，躺在床上。她知道，或许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都不会再见到轩了。
罢了……这份感情，本就是偷过来的吧？那两个人谁都没有看出来，他们的心里一直是装着彼此的。偷来的东西……总有要还回去的那一天……
轩走到噪音发出的地方——王府前厅，有些恼怒地看着厅中的一大堆人，道：“都给本王安静！”
冰山的气场全开，冷到冰点的声音让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出什么事了？”轩皱了皱眉。
人群中走出一个风尘仆仆的青年。
“文承？你来做什么？”轩的眉皱的更紧了。
文承是羽墨的得力助手，现在边关战况紧急，若不是皇上下旨赐婚轩根本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边关。若没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轩相信，文承是不会在这个时刻赶来的。而此刻文承这样火急火燎地赶过来%……轩的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
“王爷……将军他，出事了……”文承艰难地吐出了这句话。
“什么？！你说什么？！”
……
……
虽然那天晚上羽墨行为反常，但第二天早上他还是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除了时不时要上战场意外，对轩来说，这样的日子，其实还是很好的。因为，轩突然觉得，有羽墨的陪伴……真的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尽管羽墨有时候有些吵吵闹闹的，尽管羽墨时不时会开一些让他尴尬的玩笑，尽管……但是，找不到原由的，轩还是喜欢这样的日子，这样……有羽墨在身边的日子。
轩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直到……
那一天，羽墨如轩最近在边关经常看到的那样，穿了一身红衣。
“你怎么改穿红衣了？我记得，你向来爱穿素色衣服的。”轩走到羽墨身边，问出了这个想问好久的问题。
“素色？那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来到边关之后……我发现，素色的衣服真的很麻烦。所以……几乎就再也没有穿过除了红色之外任何颜色的衣服了。”羽墨耸耸肩。
“为什么？”
“因为……无论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到最后，都会变成红色的啊。上了战场之后，就更是如此了。而且，素色的衣服，怎么洗都会有洗不去的痕迹。红衣的话……虽然依旧洗不干净，但是它本来就是红色的，所以脏了也无所谓咯。”
羽墨的语气竟然是有些轻快，而且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
轩的心里突然泛上了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
现在的羽墨……真的，变了好多。当初那个连出手伤人都要难受好久的羽墨，现在，竟然能用这种口气说出这么残忍的事实。
红色呵……不就是，鲜血的颜色吗？
羽墨当年那纯白的心灵，也如他来到边关之时曾经穿过的素色衣服那样，被鲜血染上了洗不去的痕迹吗？
就在轩愣神的功夫，羽墨又开口了。
“其实……这只是一个原因啦。还有一个原因，想不想听？”羽墨又恢复了轩熟悉的那样，带着戏谑的口气和一点点上挑的尾音，说着接下来绝对会让他难堪的话。
“什么好处？”明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但是轩还是开口询问。
“去抢亲的话……连衣服可都省得换了，直接拜堂都没问题哦~~”
“你想去抢谁的亲？”
轩只是下意识地一问，可是羽墨却愣住了。
“还能抢谁？自然是要抢你啊。”从愣神中恢复过来的羽墨耸耸肩，“反正只有你要成亲了。”
“你说什么？”
轩的冰山脸难得变色了。
“你不会还不知道吧？！”羽墨吃惊地看着轩，“皇上下旨，为你和璃郡主沐璃赐婚啊！”
“……我，还真不知道……”
“你现在不就知道了？”羽墨转过身去，藏起眼中的失落和悲伤。
“怎么？你高兴吗？我记得，你带她在御花园里看过你最爱看的满树梨花……”
自己高兴吗？轩不知道。
璃郡主这个女孩和轩的关系还算很不错，但轩喜不喜欢她，他自己也不知道。
沐璃有着和羽墨七八分相像的容貌，只是性格却半分也不像。她和羽墨的性格完全是两个极端，反倒与轩像了个七八分。而轩在和这两人相处之时，心情也完全不同。和沐璃在一起的时候，轩总能觉得心里很宁静。因为是同样清冷的人，所以……才会如此吧？只是，唯有看到沐璃与羽墨相像的容颜时，轩的心才会泛起一丝波澜。而对于羽墨，他总是能轻易把轩的情绪撩拨起来。
若要娶璃郡主的话……自己，似乎不会太介意吧？轩这样想着。
“无所谓高兴不高兴……圣旨在你那里吧？你和皇上的关系向来好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偷偷把圣旨留下来这种事情也只有你干得出来……所以，圣旨给我吧。”
“你就这么想娶她？！”羽墨突然转回身来，声音大得惊人，眼中却藏着深不见底的哀伤。
轩愣了一下。
“是又如何？既然是皇上的旨意，身为臣子，我自然要遵从。”
羽墨闭上眼，扯出一个笑容，“那……恭喜你了，可以与自己的心上人终成眷属。皇上让你尽快回京，边关的战事……暂时由我负责，你就……放心地回去吧……”
羽墨说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
……
此刻，轩站在那熟悉的房间之前，却不见了那熟悉的人。
“他……在哪里？”轩艰难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将军他……就在里面。”文承走上前，每一步都似乎有着千斤重担一般。然后，他抬起仿佛已经僵住的手臂，推开了门。
一走进屋里，一股血腥味便扑鼻而来。
几乎是失魂落魄地推开了前面的文承，轩快步走进内室，想要寻找他心中的那人。
在听到羽墨出事了的那一刻，轩之觉得自己的世界蓦地崩塌了。在那一刻，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心里一直都只有羽墨一人。
只是%……发现的，却是太晚了。
以轩那样淡漠的性子，从来不会去深思自己的感情。若他肯深思的话，或许，一切都会不同了。
但是，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
走到床边，轩推开了床边的医师，他终于看到了羽墨。霎时间，剧烈的痛苦涌上心间，像是要把轩的心撕成碎片。
轩还记得，当年他练功的时候羽墨总是在一旁喋喋不休，然后自己便让他安静一会。记忆中，羽墨似乎从来没有过安静的时候。可现在，安静的羽墨，却让轩害怕，害怕他在下一刻里自己而去，再也不会归来。
羽墨精致的容颜显得很是憔悴，眉头紧锁，像是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一般。曾经饱满而红润的嘴唇此刻干裂而又苍白，衬托得本就脆弱的人像是要随风而去一般。
轩伸手想要抚上羽墨的脸，只是刚刚伸手，手便被一旁的小医师拍向了一边。
“你伤他已经够深了，何必给他虚假的希望，然后又去伤他一次？！他爱上你有什么错吗你要这样伤害他！”
轩这才把注意力转向了那个小医师。
这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算得上清秀，却并不是那些大家闺秀的样子。她的眼中有着满满的怒火，轩相信，如果不是因为她确信自己打不过他，这个明显信奉行动至上的少女一定会上来和他拼命。
“梨儿！不得无礼！”文承急忙走了过来，按住了少女梨儿，“王爷……梨儿她不懂事，请您莫要计较……”
梨儿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眼中虽然还都是不甘和怒火，但是却被主人强行压抑了下去。
“没关系……我好像，真的伤他太深了……”轩叹了口气。
“王爷……您别这么说……将军的事，他也和我说过……这样离经叛道的感情，将军他从未奢望过能够得到您的回应……”文承苦笑，“现在看来，您似乎并不介意这件事情，还依旧把将军当成知己……将军他如果知道，他一定很高兴吧……”
“一句离经叛道就可以全盘否定墨哥哥的心吗？！”梨儿又带着愤怒开口了。
“梨儿，闭嘴！”
“让她说吧。”轩突然开口，“这样的话……或许多少能够体会到他的心情，体会到他的痛苦吧……”
“我不说了！说了之后你固然会痛苦，但是难受的不止你一个人！”梨儿冷哼一声，“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是王爷又如何？！哪怕说完之后你要杀了我我也要把我想说的说出来！你的心里若有墨哥哥一点位置，是朋友也好，是兄弟也罢，你若不想让他痛苦一生，就再也不要来招惹墨哥哥了！你已经娶了妻，又何必让他看着你娇妻在怀，徒增痛苦呢？！”
文承还想对梨儿说些什么，但是却被轩用眼神制止了。
“……罢了。如果能够弥补我对他的伤害，我可以永远不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好！记住你的话！”梨儿转身，“等墨哥哥的身体好一些了，我就给他喝下忘忧散，让他忘了你这个次次伤害他的人！不过，永远不再出现就算了，免得到时候墨哥哥心生疑惑，再去找些什么东西，最后再想起来。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没有你，我相信墨哥哥一定会幸福的，而且我也会竭尽全力让他幸福的！”
“梨儿！”文承终于忍不住了。
“好。不过，也请圣女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你虽身为苗疆圣女，可是本王亦是朝廷重臣。若你失信于我，本王拼着落下乱臣贼子的名头，也要杀了你。”
轩说完便出去了，留下文承与梨儿两人面面相觑，呆愣愣地站在那里。
“他……是怎么知道我是苗疆圣女的？”梨儿冒出这么一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曾经错过的他（6）
